林文讓出道來,右手指向遠處湖中心的藥亭,說道。
“就在亭中煮茶等候呢。”
眺望遠處,隱約見那八方亭中央竟懸掛著一簾帳,不見其人,只顯人影。
“我記得…藥亭中并無圍帳啊…”
林文轉頭緩緩看向遠處,解釋道。
“那是因為這病人特殊…”
“特殊?”
林文深知白玉新皇的身份不能暴露,機智轉言道。
“畢竟患者是外男,師姐現在的身份,若傳出去,恐怕影響聲譽,還是小心為好。”
走過石橋,來到藥亭就聞到了一股茶香……
“這人也著實奇怪,看病又是圍帳,又是喝茶的。”
陳雪心里一邊犯嘀咕一邊好奇的想看看簾后人影的真面目。
“你來了,請坐。”
白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點醒了陳雪,反應過來的她順勢坐下,與白玉相對,中間相隔一圍帳。
“公子既然是來看病,應當坦然相見,若是怕辱了小女的名聲,那大可不必,對醫者而言,患者并無男女之分。”
白玉手持茶杯,懸在半空,一動不動,因為陳雪的聲音他最熟悉不過了……
他猜的沒錯,這陳雪就是宏山奇遇的女孩,就算早有心里準備,可仍舊不知如何面對,才想到用圍帳。
殊不知,沒有勇氣,再密不透風的圍帳也遮擋不住怯場的心理。
“既然公子不愿露面,那總能讓我把把脈吧。”
“有勞姑娘了。”
白玉伸出左手,開始搭脈,不到一會兒,陳雪平靜的表情變得有些憂愁。
“公子的脈象宛如游絲,時而停頓,時而快速,這是經脈受損導致,若我沒看錯,公子應該是行伍出身,不然經脈受損不會這么嚴重。”
“姑娘猜的不錯,這些傷病都是常年征戰遺下的,你可有治療之法?”
陳雪思慮片刻后,手持筆紙開始書寫起來。
“公子放心,這病我能治!經脈受損嚴重到這等程度,只能用針灸術治療,不出月余,定能痊愈。”
白玉還沒高興片刻,陳雪又突然說道。
“這圍帳可以收了嗎?我想看看你…”
陳雪這番話,讓白玉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這是…為何?”
“醫者,望聞問切,必不可少,公子不懼世俗的眼光,都請我這醫女看病了,何苦遮遮掩掩的。”
白玉長舒一口氣,伸出右手將圍帳揭開,這把陳雪看得有些懵了。
“竟然是他!”
陳雪突然變臉,一改剛剛的溫和的模樣,語氣也變得沒有溫度。
“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猜到是我為你診治?”
面對質問,白玉喝了一口茶水緩減尷尬,言道。
“也只是剛剛才得知,在下白琰,見過陳小姐。”
“我身體有些不適,今天就到這…”
陳雪剛想借口逃走,卻被白玉連忙叫住。
“陳小姐!我來陳府求診能遇到你純屬巧合,您不必耿耿于懷。”
“我知道了。”
背對著白玉,陳雪放下一句話后,就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只剩白玉一人留在亭中。
太尉府書房
“皇上,不知小女可否幫得上忙?”
白玉滿頭愁緒,兩旁的陳嘯、林文似乎從中看出了什么,白玉言道。
“陳千金醫術高明,一盞茶功夫,已經了解朕的病因,還做出了治療方案。”
此話一出,可把陳處激動壞了。
“皇上終于有救了,那真是太好了。”
林文走上前,對白玉疑問道。
“皇上似乎有心事啊?”
白玉望向三人,訴說道。
“朕的情況特殊,不能外傳,在治療上又需花些時日,診治時間、地點都要格外保密,不能出現紕漏。”
陳處深知白玉之憂,附和道。
“皇上所言甚是,如今世家大族都在明爭暗斗,若皇上這時暴露,恐怕影響朝局。”
這時,陳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
“皇上,實在不行,您就收了我家阿姐,她在皇宮為陛下診治也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陳嘯話音未落,陳處就一腳踢了過去。
“豎子!你在胡說什么,皇上是九五至尊,是我們家可攀附的嗎?”
“哎喲…父親,孩兒知錯了,這只不個玩笑嘛…”
陳嘯這番舉動,不禁引得林文、白玉一笑。
“既然陳千金進不了皇宮中,那朕就出來。”
陳處大致猜到了白玉的意義。
“難道皇上是想來太尉府中養病?”
“朕想搬到陳府暫住一段時日,為不引人懷疑,在此期間,以常人身份示人。”
“這萬一,讓人認出了怎么辦?”
林文嘴角上揚一笑,說道。
“我看這行,太尉大人,你想想,皇上剛登基兩日,別說在整個金陽城,哪怕在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只見過皇上數次,若我們不說,太尉府中誰會認識皇上。”
“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