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本想將陳雪安頓在馬車上,就駕馬離去,不曾想,他體內的陰陽散已經完全發作,全身滾燙如火、雙眼紅腫,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視線不受控制的盯著陳雪身上看。
“不行,我要離開這。”
憑最后的理智,白玉剛想下車,不料被醒過來陳雪一把抱住,嘴唇慢慢蹭到白玉耳邊,喘著粗氣,低聲說道。
“別走,求你了…”
一個時辰后,山腳下的數百個山賊全部死在青龍衛的碧風刀下。
“小姐,小姐,您在哪呀?”
找不到陳雪的小符,在狼狽不堪的官道上,四處尋找著陳雪,不知不覺走到了車隊的最前方。
“我,是陳太尉的母親,陳家的祖母,剛剛被抓走的是我的親孫女,你們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救出來!”
“抱歉,陳老夫人,我們收到的命令是圍剿山賊,抽不出人手幫您救人。”
“我就沒見哪支隊伍像你們這樣...”
小符尋聲望去,陳柳氏正激烈的與青龍衛爭吵著。
“那不是老夫人嘛?”
“老夫人~”
陳柳氏聽到了小符的喊聲,轉頭一看,果然是小符,此刻,陳柳氏如同遇到了家人一般,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部爆發,頓時,老淚縱橫。
“小符啊~你家小姐為了救我,被賊人劫持了去,如果她有什么不測,我如何面對她死去的母親,都怪我,是我害了她呀…”
小符被陳柳氏的這段肺腑之言感動不已。
“原來老夫人是這么心疼我家小姐的,以前是我錯怪了您。”
“哪有祖母不疼孫女的,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啊嗚嗚嗚…”
“老夫人,您先別哭,先別哭,我家小姐向來運氣不錯,我相信她不會出事的。”
這時,青龍衛才察覺到,他們的皇上不見了。
在山林半腰處,馬車里的兩人陸續醒來。
陳雪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起身,用手輕輕敲打著腦袋。
“不就睡個覺嘛,頭怎么這么痛啊?”
緩過神,陳雪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守宮砂居然消失了。
放眼望去,馬車里雜亂不堪,外衣內衫隨意丟在隔板上,低頭看向自身,自己才穿著一件單薄的衣物。
“怎么回事?難道…我...“
透過門簾,隱約看到一個背影站在車外.
“難道是山賊?”
陳雪瞬間警惕起來,緩緩拔下發髻上的簪子,緊握手中,小心翼翼的拉開門簾.
“你醒了?”
定睛一看,原來背對自己的是一身戎裝的白玉,陳雪表示有些懵。
“山賊呢?”
“山賊,已經死啦...”
愁眉淚眼的陳雪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后又警醒起來,哽咽著說道。
“所以...我是被...那山賊?”
“不是他!是我大意了,不幸也中了賊人的毒粉,所以...”
“夠了,我知道了…別再說了!讓我靜靜...”
白玉剛想轉身安慰,卻被陳雪叫停道。
“你別轉過來,我...現在不想見你。”
白玉顯得有些束手無策,聽陳雪的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是在…哭嗎?”
過了好久,陳雪回馬車里,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響,這讓白玉倍感煎熬。
“車內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難道…”
意識到不對勁的白玉,連忙跑向馬車,奮力掀開門簾一看。
陳雪正整理著長袖,被嚇一跳的她轉頭望去,白玉一副尷尬的表情愣在那望著陳雪。
“怎么,連我換衣服你也要看嗎?”
“抱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怕…”
“怕我想不開?放心,我沒那么脆弱,如果沒事,請你出去...”
“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玉走后,陳雪如釋重負,默默拿出藏在袖中的簪子,望著尖銳的簪子,剛干的眼眶又再次流出熱淚。
“其實,我并沒有那么堅強,真的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好想好想就這么了結了我這悲慘的一生...”
隨后,陳雪穿戴整齊,儀態依舊若若大方。
下山路上,陳雪坐在車里,白玉則當起了馬夫,為陳雪趕馬駕車;兩人就隔著一張門簾,可是都默不作聲,寂靜的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味道。
終于,經不住煎熬的白玉率先開口。
“抱歉…”
陳雪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愣了一下。
“什么?”
“我是說…抱歉…關于我們...那個…”
沒等白玉說完,陳雪突然叫停道。
“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陳雪長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我們之間發生的事并不光彩,何況那還是個意外,若傳出去,對你我都不好,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嗎?”
聽到這,白玉先是一愣“這原本就是我的錯,罷了,就聽她的吧……”
白玉似乎做出什么決定,堅毅回道。
“我答應你,我們的事,絕不外傳,更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樣也好,就當什么都沒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