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聯系找到Archer,那是一處小巷子,安尋正與Saber對峙,這里并非無人的地域雖然時間正值凌晨周圍依然有人來往經過,巷子周圍布置了驅人結界,但對從者那超出尋常的力量來說還是太過狹小。恐怕安尋是故意將戰場安排在了這樣的地方,從他的決意來看傷及無辜的可能并非不存在,這會激怒那個看似冷漠的少年吧。
在于Lancer的戰斗中,安尋極為低調,接了一槍后就一直在修養,他的確受傷很重但絕對沒到無法出手的地步,他對圍殺Lancer不感興趣,他想要的是戰勝Saber。
“你過去的罪惡比我更加沉重,無辜的靈魂在你的背后哭泣,無力的人們組成尸山血海鋪在你的腳下,不論是出于何種理由你都是不折不扣的罪人,這樣的你再次現世是在追求著什么?”安尋似是喃喃自語。
“再次現世與強大的對手交戰,磨練自己的精神與劍技,我尋求的便是天劍的境界。”
Saber在與Lancer的戰斗中是絕對的主力,在一場惡戰結束不久便又卷進新的戰斗,縱使疲倦不堪,Saber的長劍依然明亮,明月高懸,一道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純粹的向道之心透過他的眼睛顯露出來。
“以你的意志與能力,如果不造下這無邊罪虐又怎么會達不到所謂天劍的境界。”安尋不依不饒,他對Saber有種特殊的信任。
“我并沒有那么聰明,我的能力也不是多么出色。你擋在了我的面前,是想要與我一戰嗎?”打斷了持續的詢問,Saber開門見山道。
“不是交戰是戰勝,我會戰勝你。”安尋堅定且自信。
既然雙方都已經決定要戰斗,Saber便率先出手了,明亮的長劍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在安尋的身上,安尋并沒有召喚出Berserker,他要用現在的自己來面對眼前的強敵,紅色的火焰燃燒起來,長劍切入了安尋的身體,卻卡在了安尋的體內,沒有流血沒有痛呼,安尋只是放任著火海蔓延,Saber突然變了臉色,與安尋交換位置來到巷口,他看出安尋沒有控制力量的打算,他必須靠自己將敵方的能力限制在巷子里。
“為什么?你不是要戰斗嗎,這樣你可沒辦法與他人公平一戰啊,即便是這一世你也依然要為他人活嗎?”安尋進一步逼問著。
“曾經的我舍棄了天劍的道路,沉浸在紅塵地獄之中,本以為終于能下定決心為自己而活,終究還是放不下,一直避世躲避世俗雜事,最終還是在紅塵中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沒辦法只能再行愚蠢之事。放不下啊。”Saber的臉色有些破敗,他知道自己恐怕無法安然離開了。
火海之中不斷現出許多虛影,其中有很多拿著武器的普通人,甚至連士兵都算不上,他們穿著粗布衣服,手里拿著簡陋的武器,他們畏畏縮縮向Saber沖去,Saber揮動著劍器,不需要費什么力氣,那些虛影就被輕松解決掉,看他那動作明顯已經熟悉了,Saber更擅長的是盡快討伐弱者,明明他所希望的與強敵的較量。
“了不起啊,居然不使用你那所謂天劍奧義,憑借本身的意志來對付由你精神中所生的魔障。”安尋稱贊著,始終佇立原地沒有親自動手的打算。
“本就是我的事情,我要做的自然是接受而不是回避。”Saber堅定不移。
安尋笑笑,不以為意,火海中孕育著真正強大的力量,漆黑的鎧甲覆蓋著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好像是要徹底遮住探尋的視線,同樣覆甲高大的馬匹猙獰可怕,一騎又一騎的士兵不斷凝聚,他們安靜又整齊的立于原地等待命令的下達,安尋高舉右手,在這支追隨他的部隊的簇擁下散發出從容與威嚴。
安尋揮下右手,這支騎兵開始了沖鋒,即使是在小巷中也依然整整齊齊,氣勢滔天,沉重的腳步聲響起然后越來越響,沖向了守在巷口的Saber,Saber竭力揮劍,輕松解決數騎,被攔腰斬斷的士兵身影淡化消失,然后重新出現在隊伍末尾,這些士兵并沒有真正的身體,他們只是火海中現出的虛影,但他們的沖擊力是貨真價實的,即使是一旁的方承也不由得后退。
Saber不斷堅持著,他知道自己在之前的戰斗中消耗太大,他必須要節省魔力,施展著簡潔有效的追求效率的殺人劍法,那是他生前獲得的詛咒,他甚至不知道需要堅持到什么時候,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身為劍客追求天劍的灑脫與超然,這一刻他只是個滿手血腥的屠夫,甚至還不要臉的祈求著能有人來救援,他知道脆弱的結界無法阻止安尋強健的士兵,如果火海蔓延出去,周圍的人會被瞬間摧毀心靈,這火焰之中蘊含著過去的詛咒,而普通人根本無法應對來自過去的仇恨。時間一點點的過去,Saber的動作依舊機械進行著,方承沒有看到Saber的御主華的身影,在火海中被騎兵踏遍的土地上沒有可供華當做媒介的植物。那么Saber為何還能夠支撐呢?
安尋依然靜立著,他已經確信了自己的勝利,他也終于有了直面過去的勇氣,在路過了無數村莊與國家,探索過種種傳說之中的仙境,他早就已經發現了自己永遠也無法找到能夠滿足他的地方,但背負著士兵殘魂的安尋不可能就此放棄,只能繼續無盡無望的流浪,他的答案其實早就已經找到,只是沒有勇氣實施罷了,他知道Saber也有著痛苦的過去,即使強大如他也不能讓人生順利進行,依然要把夢想寄托來世,可是Saber畢竟是強者,他有足夠的勇氣面對過往。所以安尋要向Saber借一份勇氣,來下最后的決定。
“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氣憤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熟悉的魔力波動不加掩飾的傳來,那是此地的守護者北冥執。
聽到這個聲音,陷入瘋狂殺戮中的Saber好像是終于放下心來,任由一匹覆重甲的戰馬將他的身軀踩碎,手中的長劍脫手然后消失在人海之下。
Saber成為今夜第二個退場的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