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銘一手緊緊抓握著一塊新生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囊,死死盯著欲要撲向披啦的桑荒翏斯。
“放了他們。神源種子就在我手里,有本事來拿啊!”
“嘖嘖嘖。你終于出現(xiàn)了?!”怪物桑荒翏斯站立原地,并沒有轉(zhuǎn)身尋找霍斯銘,但它腦袋上的幾只猩紅眼瞳,咕嚕嚕轉(zhuǎn)到后腦勺凝視著霍斯銘。
霍斯銘看似迫不得已,為了營救遇難的三人,但其實他并不是盲目行動。
從自己的黑洞力場現(xiàn)身出來,選擇的位置正好是事先安排好陷阱的特殊實驗室門口。
“把神源種子交給我。我立馬就離開。”此時怪物桑荒翏斯全身上下的眼瞳正齊刷刷盯著被霍斯銘抓握著的神源種子。
“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心血,才將神源種子培育到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而我的研究也僅僅剛開始!你現(xiàn)在卻要從我這里搶走它?”
“它是我的一部分,人類!它本來就不屬于你。有了它,我就完整了,我就能從封印中解脫!把它給我,我不會虧待你,雖然人類都是螻蟻,但你卻與眾不同。”
“我相信你!就像你說的那樣人類都是螻蟻,因為確實我們在你的認(rèn)知里和螻蟻沒什么不同。所以我就讓你知道被螻蟻咬也會很疼!你個混蛋,有本事自己來拿啊!你猜我會不會毀了神源種子?”
霍斯銘說完不再理會怪物的蠱惑。徑直退進(jìn)身邊的特殊實驗室內(nèi)。
他哪會相信什么不會虧待你這種話。看看自己的朋友桑荒翏斯的下場,一只螻蟻,兩只螻蟻有什么與眾不同的?捏死也只需要一根手指頭。
“吼!”怪物一聲怒吼,立馬朝霍斯銘進(jìn)入的實驗室沖去。只見它全身瞬間瓦解成無數(shù)獨眼蜘蛛,潮水般覆蓋了地面,墻壁,天花板洶涌地向?qū)嶒炇叶ィ蚕㈤g就沖進(jìn)了實驗室。
“喂,喂還有活著的嗎?”見到怪物已經(jīng)被霍斯銘成功引走,躲在某角落的披啦趁機出來查看戈登和威廉神父是否還沒死。
他先是跑到戈登身旁查看,發(fā)現(xiàn)他昏迷不醒,萬幸還有一口氣。就把他拖到自己剛剛躲藏的房間。
接著他又去找威廉神父。
“我靠。這也太慘了吧!都變骨頭了!”披啦從沒見過威廉神父的真面目,所以他著實被威廉神父的骷髏架子嚇了一跳。
不過,此時的威廉神父確實很慘。他現(xiàn)在只剩下半具骷髏身軀了。大腿骨往下的部分已經(jīng)全部消失不見。
“哎!不管怎么說,你剛才也救了我一次。今天要是我大難不死,我一定好好埋了你。”披啦第一次看見威廉神父的真面目,下意識認(rèn)為他是被怪物的眼瞳射線搞成這樣的。
“不會還活著吧?這樣都沒死,我特么倒立吃……”披啦一向嘴賤,但其實他只是不會說人話而已,大多數(shù)時候心地還是向善的,他是真的希望救了自己一次的威廉神父還活著。
“咔吧,咔咔咔,咔吧……”。一連串骨頭摩擦的聲音打斷了披啦的嘴賤。
披啦看到躺在地上的半具骷髏架子動了。它正吃力地用兩只骷髏手臂按在地面上,試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骷髏架子。
“幫我一把!”
披啦聽見骷髏在對自己說話。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我的下半身被怪物吸收了。把我?guī)セ羲广懩抢铮欤苍S我還能幫他一次!”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去和怪物拼命,為什么?”披啦將威廉神父背在身后,疑惑地問道。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趁霍斯銘引開怪物的機會,先逃命,我們根本不是那怪物的對手。”
“我有我的理由,我不能讓霍斯銘死了,至少現(xiàn)在他還不能死!他還得活著治好我孫女的病!”
話說另一邊,霍斯銘在嘲諷了一波怪物后迅速進(jìn)入設(shè)有陷阱的實驗室。他有把握自稱神的怪物一定會被自己激怒,追殺自己。
霍斯銘進(jìn)入實驗室后,第一件事就是立馬穿戴好絕緣防護(hù)服。然后來到一個剛好能進(jìn)一人的救生倉旁,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怪物也跟了過來,進(jìn)入了實驗室。霍斯銘笑了笑。上鉤了。最后他用挑釁的眼神看了一眼身后的怪物。然后打開救生倉整個人鉆了進(jìn)去。
這時霍斯銘一只手中拿著肉囊般的神源種子,另一只手中握著一個遙控器。
“咣鐺,卡擦”實驗室大門被關(guān)上而且上鎖。霍斯銘又在手中的遙控器上按了一下。只見實驗室天花板上的防火系統(tǒng)打開。上面的噴頭上嘩嘩的往下灑水。
怪物桑荒翏斯,站在實驗室內(nèi)并沒有馬上作出任何動作。因為它很好奇,不知道霍斯銘想干什么。難道他瘋了?把自己和他關(guān)進(jìn)這個密閉的實驗室里,難道他覺得自己能從自己手里逃出去?簡直可笑!
它不著急,因為在它看來都是螻蟻的徒勞掙扎罷了。它只是疑惑地觀察著霍斯銘的一舉一動。直到從上面嘩嘩地噴灑下水,整個實驗室都像是在下雨一般。
這時它才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桑荒翏斯看見關(guān)進(jìn)救生倉里的霍斯銘對著自己挑釁地笑。它迅猛地沖向霍斯銘,撞向救生倉。但是出乎它的預(yù)料,救生倉異常堅固,并沒有被自己這一下撞毀。
它向后退開,準(zhǔn)備用視界這個能力。剛開始它沒有出殺招是顧忌神源種子。但是現(xiàn)在它心中有種極其不好的預(yù)感,有種緊迫感。
正當(dāng)桑荒翏斯全身猩紅眼瞳再次慢慢睜開時,它突然感覺身體從下往上一陣陣酥酥麻麻。然后全身上下的眼瞳傳來針刺般的疼痛,但糟糕的事情還不止如此。
所有的眼瞳像是麻痹了一樣,不受控制,然后一個接著一個爆裂,就像被擠爆的葡萄。
救生倉內(nèi)觀察著怪物反應(yīng)的霍斯銘嘴角上揚。自己可是在這個特殊實驗室設(shè)置了高壓電!直流電儲備,瞬間放電可達(dá)十一萬伏到三十三萬伏。
超過四十伏就能威脅到一個成年人的生命。十幾萬到幾十萬伏,恐龍來了都能電到外焦里嫩。
“給我死!”霍斯銘對著手中的遙控器繼續(xù)操作加大高壓放電。
怪物桑荒翏斯的神源護(hù)膜抵擋了兩秒鐘,響起一聲噗呲,神源護(hù)膜徹底失效。
緊接著它身體開始冒煙。全身上下的眼瞳已經(jīng)全部爆裂。緊接著就聽見“吼……”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響起,它全身各處開始冒火星。并且在它體表出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的小爆炸,就像是軀體掛滿煙花爆竹炸開花了一般。
瞬息間火焰迅速點燃了全身。但它還沒有倒下,而是沖到這間實驗室緊閉的大門。不停地沖撞大門,因為這里唯一的出路就是門了。雖然實驗室的門也是特別設(shè)計加固的,但它是唯一的生路。
“咣咣咣……”怪物桑荒翏斯還在堅持,承受了十來秒二三十萬伏的高壓電流沖擊反而讓它反抗勢頭更加兇猛。
霍斯銘看著這一切,心里有喜有憂。照這個情況看,怪物越是掙扎激烈越是說明它受到了重創(chuàng)。只要再堅持幾十秒甚至十來秒,很快它就會被高壓電流摧毀。
但是,不大樂觀的情況是,大門好像有些受不住它的臨死反撲。不知道能不能再多堅持一下下!
此時怪物桑荒翏斯雖然還在瘋狂地沖撞大門,但它的扭曲身體開始出現(xiàn)溶解,每一下撞擊大門松動的同時,也能看到它的身體開始了崩壞。一只只獨眼蜘蛛爆裂,紛紛掉落,像是一塊塊焦黑木炭。
“咔嚓”一聲大門不堪重負(fù)的聲音傳來。
霍斯銘心叫不好!百密一疏啊!只需要再多堅持十秒,也許幾秒。難道最終這一切將功虧一簣嗎?
尋聲望去,實驗室特別加固改造的大門已經(jīng)變形。哐當(dāng),重重一聲撞擊聲響起,也告知了眾人大門被破開!
其實怪物桑荒翏斯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被神源力改造的身軀異常強壯,讓它在高壓電的沖擊下堅持了這么久還未倒下。但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隨著大門破開,本以為能夠逃出升天的怪物桑荒翏斯,卻被飛撲過來的骷髏架子擋住,又被堵在了門內(nèi)。
對,堵住出口的就是只剩半截骷髏架子的威廉神父。
怪物桑荒翏斯又驚又怒!它感覺到了莫大的羞辱,被這群螻蟻搞成這樣。現(xiàn)在自己生死一線之際還被自己眼中的螻蟻擋住了生路。
桑荒翏斯的身體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臨界點,身體溶解成無數(shù)獨眼蜘蛛,撲向擋在門口的威廉神父。無數(shù)獨眼蜘蛛爬上威廉神父身上撕咬,吞噬著。
而威廉神父的軀體也在崩解,不同的是他的身體是主動化成粉墨與破損的大門融合,試圖用自己的軀體加固大門。
站在不遠(yuǎn)處的披啦看得目瞪口呆,而且他隱隱還能聽見威廉神父嘴里念念有詞。像是一個人在作禱告又像是在懺悔。
“我威廉.霍爾德背棄了信仰,背棄了上帝!看看我這副模樣,我早已不是人了!為了救治孫女的病,我什么都愿意做。但現(xiàn)在的我連去見一見孫女都不敢!但我不后悔,只要有一絲希望能救治我孫女,我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主啊!請賜我最后的圣光,燃燒墮落罪人的靈魂帶著惡魔同歸地獄吧!”
接著披啦看見威廉神父原本漆黑的骷髏架子閃爍起一陣白光。白光將威廉神父的骷髏軀體映襯得非常神圣。同時也將威廉神父身上的所有獨眼蜘蛛也籠罩其中,這白光像是有著極強的吸附力死死吸扯著所有獨眼蜘蛛讓它們無法逃離。
不止如此,白光籠罩下的所有詭異蜘蛛都被點燃,一只只發(fā)出“吱吱吱”的刺耳尖銳慘叫。白光就像跗骨之蛆般,直到一只只獨眼蜘蛛被燒得干癟如黑炭才熄滅。
很快半分鐘不到,籠罩在威廉神父和無數(shù)獨眼蜘蛛的白光漸漸消逝。
地面上一點痕跡都不存在。威廉神父沒有了,連骨灰都沒留下。怪物桑荒翏斯崩解的無數(shù)獨眼蜘蛛也沒了蹤跡。
一切都結(jié)束了嗎?霍斯銘從救生倉里出來,看著一片狼藉的實驗室。他來到門口,蹲下身試圖尋找威廉神父的痕跡。
可是,什么都沒有。連他的神源結(jié)晶也在那最后的白色圣光中消亡了嗎?真是殘酷,可能作為普通人的老威廉會比獲得神源能力的威廉神父活得更久吧?至少可以有個善終。
剛要起身,霍斯銘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本看上去非常古舊的羊皮書和一條木質(zhì)的十字架吊墜項鏈。霍斯銘記得這是老威廉一直戴著的項鏈。
“老威廉你安息吧!那最后的圣光說明你并沒有背棄你的信仰,你的主依舊會接納你!你的心愿我也會幫你完成,我保證會治好你孫女的病。你解脫了!”
“披啦,帶上戈登,我們該離開這了。這座實驗室怕是不能用了。”霍斯銘叫上披啦,背上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戈登。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實驗室。不想繼續(xù)修繕了,設(shè)備都損毀的差不多了。還不如找個新的實驗室。
霍斯銘幾人離開后不久,在研究所樓頂?shù)哪程幫L(fēng)管道口爬出一只小小的蜘蛛。它全身黑底紅紋,長著一只像蟒蛇豎瞳般的猩紅眼瞳。它飛快攀爬在樓頂上,幾個跳躍閃進(jìn)黑暗處,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