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憎恨直接落在陶墨墨心里,她下意識看向沈從風。
結果剛好看見沈從風擁抱著女孩,鮮血從他腹部緩慢流下。
倉皇失措的女孩雙手握住刀柄,刀身深深沒入沈從風腹腔之中。
誰都不知道她居然還帶著刀,就連馮柏年挾持她的時候,她也沒有用。
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慌從陶墨墨心里升起,就在她看見首領舉起手槍那一刻再也遏制不住害怕——
“躲開!!!”
沈從風眼中升起光芒,他側身去尋找那抹聲音,也就這一個側身,子彈擦過他手臂擊中晃神的‘陶墨墨’。
鮮血淋了他半身。
那種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就像是喚醒了什么,沈從風看著那張與陶墨墨一模一樣的臉,女孩臨死之前的表情還凝固在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和悲傷,血和淚混合在一起,看起來極為可怕。
“是你們殺了墨墨,你們真該死!”
他的臉仿佛夜叉,一半都是鮮血,一半是俊美容顏。
就在此時氣泡世界終于破裂,而陶墨墨也終于看見馮柏年口中的咔嚓碎裂是什么意思。
蛇男、山雀、首領上一秒分明還是活生生的人,他們甚至都做好攻擊與防備,試圖抵擋沈從風。
但就在天崩地裂那一刻,他們就像是吹氣吹到臨界值的氣球一樣,活生生炸裂。
陶墨墨無法用語言去形容那一刻的可怕。
因為在下一秒他們就被卷入時光甬道中,因為不是從‘冷斑’進入,作為侵入者的他們被甬道驅趕,四肢百骸都被瘋狂擠壓。
陶墨墨拼命靠近沈從風,試圖抓住他。
但是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扣住她的手腕。
陶墨墨轉頭,居然是馮柏年。
是他?
他怎么能看見她?
萬千的的疑惑在此刻都不值一提,沈從風離她越來越遠,她必須要緊緊跟隨他,不然一旦錯開就可能是此生不再相見。
而馮柏年越來越像他信中所言那般,他會殺了學長。
陶墨墨再怎么使勁都無法掙開馮柏年,馮柏年露出一個詭異笑容,黑得沒有任何光澤的瞳仁冰冷異常,他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后拉著她從一個縫隙中鉆了進去。
那是和從‘冷斑’中通過截然不同的感受。
‘冷斑’是氣泡世界之間在毫無軌跡運行中相互摩擦、碰撞留下的痕跡,是通往氣泡世界的門,不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踏足。
沈從風能感知‘冷斑’,甚至控制它,一種并不是憑空生出的控制,而是將其他地方的‘冷斑’移動過來。
就像是棋盤上的棋子,輕輕移動一下位置,最后加以固定。讓不穩定的‘冷斑’停在原地,成為他的門。
通過這道門,再加上沈從風這個帶路人,陶墨墨不曾迷失過一次,也不知道原來非法入侵‘冷斑’是那么可怕的一件事。
縱然是氣泡世界,也有自己的運行規則,世界意識對忽然出現的外來者作以反抗,每呼吸一口空氣肺部就像炸裂一樣,多停留一秒就有一種窒息的錯覺。
陶墨墨再也沒有力氣掙脫馮柏年,也說不出任何言語去詢問就暈了過去。
身體素質較強的馮柏年反而扛起陶墨墨,穿梭在車水馬龍中。
人群車輛來來往往,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