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柏年指著他腳下說：“就像現在似的，她跪在我面前，讓我不要說出來。”

　　“不要說，不要說......他會受不了的，他會死的！”陶墨墨拼命伸長胳膊想要捂住沈從風的耳朵，毫不意外她徒勞穿過他，摔在地上。

　　“你、說、謊......”嘶啞的，破碎的聲音緩慢響起，“她是我的弱點，你想用她來打擊我，可笑。”

　　馮柏年直接高高跳起，一把遏住他的領口將其扯下來，紫紅色的手腕發出咔吧一聲。

　　沈從風動也不動，雙臂早已壞死。

　　陶墨墨連滾帶爬虛虛抱住他，臉上是止不住的痛苦。

　　“那個在元宇宙死掉的女孩，靈魂一直飄在你身邊，每一個世界都在追逐你，眼睜睜看著你殺了每一個氣泡世界的她。”馮柏年惡魔般低語，“你毀了我的朋友、我的家、我的世界，只是想救一個人。而那個人，早早就在你身邊，把你的罪惡全部看在眼里。”

　　“他沒有殺人！”陶墨墨想要把馮柏年的手拉開，用盡全力喊出誰也聽不見的話：“氣泡世界因為元宇宙而存在，僅僅映射出元宇宙一部分的真實，又像氣泡一般極其脆弱，氣泡世界不會長久存在，總會毀滅的！”

　　沈從風自然聽不到她無力的吶喊，只是譏諷道，“你在騙我。”

　　“你恨那些改造者殺了你的朋友，你恨自己面對戰爭和災難時候的無力，所以你把恨意放在我的身上。”一長串話引發大量咳嗽，他岣嶁整個腹部在抽搐，好半響才平靜下來，用更嘶啞的聲音說：“為了阻止我，為了完成你的不甘和正義感，馮警官，當你把武器對準那些手無寸鐵之人的時候，你的徽章，你的制服又在哪兒？”

　　沈從風平靜的問：“馮警官，現在的你，還是個人嗎？”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陶墨墨此刻心如刀割，她深深明白他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故意惹怒獵人。“求求你活下來，活下來好不好......”

　　像是老舊磁帶卡殼，陶墨墨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淡。

　　馮柏年雙手咯吱作響，他胸膛劇烈起伏，“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這怪物，為什么不阻止那些改造者，為什么要放任他們肆虐！”

　　可沈從風閉著眼就像接受了一切，從墨墨死后開啟穿梭世界尋找兇手，無論他如何的快都無法追尋到兇手蛛絲馬跡，他早已經不想活了。

　　馮柏年不甘心，這個惡魔不能就這么死去，此刻快要消失的陶墨墨引起他的注意。

　　他靠近沈從風耳邊惡意笑著，說：“你不是早早就有感覺嗎？有東西在你身邊，偶爾會出現，尤其在你有危險的時候。”

　　“真是可笑啊，你那么愛她，迫切想要找到殺她的兇手。而我一個陌生人，竟然看的見她。”

　　“她像你的影子跟著你穿過一個又一個氣泡世界，每到一個世界就求我放過你，我放過你？你們放過我了嗎？！”

　　沈從風胸口起伏弧度非常的小，就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停止。陶墨墨雙臂無助環繞著他，痛苦閉上眼睛，等待最后一課降臨。

　　或許過了許久，沈從風問：“她是不是、還在？”

　　陶墨墨瘋狂點頭，她的口型一遍遍說著我在，按住心口跪在沈從風面前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