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們不去長城了?”
“嗯,回家。”
“是誰說不到長城非好漢的?你們大人說話不算話!”
本來,蕭聽澈的確想帶著母女倆去瀏覽長城,可是他最終還是作出決定:回家。
因為越是和這個晴子相處,他越發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不錯。可是,她為什么是個日本女孩?!他從情感上無法接受,也許對方和自己也是一樣的感受。
傲云這個熊孩子真是傲啊,中國優秀女孩多的是,為什么偏偏找一個日本女生?
盡管蕭聽澈面不改色,但是他的情緒還是被兒子一點點捕捉。父親不喜歡量子,出于禮貌與教養他沒有當面表達出來,蕭傲云知道父親是一個本本分分的中國式農民,雖然進了城,但是在他的骨子里思想還是相當保守,惟有他對詩歌的愛可以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盡管自己不贊成父親成為一個詩人,但是他還是非常佩服父親的執著與堅韌。也正因為如此,今天他才能無限風光帶著媽媽和妹妹來BJ參加頒獎會。
說心里話,蕭聽澈如果是站在詩歌的角度,他會認為兒子和晴子的愛是多么讓人震撼與激動,可是一旦他從樓上回到無情的現實中,他又會用世俗眼光審視兒子與井上晴子的愛情。
蕭聽澈的決定公布的時候,陸瓊羽也很吃驚,但她不得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姝兒,下次有的是機會,你哥不是在BJ嗎?”
可是年少的蕭靜姝還是不能理解爸爸的決定,以及媽媽的附和,還是一味地在旁邊掉眼淚。
“叔叔阿姨,我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井上晴子知趣地告別甜蜜的一家人,她回頭看了一眼蕭傲云,只有傲云看到她的眼角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晶瑩在閃動。
井上晴子走了,蕭傲云的心在滴血,他多么希望父母能夠祝福他們,直至他和井上晴子走進婚禮殿堂。
晴子眼角噙著淚花慢慢地走開了,她小聲地抽泣著,她多么希望身后傳來一聲拘留的聲音,可是卻一點也沒有。她理解傲云,他不能違拗他的父母,而這罪魁禍首就是因為自己的國籍……
“兒子,多把時間花在自己的學業上。研究生不容易,希望你從教授那里念得真經,將來能夠成為一個有名的設計師。那我和你媽媽、你妹妹都會為你驕傲,你自己的人生也必將翻開新的一頁。”蕭聽澈站在天安門廣場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對蕭傲云說,“你和那個日本姑娘的事,我和你媽不能同意。”
“爸,你聽我說。晴子,真的很好,我和她是真愛。”
“兒子,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我們無法忘記日本右翼發動的侵華戰爭,對中國造成的巨大傷害!”蕭聽澈激動地說,“你知道對方家長對你們的態度嗎?”
“……”
“爸,當年你和我媽談的時候,媽媽家也極力反對,但是最終你們還是走在一起,相濡以沫幾十年。”
“兒子,我和你媽與你們不一樣,我們可以說志同道合,而你和那個晴子呢?”
“現在中日關系逐漸好轉,我和晴子難道不能相愛嗎?”
“不行!”
“爸,反正我不能同意,你們拆不菜我們!”說著蕭傲云憤怒地跑了,追晴子去了。
“你看,他什么態度?”
陸瓊羽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所以她各打五十大板來個沉默。
的士沿著寬闊的道路駛向首都機場,三個人誰也不說話,最活潑的靜姝此刻也保持緘默……
三口上了飛機,蕭聽澈渴望早點離開首都,讓他快速回到家鄉,能夠忘記領獎之行的小插曲。
飛機起飛了,靜姝對著舷窗依依不舍地說:“BJ,再見,長城,再見。”
蕭聽澈出神地望著天空,他現在真的體味到什么叫表面很平靜,內心卻洶涌了……
蕭傲云給晴子打電話,可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飛機在云層時來回穿梭,一家人誰都無心欣賞窗外迷人的景致,一場危機已悄然向他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