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有點私人關系。不過,也無所謂吧。”她故作漠然地笑著,假裝什么都不在乎。
“白玫瑰通常是嫁衣上不錯的點綴,但嫁衣不一定是幸福。也不一定是相配,或者無感情的正常嫁聚。”
“還有什么要問嗎?”
還有什么要問……?靠山嗎?或許要換個方式問,假裝臣服的話……不,在與女伯爵先前的談話中,就已經表明了找到離開的諾言了。臣服的游戲并不好玩,而且她顯然,也不會相信這樣的借口,除非最后的決定是有用的……不然她為什么要確定對背后之人,有所隱瞞呢?
畢竟是靠山來著。不如直接點,與其和別人浪費腦細胞,不如直接和幕后之人對線。“比起問,更像是一種請求,請問尊敬而美麗高貴的伯爵大人,能否將我引薦給……”引狼入室般見一見“尊敬的親王大人呢?”
“不錯的提議,即使是我也感到心潮澎湃。”她又笑了,也不覺得莫名,更不帶欣賞,他也是。
“第四場舞會,我會竭力為您引薦,希望我們的同盟,不會永遠保持若隱若現。不過,在此之前,還請我為你先前立下的承諾而努力。懇請你耐心等待,到天明。”
“這實在是,感激不盡。”
“之后怎么樣,就看你的本事了。”她說。
“當然,不會辜負伯爵大人的一片好心。”他以笑回應。
接下來,這個段落終于不必再提,他們只是偶爾說一些互相敵對,看起來卻是阿諛奉承又或者,互相謙虛般難懂的廢話。
然后他們就離開了這里,雖然天還沒亮,就會有人到這個小屋里來,清算點東西。
目前,只有白玫瑰在墓前綻放,在枯萎前證明有人來過。枯萎前也可以證明,有人剛剛來過。
可是它已經被摘下來了,又何必說是綻放呢?因為她在被摘下前,一直都在綻放著的嗎?
可是玫瑰不摘,放著也會枯萎,不如送給值得紀念的人。
死人。
在火焰中燃燒的死人、墳墓書堆和一片白玫瑰。
還有木頭燃燒的聲音,以及不必在意的各種東西,比如破布娃娃,再比如,洗干凈后放在衣柜里珍藏的各種衣服,過時的款式,和用來書寫的墨水筆等等。
輕輕一劃,隨意一扔就能點燃,恨意竟然也會攀附于,脆弱的……庇護所么?
還是因為里面的人呢?又或者是說,后院盛放著,一大片美麗的白玫瑰嗎?璀璨而美麗,像是年輕的人永遠在這里一樣。
生命被定格在此刻,書卻太多了。
離門近,想要離去,離去得也快。
天上的月亮,微弱而柔和的光,看起來像是傳說中的象牙塔……中的象牙。高掛天空,將月色與塵埃混染,又被城市波瀾壯闊的萬家燈火,和農民所在的點點星光連手稀釋。
“嗨呀,嗨呀嗨,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山河月色。波瀾壯闊,我們同享天地榮光!沒人會感到痛苦寂寞~因為我們同享榮光,天地廉潔,我也廉潔。山河璀璨,我也沐浴其中~嗨呀,嗨呀嗨~”把府上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名叫貝拉娃,無事可做的女人,也不去睡覺,只是帶著幾根蠟燭組成的“臺燈”。
在前院等待著浮塵,廚房里準備好的柴火和引紙,和正在燃燒的鍋爐,已經安好的支架和裝下的水。只要等待的人回來,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吃一口熱飯。
或許是等待的時光太過漫長,天氣有一點冷,閑得無聊,她又唱起歌來。
不過也不算大聲,準確來說是哼,只是輕輕哼起不知道是誰教的,也不重要的歌。
趁著月光還在,能看清燭臺以外,門外的天空,她思索著并歌唱,眼睛卻緊緊看向外面的……鐵欄柵。
“……”呼吸淺淺不可聞,腳步聲卻穩定響起,聲音被控制在合適的分貝,腳步夠穩,像是做給什么人看的秀。
“老爺!”但在門前的人不在乎,她只是含蓄地出聲,將欣喜斷斷續續地隱藏在,故作沉淀的眼睛里。
“嗯。”他應了一聲,女伯爵的馬車就在遠一點的地方。他們在互相調侃中針對彼此,在離家近的地方,他看出來他比較崩潰的精神,和無聊的偽裝。碰巧也不想呆在一起,以不要打擾,可能正在睡覺的人為由,提前下了車。
還虛偽地互道晚安,每一個組成表情的五官,似乎都在宣揚著對彼此的尊重。氣氛美好的,就差額頭上的一個吻。
“怎么還沒睡?”他問:“我好像在廚房里聞到了一些味道。香氣四溢。”還有某扇門后的血腥味。
“老爺需要嗎?”聽到這句話,她像是逃避什么一樣臉上表情頗為無辜。
“你殺死了他?”他們向門前走去,敞開的大門,原先由貝拉娃守在門前。
現在他們正向那里走去。
“……”她讓左右手的手指,互相戳了戳彼此,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愧疚一般,聲音細小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倒是不用說對不起,畢竟那東西也沒用了。
“還有,那個騎士,醒了……沒有死……”她補充。
“像對待那兩個人一樣對待他就可以了。”
“明白了,不過……”她神色還是很緊張,并沒有因為這番話放松下來。“那個……怎么解決?”
“埋了,就像你白天想干的那樣。”浮塵面容平靜,語氣溫和而堅定。無形之中給了貝拉娃很多信心,讓她不斷泛起兇猛漣漪的內心,也逐漸變得平和,冷靜下來了。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干,對了!”她眼神猛地一變,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對他說:“他們兩個之中有一個怪物,我殺死了那個哥哥,那個弟弟,牙齒會變得很長,口也會變得很長。一直在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我只能把他綁起來,而且……”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打不死他。”
奇怪……出了這種東西,為什么他沒有得到任何提醒?他感到疑惑,卻又溫和的對著貝拉娃笑:“……今天晚上辛苦了,晚安。那個怪物,就交由我來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