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衛興朝很清楚自己被顧芯碾壓了，心態很爆炸，急需要干點什么發泄一下。否則，后面的戲份，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拍下去。
演戲不是流水線工作，講究一個狀態。狀態好，說不定就能演出王炸場面。狀態不好，整個劇組都有可能被帶偏。
他也不管許牧樂不樂意，拉上人叫喝酒。
“給哥一個面子，今天就陪哥喝一場，行不行？”
“行行行。朝哥你也要悠著點，明天還有戲。”
“我出道快十年了，演了那么多電視劇，大部分都是男主角。結果呢，我連芯姐的一個眼神都沒能接住，反反復復NG了多少遍來著。”
哎，差不多也就二十來遍吧！
怪打擊人的。
“我一直想演電影，公司卻一直壓著我，給我接的全都是電視劇本子。和我同期出道的男演員，好幾個都已經放棄了電視劇專心琢磨電影，就我還在電視劇圈子里打轉。沒意義啊！”
除了掙錢，真的毫無意義。演技沒見提升，演來演去全是正面形象，想演個反派都沒機會。你一個電視劇男主，哪能演反派。再說了，電視劇也不可能讓反派當主角。
“好不容易拿到電影男主，還是個反派，內涵很豐富的人物，結果……”
結果卻被碾壓了。
這心情，誰能懂。
許牧懂一點，但懂得不多。他能理解朝哥想演電影的強烈想法，因為他也有。他唯一優勢就是入行時間短，心態很平和，什么樣的情況都能坦然面對。
朝哥畢竟是在電視圈混得開的人，名氣又大。過去都是他碾壓別人，導演和對戲的演員都要配合他。如今卻被人碾壓，碾壓得像個渣，心態一下子就炸了。
也就難怪會不管不顧拉著許牧喝酒，該說不該說都往外吐。弄得他的助理小歐，一陣尷尬，恨不得拿拖把將朝哥的嘴巴堵上。
為了安對方的心，許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他會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會往外吐。
這點人品他是有的，不用懷疑他的操守。
“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嗎？”
肯定不差，甚至還是中偏上的演技，在同期出道的演員中屬于拔尖的。奈何遇到老天爺追著喂飯的顧芯，大滿貫影后。誰來都要炸！
也就那些人老成精的老戲骨和顧芯對戲不會虛。
“我現在都懷疑我到底會不會演戲。”
肯定會演戲！只要別遇上顧芯這個妖孽就行。有這一回遭遇，回去沉淀沉淀，說不定三五年之后，你也能拿出王炸一般的演技，和顧芯打個平手。就是不知道，那時候兩個人還有沒有機會合作。
“我真的就沒眼神戲？我的眼神很平嗎？你看著我的眼睛，難道表達不出情感？”
嗯，是有點平，其實還是有內容。換個電影，換個對手，肯定就順順利利。還是那句話，誰讓你遇到了顧芯這個妖孽。
砰！
酒杯砸在桌面上，衛興朝打了個酒嗝，“我看你和顧芯演對手戲，很輕松啊！我怎么就這么難。總不能我連你也不如吧。”
“朝哥真會開玩笑，你要真這么說，這酒沒法喝了。我現在就走，以后都別在你跟前現眼。”
“兄弟，我不是那意思，你別誤會。我就是難受。”
一場戲拍了一天，導演依舊不滿意，當然難受。關鍵是，導演似乎認為你做不到他的要求，只能勉為其難通過，這才是最打擊信心的。
這要是在電影導演圈傳出去，以后導演要用演員，恐怕朝哥的電影之路要受影響啊。能拿到好資源的電影不容易。
在國內，電影導演的權柄，明顯要大于電視劇導演。
電視劇導演通常會受到制片，投資方，煤老板，互聯網，帶資進組的演員的左右，甚至干脆就是個工具人，主演還可以隨時改劇本。
在電影圈，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存在。敢將電影導演當工具人，就等于是封殺了自己的電影路。
電影這個圈子很高大上，同時也很抱團，很排外。演員不僅要戲好，還要配合度高，尊重導演的創作。
敢和導演叫板的人，也只有姜大炮那幾個人而已。
“我還是感謝曹導。演電視劇演久了，這腦袋就懶得思考。反正演來演去就是那么一回事。還是演電影過癮。”
那是！
電視劇導演不會給你太多獨自發揮的余地，趕進度，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像朝哥這類演員演電視劇，基本都是一條過。想要發揮，不好意思，沒那時間，導演也沒那耐心。
不像電影導演，一場戲可以反復磨個幾天，將演員敲骨吸髓，從里到外挖掘得干干凈凈，將潛力壓榨得一滴不剩。
很痛苦！
痛苦之后就是浴火重生。
有些演員，你會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演技時高時低。低的時候，都對不起過去的獎項和咖位。仔細一分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導演。
不同的導演，演員演技的發揮就是天差地別。TA可以跌破地板，直接到負二層。也可以高到哇的一聲由衷稱贊。
女演員比如小燕子，男演員比如不要你覺著，只要我覺得哥。
有導演調教的時候，就能發揮出120%的演技出來。遇到不喜歡說戲調教的導演，直接就擺爛了。
說到底，要么演技不行，不能靠自己的悟性將戲演好，還跟學生一樣，時刻離不開老師的調教。要么就是態度不好，演戲的時候隨便對付對付。
或者二者兼有。
這就是演員都想往電影圈子鉆的根本理由，演技的提升，獎項，咖位，逼格。
朝哥也想要逼格。
不演電影，豈不是顯得自己很low。
他喝多了，拉著許牧的手說個不聽。許牧受不了，趕緊將手抽出來。
兩大男人，還都是帥哥，拉拉扯扯像話嗎。被人看見了，不知道會傳出什么謠言。
“我煩啊！”
不煩才怪，喝點酒調節調節就行了。后面的戲還要繼續拍。不能因為一場戲不滿意就擺爛。
“小歐，我和許牧，你說我們兩的眼神，誰更有戲？”
“當然是朝哥。”
這是唯一標準答案。小歐一向都這么上道。
“來，干了這杯。兄弟今晚謝謝了。”
“朝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