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萬同60萬之間的差距，那就是慈父慈母同渣父渣母之間的差距，隔了足足一個銀河系。

　　“我要告他！”

　　“我要在全網弄臭他的名聲！”

　　“他一個不孝子，我看他以后還有哪個劇組請你拍戲！”

　　“盡管告，告完了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別忘了，你們都沒到吃養老金的年紀。”

　　“還想不想要錢了？哪個人敢對金主嘰嘰歪歪？”

　　“你們都沒有盡到作為父母的責任，許老師完全可以反告你們虐待。將過去的賬目一筆一筆清算。”

　　“六十萬不少了。多少家庭辛辛苦苦好幾年，也掙不到六十萬。”

　　“每年白得六十萬，你們真打算將這筆錢往外推？”

　　“許老師沒有義務出錢養弟弟妹妹，你們再婚后的孩子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你們大可以起訴，許老師混到今天這個地位，靠的不是立孝子人設，更不是家庭和睦人設。這事曝光了，別的我不敢保證，唯獨可以保證他的粉絲能將你們二人的家庭網暴到家不成家，讓你們也當一回名人。就是不知道二位有沒有做好當名人的準備。”

　　“他怎么可以這樣？我們是他的親生父母，連一餐飯他都不肯和我們吃，見面十幾分鐘就急匆匆離開。全程就派你這個律師來和我們談。談來談去，一年竟然只給六十萬。他一年能掙上千萬吧，只給六十萬，他沒良心啊！”

　　“比起二位來說，許老師還是很有良心的。當初你們掙一千的時候，可沒給他六十塊。對比一下你們二婚后的孩子，再想想許老師讀書那會的消費水準，他肯給你們六十萬，在我看來實屬大孝子。我做律師這么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嗯，你們兩人，真不配當人父母。”

　　“你怎么說話的，我們好歹也是許牧的父母。”

　　“我只說實話。最后在提醒你們一次，不要這六十萬，以后就一分錢都要不到。許老師說了，他情愿把錢捐出去，也不會多陶一分錢。你們考慮考慮吧，考慮清楚了就將文件簽了，以后大家相安無事，快快樂樂過日子。”

　　“憑什么？”巫雪一臉狂躁。

　　許有成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就沒斷過。

　　原本以為120萬已經到手了，轉眼被砍成60萬，心理落差太大，真的沒愛了。

　　“我們需要幾天時間考慮。”

　　“你們慢慢考慮。需不需要我給你們介紹律師？”

　　“不用！”

　　這對前任兩口子不信任天晟陽光介紹的律師，他們自己找門路咨詢律師這方面的問題。

　　貌似勝算不大。

　　法院也會酌情考慮許牧的成長過程，他的那些經歷，既可以找到人證，也能找到物證。

　　還要考慮網絡輿情。

　　法院未必會支持兩個人的訴求。

　　言下之意，如果打官司，成敗五五分。

　　萬一到最后，六十萬也保不住，也是有可能的。

　　這里面的風險，律師同他們說的很清楚。

　　“難道真要放棄嗎？”

　　“六十萬太少了。”

　　“錢的數目可以協商。”

　　“那就先協商。”

　　事情進入下一步。

　　這一切根本不影響許牧的心情，更不會影響他的拍攝工作。

　　他告訴律師，六十萬是底線。多一分都沒有。大不了就上法院打官司，他是不怕的。

　　趙紅都勸他花錢消災，區區百來萬對他而言，都是小錢。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許牧的語氣很隨意，但是態度很堅決，“紅姐，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就是花錢息事寧人。但是我偏不。我不是在乎錢，而是要為過去討一個公道。”

　　原主可是死了的。

　　他要替原主討一個說法。

　　就因為一層血緣關系，就要被迫給出那么多錢，不爽！

　　他非常不爽！

　　一對沒有盡到絲毫父母責任的男女，在孩子成年后，卻能平白享受到金錢的供養，生孩子可真好啊！

　　生孩子就跟無本買賣似的。

　　天下間有這么好的事情，不妨先給每個人來一打。相信年輕人都會愿意生孩子。

　　至于這個孩子怎么長大成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沒有一個人關心。

　　說他不孝，他至少給了60萬，也算是仁至義盡。

　　趙紅心知肚明，她無法說服許牧，只能讓律師盡可能辦成這件事，不要鬧到上法院的地步。畢竟不是什么好事。

　　“蘇小琪要發歌了，你要不要給她加油打氣？”

　　“公司多批點錢搞宣發，比我加油打氣更有效。”

　　趙紅苦笑一聲，“留給蘇小琪的宣發費用不多，不會超過五十萬。但我對你的歌曲有信心。”

　　“紅姐啊，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沒有宣發，如何讓網友們聽到這首歌？”

　　“所以需要你出一份力替她宣發。”

　　“我盡量吧！”許牧顯得無可奈何。他當然希望《隱形的翅膀》成為爆款，爆掉今年的樂壇。

　　偏偏跑出來一個劉筱存，擁有鈔能力，擁有深厚背景。公司的宣發都給了劉筱存，擺明了是要犧牲所有練習生，成全劉筱存一人。

　　他問趙紅，“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劉筱存捧不紅怎么辦？”

　　“大不了到時候換一個人捧。”

　　“肯定輪不到蘇小琪，莫冉她們，是嗎？”

　　趙紅沉默，等于默認。

　　過個幾年，劉筱存死活捧不紅的話，屆時公司即便換人捧，也只會找更年輕的練習生。絕對不會是劉筱存同期生。

　　“你們是在浪費我的歌曲！”許牧罵了一句，“你們以后如果再這么搞，別指望讓我寫歌捧誰。我一個都不捧，我只捧我自己。”

　　趙紅坐在辦公室，聽著許牧在電話那頭發怒，顯得很無奈。

　　她這個藝人總監，斗不過鈔能力，只能選擇妥協。

　　“許牧，別灰心。你要對自己的歌曲有信心，說不定沒有宣發，這兩首歌也能火。”

　　許牧嗤笑一聲，“如果蘇小琪和莫冉沒能唱紅這兩首歌，我會將歌曲的版權收回來。到時候，要么我自己唱，要么我給成名歌手唱。你們不愛惜這兩首歌，我愛惜！”

　　他率先掛了電話。

　　這是他第一次同趙紅翻臉。

　　捧劉筱存就算了，他配合。就算要他奶人，他也認了。

　　當初說好的捧新人，說好的宣發，現在統統都沒了。精心準備的兩首歌曲，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這年頭沒有宣發，再好的歌曲都有可能被埋沒。

　　早知道他一開始就該收回版權。搞到現在騎虎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