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鳳儀用了隱身訣進到了城鎮里查探了一番,倒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情況。
也好,一切正常。
鳳儀的心安定了許多。
既然無事,那就去找諭靈老人吧。
月光如水,夜風涼涼,此時的鳳儀飛停在城鎮外郊上空,輕聲呼喚道:“小蝶,小蝶,出來吧!帶我到諭靈老人那里。”
從她的右手袖口處便飛出那小巧的黑色身影,它飛得輕盈,就像是一只可愛的暗夜精靈,在寂靜的夜空飛翔。
好美!
它繞著鳳儀轉了好幾圈,便撲翅著那長有鳳眼的翅膀飛向遠方。
鳳儀知道它要去那里,便緊隨其后。
許久,小蝶竟把鳳儀引到了先前那長滿淡紫色攀爬植物的石壁前。
它在石壁前來回飛行了幾圈后,便輕盈地落在了鳳儀的手心上,翅膀微微張開,觸角輕輕抖動,似乎是在表明目的地就在此處。
鳳儀留意到晚上的淡紫色植物也的確奇怪。
無論是枝干還是葉子的表層都浮著一層淡紫色的光芒,看上去閃閃發光。
可是,無論是在石壁上方,還是石壁下方,鳳儀都沒有看到諭靈老人的身影。
要么就是小蝶帶錯了路?
要么就是這石壁有古怪,諭靈老人可能就藏在那里面?
要么就是諭靈老人根本不是人,可能是這方石壁或淺紫色植物所化……
望著這方巨大的石壁,鳳儀的想法多多。
“嗒嗒”突然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動物奔跑聲。
還未等鳳儀反應過來,下方便見那不知從何處竄出的一巨獸狠狠地撞向了石壁處。
那巨獸動作極快,鳳儀還未來得及看清它的模樣。
但那撞擊力夠強,足足把下方的石壁撞破開了好多大石塊。
那巨獸也直接被壓在了巨大的石塊下面,只露出一截綠色的尖尾巴,也不見動彈。
許是撞昏了?
也幸虧這方石壁足夠大,才不至于倒塌。
不過,這巨獸也傻得可愛,直接便往山崖上撞,它不長眼晴嗎?
鳳儀好奇地飛到了下方查看,沒想到竟看到了那石壁被碰撞處竟出現了一個洞口。
從那洞口望去,那里面似乎另有景致。
鳳儀感嘆:這突然出現的巨獸也真是給力啊。
她決定進去看看。
也許諭靈老人就藏在里面呢,可不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小蝶卻早已經從鳳儀手心里飛起,飛入那洞口,向里面飛去。
鳳儀也不再猶豫,也走了進去。
通過了不長的洞,鳳儀隨著小蝶走出去另一邊的洞口,呈現在她面前的又是與那邊盡是茂密森林不一樣的景致。
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好幾幢破舊的古代建筑,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的清冷。
想來是棄置己久吧。
那些破舊建筑的墻面都長滿了各式的攀緣植物。
建筑周圍的地面上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植物,有的植物上還長有顏色各異、形態不同的小果實。
周圍安靜得很。
空氣也清新,并沒有聞到什么異常的氣味。
這是什么地方?
怎么如此荒涼?
看那些建筑的規模,這里先前想必也輝煌過吧,如今竟是殘桓斷壁……
“唉!”鳳儀不由輕嘆了一聲。
本已經停在了她手心上的小蝶又再次飛了起來,往那殘舊建筑的深處飛去。
因為面對著是月光下的雜草叢生的殘舊建筑,鳳儀還是覺得里面有點陰森。
她本不想進去,但小蝶已然先行,說明諭靈老人很可能就在里面。
雖然心中很是懷疑諭靈老人怎么會在如此殘破的地方居住,但是君容說過諭靈老人行事詭秘,也許這樣解釋的話也有可能。
鳳儀只得跟隨。
小蝶帶著她直接飛進了一三層塔樓的最底層。
這塔樓的最底層除了八根巨大的木柱支撐著上方后,便全無窗戶和墻壁,完全是敞開著的。
地面上鋪著的是那木地板,踩上去倒也還結實,并沒有發出“咯吱”的聲響,更沒有出現斷裂的情況。
更奇怪的是,地面上的木板雖有些年頭了,但是卻潔凈無塵。
這里有人類活動?
看著那八根早已經纏滿了綠色攀緣植物的大木柱,鳳儀又覺得不太像。
小蝶卻又哪里也不去了,就在這層的中間飛轉著圓圈。
“小蝶,回來。”
鳳儀很是奇怪它為什么還是在那里轉著圓圈,便開口把它召喚了回來。
小蝶聽到了鳳儀的呼喚,倒也乖乖地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右手手心上。
“你確定諭靈老人就在這里?”鳳儀開口詢問,雖然明知這小蝶說不了人話,無法用言語回答,但是她知道小蝶聽得懂她的話,希望它能用其它方式回答。
可鳳儀還未等到小蝶的回答,卻忽地傳來了一個聽上去陰森森的老者聲音。
“誰找我?”
鳳儀一驚,四下張望,卻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你是諭靈老人?請現身一見。”無奈之下,鳳儀只得壯起膽子試探地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便有無數黑氣從四周的地面上涌了出來,并全部涌向了底層的中間位置。
隨即,黑氣開始凝聚,很快地一個高大的、類人的黑色物體便出現在鳳儀面前。
因為只是像人而己,也看不清面目,所以鳳儀還是心生懷疑。
諭靈老人就是這般模樣嗎?
如果是的話,那長得倒挺特別的。
只是對方不但外形特別,而且那黑漆漆的雙手間抱著的一個暗灰色的鳥型石罐也挺特別的。
鳳儀之所以沒將那石罐誤認為這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工藝品,是因為眼尖的她看到那鳥背上有一明顯突起,上面有一圓形的石蓋。
她猜想:那石罐里面肯定裝有東西,只是不知是何物,讓那“黑人”視若珍寶,緊緊地抱在雙手間。
鳳儀在打量著對方的同時,對方好像也在打量著她。
但因看不清對方的眼神,鳳儀也無法判斷對方的想法。
這時,小蝶卻是從她的手心飛離,飛向了對方。
“小蝶!回來!”鳳儀忙呼叫,小蝶卻像沒聽見似的,還飛得更快了,竟直接飛到了那“黑人”的右肩膀處,并且停留在了那里。
而那“黑人”呢,也只是把頭微側了一下,似是看了它一眼,然后又抬正了頭,繼續望著鳳儀,對那小蝶也并不驅趕,任由它停留在身上。
鳳儀呆了,心想:這廝莫不是諭靈老人吧?要不然小蝶怎么停留在他的身上?
這還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啊。
她本以為諭靈老人要不是一個仙風道骨形象的瘦削老頭,要不就是不修邊幅的骯臟老頭形象?
“你是諭靈老人?”鳳儀有點不死心,試探地問道。
“黑人”不應答。
鳳儀以為自己聲音小,對方耳朵不明顯,可能沒聽見,便又大聲再問了一次。
“你好!你是諭靈老人嗎?”
問完之后,那“黑人”還是沒應答,只是靜靜地抱著鳥形石罐站在那里。
這家伙,是耳朵聾,還是聽不懂人話?
鳳儀有點無奈,想召喚回小蝶,暫時離在此地再說。
那“黑人”怪異,也不知是什么怪物,趁它還沒有其他行動時離開再說。
“小蝶!小蝶!快回來!”鳳儀呼喚小蝶回來,盡量保持聲音的平靜。
可小蝶呢,卻只是輕盈地在那“黑人”的肩膀上開合著翅膀,并沒有要飛回到鳳儀身邊的意思。
鳳儀想罵人:這小蝶是怎么了?竟是著了迷的不肯回來?
“小蝶,你再不回來,我可要走了。”鳳儀做出要離開的姿態,去威脅小蝶。
的確,她這也是一種防御意識,如果勢頭不對的話,她真的就要逃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可小蝶仍然是沒反應,即“黑人”也只是搖了搖頭,仍不說話,也沒有其它行動。
這是在玩什么?
啞劇嗎?
鳳儀心想:我可沒空陪你玩?我可要走了。
至于小蝶嘛,它看上去好像與那“黑人”挺熟的,應該沒問題吧。
想到這里,鳳儀轉過了身,便要走。
“你不是要找老夫嗎?怎么又急著要走?”先前的那個聲音在鳳儀的身后響起。
諭靈老人?
鳳儀狐疑地轉過身去,卻看見“黑人”的旁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滿面紅光的身形肥胖的老大爺。
他滿頭銀發,胡子也斑白,卻顯得精神抖擻。
他隨意地坐在木地板上,正微笑地看著鳳儀。
“你是諭靈老人?”鳳儀再次確認。
“正是老夫!”那滿臉紅光的老大爺回答。
鳳儀一聽,正主終于出現了,雖然這正主的形象與她想象中的有點不符。
“那小子讓你來找我的?”那老大爺又拋出了一句話后,他便抬起了右手,小蝶便得令似的從“黑人”的肩膀上輕快地飛到了他的手背上。
“你是指君容嗎?”鳳儀看到了小蝶的表現,猜測他口中的那小子應該是指君容。
“果然是那小子,也合該你這丫頭有福了。”肥胖老大爺哈哈大笑。
“我已不問俗事許久,要不是他,你找不著我!”肥胖老大爺繼續說道。
他的這一番話語讓鳳儀明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君容讓自己求助的諭靈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