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杜巧兒的聲音!
董安一瞬之間就向著門外跑去。
拖動厚重的身體,從三樓小跑到一樓,一個踉蹌,還差點滾下了樓梯。
而到了樓下以后,董安才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在客棧的入戶位置,杜巧兒被拽住了頭發(fā)。
而抓住她的人,是一個董安幾乎從未曾見過的壯漢。
高...或許能有一米九幾?
壯...甚至比董安穿越前所見過的健美運動員也不相上下。
他的目光冷冽,嘴口留疤,腰間別著的大刀上,纏著不知何種動物毛發(fā)所圍成的護手。
在董安此時的視野當中,那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型泰坦。
馬匪!
只是一瞬間,董安便有了判斷。
自打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句話,巧兒姐便說的是‘你們沒被馬匪發(fā)現,真是萬幸’。
以后的這幾天時日中,杜巧兒更是多次跟他提及馬匪一事。
《仙筋經》與《天陰經》鬧得太沸沸揚揚了。
多少人為這兩本秘籍而投入了江湖之中。
但江湖之中,卻并非所有人都為了這兩本秘籍。
有幫派宗門趁機鏟除對手,擴大勢力,也有人只是想趁亂在其中撈上一筆。
而這些馬匪,便就是其中之一。
杜巧兒前幾日還說,最近兩年這里還算太平呢。
這里雖然是郊野,但好歹離城池較近,馬匪一般都不敢來。
但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董安趕緊走上前去。
他盡可能賠著笑容,點頭哈腰:
“這位大人,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那馬匪看向董安。
霎時間露出嫌惡表情:
“哪里來的丑王八,滾!”
一聲怒喝,便隨著一腳蹬出,董安直接被踹飛出去。
在地上連著擦了幾米的距離,撞倒了兩三桌的桌椅,董安才算停了下來。
體內猶如翻江倒海般劇痛不已。
他蜷縮著身體,不斷地干咳,喘粗氣。
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馬上就要吐出一口血來。
而那馬匪也不再想多看董安一秒,他嫌臟了眼睛。
他抓著杜巧兒頭,手上稍稍用力,杜巧兒不得不仰起頭來。
“我教你好好伺候伺候老子,你可有什么意見?”
馬匪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聲音。
“頭兒,你這怎么弄的這么大動靜啊?”
說著的時候,從門口又進來幾個人。
還...還有人?
董安即便疼的要死,但還沒失去意識。
當門簾被掀開的瞬間,董安觀察到了外面的情況。
幾匹黃馬被拴在道旁。
而剛才那兩個吃酒的客官,此時卻躺在了桌上。
順著椅子腿流下的,是兩行血跡。
剛才還在高談闊論想要出去闖一闖的二人,眨眼便消散于了世間。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
董安咬著牙,自知這一伙馬匪就算在同行之中,也絕對不簡單。
在離城池這么近的地方就敢欺男霸女,甚至隨意殺人!
就算現在不太平,但沒兩把刷子可是不敢這么猖狂。
今天...有劫!
董安知道,今天這劫過不去,受傷的可不只有杜巧兒。
還有他自己!
而也只是一瞬間,董安便想出了應對方法。
他要換到另一個身體中。
只有那個身體...那個完美無缺的身體,或許才有破局之路!
當然,董安也沒有自信說一定能贏。
可這也是他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
而想要換到那個身體上,只有兩種方法。
一種就是強行喚醒那個身體,領一種就是讓這個身體主動睡眠。
主動睡眠肯定是不行了...現在他全身上下痛的發(fā)麻,完全沒有睡意可言。
只能強行喚醒那個身體!
他這幅臃腫丑陋的身軀有各種壞處,但也有一處好處。
那便是不引人注意。
畢竟沒人愿意多看他這丑八怪一眼。
可當董安悄悄挪動身體,準備登上樓梯之時,他又突然停住了。
有人已經搶先一步。
有一位后進來的馬匪在客棧之中東張西望,已經登上樓梯,似乎在排查著客棧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糟了...
董安咬牙。
這伙馬匪是謹慎的,一看便知是慣犯。
他是不起眼,但不是全透明。
就算偷偷爬上去,但也一定會撞到這個人,到時候一切便結束了。
可坐視不管也不行,等那人搜查到自己的房間...
等到的八成不是被強行喚醒,而是直接被滅口!
就在董安努力思考對策之際,他的余光猛然看到了什么。
在距離不遠的墻角上,有一塊修補過的痕跡。
這是因為客棧常年未修,墻體塌了一塊。
杜巧兒只用了木板堵上,還沒來得及去城里請瓦匠修補。
一個計謀出現在董安腦中。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董安向著杜巧兒的方向看去。
又有兩個馬匪圍了上來。
何為匪?
出門只為三件事:
武功,酒肉,女人。
他們摸了摸杜巧兒的臉蛋。
“怎么這么臟的女人,都看不清長什么樣了...來,快洗一洗,洗完了好給老子舔X。”
“不要!!!”
杜巧兒的掙扎變得更加劇烈起來。
但下一秒。
‘啪’的一個大巴掌扇了過去。
是那個所謂的‘頭兒’打的。
杜巧兒被這一巴掌打的失了神。
她的臉瞬間腫起一大塊來,凌亂的頭發(fā)遮住她的眼睛。
媽的...
董安的牙冠咬緊。
他不再有一丁點的猶豫。
鼓起全身力氣,突然站起身來。
向前猛地一沖,撞開修補用的木料,沖了出去。
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了幾名馬匪。
也嚇到了杜巧兒。
但杜巧兒只是又愣神許久。
透過窗扇,眾人都能看到,那肥胖的身軀在拼了命的向外跑去。
“哈哈哈哈哈哈。”
頭目馬匪突然大笑起來。
“怎么辦,頭兒?我要不要把他抓回來?”
身邊一位馬匪說道。
他甚至都做好了動身的準備。
卻不想自家首領突然擺了個手。
“不用!”頭目馬匪的笑意更濃。
說著,他抓著杜巧兒的頭,轉了個方向,特意讓她能更方便地看清窗外的一切。
“看到了嗎?他就這么拋下你,自己跑了...今日我不殺他,只奸你!感覺怎么樣?”
杜巧兒看著那背影,有些失去高光的眼睛里,流露是意外,也是絕望。
頭目將杜巧兒的頭扭了過來。
他最喜欣賞別人絕望時的表情。
這是扭曲的時代。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絕望!是不是很憤怒!告訴你,這就是江湖啊!江湖要變了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
隨行的馬匪跟著哄堂大笑。
不過是片刻后,便有馬匪打了水來。
他們開始為杜巧兒洗臉,就像是在咬一口蘋果之前要先將蘋果洗干凈一樣。
可越是擦拭,幾名馬匪眼中的驚喜感卻是越濃。
而此時此刻,那名負責搜差客棧的馬匪也已經來到三樓。
他突然揚聲道:
“頭兒,這好像有點情況。”
“媽的,什么情況都等老子辦完事了在說!”
為首的馬匪已經急不可耐了。
因為擦去灰塵的女人,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期待。
三樓的馬匪并不惱火,或許說對此也早習以為常。
他慢慢湊近那半掩著的門扉,也就在眾多馬匪剛準備對杜巧兒上下其手時。
‘砰’地一聲。
木門碎裂開來。
裂開的洞中伸出一只手。
一把抓住馬匪的腦袋。
“誰動,他就死。”
低沉的聲音透過大門,傳到樓下。
霎時間,眾多馬匪果然一動不敢再動。
那已經快碰到胸上的手,也不敢再向前一下。
混跡江湖的人都知道。
在搞不清楚實力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又是‘砰’地一聲。
整個木門都碎裂了。
一個男人從中走出。
而當眾人看清男人模樣的時候,皆是一愣。
甚至連僵住的手,都趕緊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