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還有些問題想問，最好連著那佛教，還有武者是怎么修煉的一起給問了。
但人跑了，董安也沒辦法。
那賊小子...應該不是一般人。
董安的神色凝重了一些，一般人可逃不過他的五感。
看了看眼前，收尾工作如何如何董安不再感興趣。
無非就是清理尸體，再把那被砍了手臂的嫌疑人緝拿歸案。
往遠了說，還要挑幾個旁觀者，詢問細節，做做筆錄。
董安不想再摻和到無謂的渾水當中，趁亂邁開腳步，悄悄離開。
沒走出兩步，又路過那員工通道。
好巧不巧，穿著紫紗的妙音也剛好向著這邊走來。
又撞上了。
搞的好像我跟癡漢一樣...
董安沒興趣節外生枝，只想趕緊離開。
但妙音還是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還在這里？快點離開吧。”
老結節，你不是也還在這里嗎...
長得丑，吃你家大米了！
不再多語，董安離開凝香閣。
除了妙音以外，沒人再對他這個丑八怪多有攔截，畢竟他長得就像是能犯罪那個樣。
不是說像好人，而是一看就能力不行。
頂多，就是多看他兩眼，包括張薇瑤也是。
被這女人盯上，董安心里發毛，但還是故作鎮定，又在鎮定中裝作一絲慌亂，這樣表現得最像他應該做的事情。
走出凝香閣，周圍也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老天津人最喜歡這個。
董安拖著肥肉擠開人群，卻迎面遇上了個熟悉人影。
“杜...巧兒？”
董安與杜巧兒四目相視，一時間都愣住了。
杜巧兒手中拿著裝著飯盒的紙簍，應該是剛買完晚飯，正要回去。
她看了看董安，又看了看那身后的場所。
表情霎時間變得厭煩。
快速邁開腳步，從董安身邊掠過。
只留下一句話。
“董安...是我看錯你了。”
......
......
凝香閣的收尾工作做的很快。
有張薇瑤在此，沒人敢再造次，穿著黑色皂隸的京察司來了一波接一波，將那活著的犯人押走，再將死了的那個人處理掉。
而那墨家子弟的尸首，自然有司天監自己負責。
當一切都打掃干凈以后，凝香閣的老鴇又走上戲臺，給大家賠著笑臉，說今晚抱歉，贈所有公子少爺一壺酒，一碟菜。
一聽可以白嫖，在場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剛才的驚險，正好成為了此時酒桌上的談資。恐慌過后，又感覺刺激無比，甚至想再體驗下方才的場面。
老鴇趁此機會，趕緊又叫幾個舞女上臺，凝香閣霎時又恢復正常模樣。
接著奏樂，接著舞。
張薇瑤冷哼了一聲，她不喜歡待在這里。
身邊同樣身為京察司的官吏，身穿的黑色皂隸要比其他人明顯精致一些。
他對著張薇瑤拱了拱手：
“薇瑤師姐，這次多謝了。”
京察司和道教并非同門，但大家都管張薇瑤尊稱一聲師姐。
一是實力確實強，二是張薇瑤有事兒她真上，這樣的朋友，結交來是不虧的。
張薇瑤搖搖頭：
“王隊長不用這么客氣，這是應該的。”
這不是我們應該的嗎...王隊長嘴角一抽，但還是鞠了一躬：
“薇瑤師姐此言差矣，最近世道不太平，不少江湖人踏入京城，有些無知，造成混亂，司天監的人手現在抽調不過來...今天沒有薇瑤師姐在，怕是要引起大后果。”
王隊長越想越膽寒，那兩個暴徒確實有點實力，連司天監的人都打死了一個，要是再胡鬧下去，他這帽子怕是都保不住了。
“嗯...”
張薇瑤皺了皺眉，最近她也察覺出異常了，城里不認識的高手多了許些。
“王隊長，萬事提防吧。”
“是...另外，關于這兩人的事情，可能需要薇瑤師姐跟我一起去趟京察司，做做口供。”
“規矩我都知道...現在就去嗎？”
“先不急，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去道家府上叫一聲師姐就好了...還有這個。”
王隊長對著旁邊的人揮揮手，有卒吏送來一個箱子。
打開一看，滿滿的都是銀子。
“這是凝香閣老鴇送給薇瑤師姐的，說是感謝薇瑤師姐。”
張薇瑤看著銀子，右手搭在劍柄上，眉頭皺的更深。
“她不清楚我...你難道不清楚我嗎？”
王隊長苦笑，他也只是個中間人，那老鴇不敢自己送。
“去送給司天監吧，他們剛死了一個弟子。”
“司天監那邊兒已經給了。”
“那就多給點！”
張薇瑤瞪了瞪眼睛。
“是，是...”
王隊長趕緊將盒子蓋上，重新交給一旁卒吏。
“嗯...要是沒事了，那你就先忙去吧。”
“是...今天多謝薇瑤師姐了。”
王隊長又一拱手，轉過身來，與身邊一行京察司卒吏快速離開。
張薇瑤又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鬧劇，最后大步流星邁開，也準備離開這里。
但臨走之前，余光中突然看到一旁角落中躺著一個宣紙團。
這東西本來在平常不過，不過在凝香閣還是挺稀有的。
畢竟這里也不是什么寫詩的地方，就算是寫詩，目的是什么她也知道。
大家巴不得要來第二張紙，結果卻有人把它團成一團，扔了？
這事兒就算如此，但也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不過張薇瑤還是有所好奇，走過去，將紙團撿了起來。
‘愛管閑事’的女人。
她將紙團緩緩打開，幾個字映入眼簾。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張薇瑤的眉頭一皺，發覺事情并不簡單。
她不太懂詩歌，不過讀起這一句來只覺朗朗上口，卻也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一位凝香閣的姑娘忙著給客人送酒，從張薇瑤身邊路過，被她攔下。
“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寫的？”
姑娘看向張薇瑤。
霎時間嚇壞了。
雖然張薇瑤長得好看，還帶著股俠氣，女人最喜歡這樣的女人，但剛才砍頭的畫面對她沖擊太大。
姑娘哆哆嗦嗦，哪有心思看紙上文字。
“大，大人...小女不知道啊...”
張薇瑤將姑娘放開，姑娘趕緊離開了這里，還暗暗后怕。
張薇瑤又看了兩邊那宣紙上的文字，想去問問老鴇，但剛邁開一步又停了下來。
因為她不懂詩歌。
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寫的是好是壞，就這么問了，怕是又要給人添麻煩。
想到這里，張薇瑤將宣紙小心疊好放入懷中，向著凝香閣外走去。
她不懂。
但她有朋友懂。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