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半個月,蘇平謙利用徐恭先前提供所剩余下來的材料,按照馬尾彈三代的制造方法,全部制煉成這種殺傷力巨大且輕便攜帶的馬尾彈。
有這玩意在身,今后出門還需要什么侍衛,馬尾彈不比身邊跟著一堆侍衛有安全感?
朝人砸出去,二百斤的漢子也得給他寄了。
不過馬尾彈始終只能用在情急之下,當做保命手段,不然,你走在大街上,拿這玩意當鞭炮扔。
蘇平謙篤信,下半生他得蹲牢里吃國家糧了。
掰扯時間,近兩天,蘇恒肯定要拉自己去私塾了,照往年童試時間,今年二月就該舉行縣試了,距離現在只剩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蘇平謙撫額,有些頭疼。
而今的科舉考試與后世大相徑庭,主要以四書五經為主,須寫經義、詩賦及策論,每次考試通常有四場或者五場,而最第一級的童試又分為縣試和府試兩個階段。
縣試,顧名思義,在各縣舉行,由各縣知縣擔任并主持主考官,再由儒學署的教諭、訓導監考,考試完畢,最后主考官知縣通過對考試者進行排名。
倘若,在縣試中獲取第一名,也就是“縣案首”,便不用再參加后面的府試和院試,直接獲得秀才功名。
至于其他通過考核的人,則繼續參加后面的府試和院試。
蘇平謙的目標僅在于能通過縣試便好,對于所謂的“縣案首”,鑒于二哥蘇恒及大姐蘇馨苑對他說的話,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想想就罷。
二哥和大姐短時間內的想法只有一個,希望蘇平謙可以順利通過第一輪縣試,之后的府試,他們暫時不去想,反正中間還隔著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他們準備。
“平謙,你要的宛平縣前兩年的縣試內容,我托人給你找來了!”
門外,響起蘇恒急促的聲音,然后是敲門聲。
蘇平謙打開門,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二哥。
“這……么多?”
蘇恒喘著粗氣,他一路跑來不曾停歇,豆大的汗珠黏在額頭上,他翻了翻懷里捧著的書堆,分出來幾卷。
“這些是你要的,下面的這些……也是你要的,你考試前要看的。”
怕蘇平謙沒聽明白,蘇恒末了側重解釋了一下。
接過二哥手里的宛平縣縣試記,蘇平謙看著蘇恒懷里另外一堆,咽了口唾沫:“這些……還是不用了吧。”
蘇恒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看著蘇平謙道:“大姐特意吩咐我的,讓你必須把這些書在縣試來臨前讀完,考試前,我需要先考一考你的。”
蘇平謙無奈地將蘇恒懷里剩余一堆書捧了過來。
沉甸甸的感覺,不由得讓蘇平謙生起一股絕望,這么重,這么厚……夜以繼日的看下去,真的不會猝死嗎?
“別前世通宵上分沒被猝死,如今熬夜看書……把命給搞沒了。”
蘇平謙低喃道。
“你說什么呢?”蘇恒疑惑,也看出了這個弟弟的難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說道:“平謙,你現在是咱整個蘇家的希望,我和你大姐都看好你,當初二哥落榜于府試,看你大姐獨自看辛勞,迫于生計,只能放棄來年重考,現在咱家不困難了,你安心地去考,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失敗了,也不用覺得落了你二哥和大姐的期望,大不了來年再考。”
水霧盈出眼眶,蘇平謙心里知道,自己這個二哥最在乎的就是功名,可是曾經迫于無奈,只好棄筆從事教書先生一職,替獨自養家的大姐分些憂。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二哥對他懷有厚重的期望,包括平日里忙于藥堂的大姐,同樣如此。
“哥,區區一個縣試而已,我怎么會過不了呢!”蘇平謙強撐起一絲微笑,抱緊了懷里的書,目送蘇恒離開后,他關上房門,坐到桌前,毫不猶豫翻開宛平縣舊年的縣試題目,開始一一分析。
蘇平謙并非是覺得今年縣試有可能會出現與往年相似的題目,而是通過眼前這些舊年的縣試題目,來慢慢適應這種相比于后世大相徑庭的考試題型。
其實,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便是結合舊年的縣試題目來推斷今年的題目,也就后世所謂的押題。
同時,他還能利用舊年的題目以及那些通過考試的答卷判斷出主考官對哪種模式的回答形式更加偏愛,容易通過。
“這童試就相當于后世的中考,至于能不能上高中,能否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看此次童試了。”
三天后,蘇恒開設的學塾正試開始授課,蘇平謙便從家里搬去了學塾。
兜兜轉轉來到正月中旬,寒冷的天氣仍未見有好轉的跡象,只不過雪終于停了,但最冷的時候莫過于雪化之時。
鄰桌的張維打了個哈欠,伸了伸腰,睡眼朦朧地看著身邊轉性了的蘇平謙,曾經不是上課睡覺,便是私底下搞小動作的這位同桌,今年上課為何像是變了一個人?
張維想不明白,而且他矮小的身子一年過去,并不見長高多少,反而倒是身旁的蘇平謙,往上蹭蹭地長。
又想到前段時間在菡青閣那會兒,蘇平謙意氣風發,不僅帶他見到了夢寐已久的詩雨姐姐,甚至還有點征服詩雨姐姐的意思。
如此種種,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張維雙目忽然明亮起來,隨即又搖了搖頭,好像不對,他對這些心里上倒是無所謂,但在肉體上卻較為在乎了。
要是能像現在謙哥一樣,以后回家就能少挨爹的抽了,說不準,連抽都省了。
“可是蘇平謙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張維懊惱,轉頭看向蘇平謙,前幾次開口詢問,謙哥說得云里霧里的,或者說,講的都是一些聽不懂的東西。
例如,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多睡覺一句,張維雖是聽懂了,可一周過去,似乎身上也沒什么變化啊。
該背的書,他仍舊背不出,想坐曲樂,他依舊看不懂。
就這樣思索了一天,張維一拍腦袋,雙目錚亮,他想明白關鍵點在哪了!
蘇平謙之所以變成這樣,那是因為他得過離魂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