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門外的漢子厲喝,眸光不善的盯著鄭明春等人,而其余人皆朝他們幾人圍了上去。
“又是你們?還敢來此搗亂,當我們幾個不存在么。”幾名漢子摩挲著拳掌,若非眼前這對夫婦,他們何必連番遭到熊掌柜責罰。
蘇何神色自若,如今身邊有一位朝中五品給事中給他們撐腰,何須懼怕這些人,仗一身肌肉就想嚇住他們,簡直可笑。
“誰給你們幾個的膽子,攔我們的道!”
蔡娟顏脾氣暴躁,此刻再加上鄭明春在身邊,當即指著幾人,憤然怒罵。
領頭的漢子怒目圓睜,區區一個婦人,口舌未免太尖了,如若不教訓一下,可真對不起自己的拳頭。
他施了一個眼神,另外幾名漢子會意,通通朝蔡娟顏逼近,渾身扎結的肌肉仍舊給人一種威勢,方才還氣勢囂張的蔡娟顏,此時頓時嚇軟了雙腿。
蔡娟顏情急之下,慌張地躲到這位朝廷正五品官員的身后。
鄭明春平淡地掃了一眼朝他們靠近過來的幾名肌肉扎結的漢子,雙手負在身后,任由躲在后面的蔡娟顏扯動他的衣袖,而不為所動。
“鄭大哥,你快說話呀……”蔡娟顏見情形緊迫,雙手不斷扯動鄭明春的衣袖,嘴里碎念道。
“這人又是誰,先前好像沒見過啊。”
有人面露疑惑,不過卻并未將此人放在心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頂多兩拳就能將其打的倒地不起。
“滾開,我只教訓那小娘們,勸你識趣一點,老實站一邊去。”當中有人看著鄭明春喝道。
聽聞這話,躲在后面的蔡娟顏心中慌亂無比,急得都快要哭了,怎么這個鄭明春這般不看重用,到現在為止,一言不發,絲毫沒有想幫她的跡象。
不遠處,蘇何與蘇婷亦是因為婦人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鄭老哥!”蘇何忍不住喊道,生怕下一刻鄭明春便會讓開一步,將蔡娟顏交給幾名漢子。
鄭明春往前邁出一步,斜于側臉的劉海被幾名漢子靠近掀動的風微微吹起,他這番氣勢卻是叫幾名漢子猛然停住腳步。
鄭明春語氣平靜,一股氣勢渾然天成:“若再靠近一步,便算爾等襲擊朝廷官員了。”
“你……”漢子愕然,懷疑地看著眼前這名中年男人。
“不要被他騙了。”
“休想欺騙我們,你說的朝廷官員在哪呢?”
下一刻,鄭明春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置于幾人面前,上面赫然寫著:給事中。
正五品官!
幾名漢子雖未讀過多少書籍,但也認得這是什么,同時清楚它代表著什么,再看向面前這位中年男人,他們臉上陡然變色。
“滾開!”鄭明春喝道。
幾名漢子以及身后那名領頭的漢子皆退到一邊,面前這可是一位朝廷正五品官,哪里是他們這幾個人惹得起的?
熊掌柜,可莫要怪我等啊……
他們心里祈求道。
鄭明春徑直往酒樓里走去,身后蘇何、蔡娟顏和蘇婷慌忙跟了上來。
剛剛忙完事務的熊掌柜回到柜臺后,抬眼便見到陸續有四人邁入酒樓,且除領頭之人外,后邊三人不正是不久前自稱是蘇小公子伯父、伯母的那對夫婦。
熊掌柜連忙繞出柜臺,伸手攔住四人,同時目光瞥向門外,暗暗罵道,外面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錯誤也就罷,現如今,一個錯誤發生兩次,是不想干了嗎!?
“怎么又回來了,這里不歡迎你們!”熊掌柜不愿把事情鬧大,最好是能迅速將事情解決,不要驚動了酒樓內眾人,尤其是蘇平謙。
鄭明春道:“我們進來吃飯怎么了,難道這萬海樓不是吃飯的地方么?”
“今日,萬海樓概不向外開張,若想到此吃飯,還請過了今日,等到明日再來。”熊掌柜聲音低沉,耐心解釋。
鄭明春輕笑一聲:“可我今日偏偏要在這里吃飯!”
熊掌柜臉色修煉陰沉,幾人顯然是為了鬧事而來,但他卻要極力克制情緒,生怕一旦爆發,聲音鬧得大了,又把蘇小公子以及一眾客人吸引過來,那就是他這個當掌柜的不稱職了。
到時怕是薛大小姐也會加倍的懲罰他,說不定明日,他便與萬海樓再無關系。
要知道,萬海樓真正的東家一直都是薛紅婉,而他這個明面的掌柜只是一個打工人,而他要不要把這個掌柜做下去,全憑薛紅婉的心情。
“希望幾位不要不講理,若是速速離去,我不與幾位計較。”熊掌柜道。
鄭明春大笑起來,他堂堂戶部郎中,正五品官員會懼怕你區區一個酒樓掌柜,哪怕這萬海樓名震京城,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想,隨便給這個萬海樓掌柜安上一個襲擊朝廷官員的罪名,到時候該是誰哭誰笑,顯而易見。
“你算個什么東西,讓那個錦衣衛出來跟我們講話,至于這酒樓里的其他人,配與我們鄭大哥講理?”蔡娟顏嗤笑道,在見識到鄭明春憑借一塊腰牌嚇退門外那些漢子后,她不再認為有誰能阻止他們從蘇馨苑手里將香苑堂搶奪過來。
熊掌柜脾氣頓時上來了,再也忍不住,正要沖上前給那婦人一巴掌,下一秒卻見到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手里舉起一塊腰牌。
熊掌柜驀地愣在原地,眼神稍微失神,嘴里喃喃道:“戶部郎中……”
“掌柜的,你想要襲擊朝廷正五品官員么?”這一次,蔡娟顏替鄭明春開口說道。
熊掌柜目光憤然的盯著中年男人身后的婦人,氣得渾身發抖,但亦不敢真正沖上前貿然動手,否則擔心真給他安上一個襲擊正五品官員的罪名。
盡管他動手的對象是蔡娟顏,可之后一旦引得衙役過來,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只要對方咬定他襲擊鄭明春,這條莫須有的罪名便算是成立了。
這一刻,熊掌柜內心想了很多種可能,遲遲立于原地,不敢妄動,眼神望著四人,原來他們還敢回來,是有所準備啊。
“可現在還能靠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