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飛抱著吉它，站在小舞臺中央，面前架著三個麥克風，頭頂打過來幾束燈光。

　　試了試吉它后，感覺這里的音響效果真扒錯。

　　手指揉著琴弦，彈了一段前奏，馬小飛湊近麥克風，開唱了：

　　都是勇敢的

　　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

　　都不必隱藏

　　你破舊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

　　一曲歌罷，電視臺的三個人，還有安靜，都紛紛鼓掌。

　　馬小飛剛要從身上取下吉它背帶，夏若曦卻走上了舞臺。

　　“小飛哥，你再唱一遍好不好？”

　　“若曦，怎么了？”

　　“嗯……沒有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唱的那種味道。”

　　“……好吧。”

　　又唱一遍，結(jié)果，其他人鼓掌叫好，夏若曦又上來了。

　　“若曦，又怎么了？”

　　“小飛哥，還是沒那種味道。”

　　“什么味道？”

　　“嗯……情緒，對，你沒有那天晚上的那種情緒。”

　　“這樣錄下來，你能夠譜出曲子了吧？”

　　“是能譜曲，但是，我想將你唱這首歌最好的狀態(tài)記錄下來。小飛哥，你再試一次，好不好？”

　　馬小飛有些無語，想想道：“若曦，那天晚上，我喝了酒的……”

　　語音未落，夏若曦已轉(zhuǎn)身望著臺下：“請問，你們辦公室有酒吧？”

　　一個攝像的小伙子揮揮手：“我辦公室有百威，可以嗎？”

　　馬小飛忙道：“好的，謝謝，麻煩幫我拿一瓶。”

　　攝像小伙快步出去拿啤酒，馬小飛走下臺來，從包里找出煙盒，給張磊和另一個小伙遞了一根。

　　點上煙，剛抽了兩口，啤酒拿來了，是半打還沒拆封的小瓶裝易拉罐。

　　馬小飛抽完煙，開了兩罐啤酒，仰頭咕咕灌了下去。

　　而后再次走上舞臺，閉著眼睛，醞釀了一陣。

　　思緒又飄向恍若隔世的2022年，想起自己深夜一個人在江邊嘶吼，宣泄。

　　那種情緒，又回來了。

　　睜開眼，馬小飛朝臺下示意，自己要開始了。

　　這一次，嗓子一開，馬小飛便仿佛置身于2022年春夏的那些深夜，忘記了此刻身在何處。

　　一曲歌罷，掌聲啪啪作響，經(jīng)久不息。

　　夏若曦跑上舞臺，一臉興奮：“小飛哥，你剛才唱得真好聽，比那天晚上還好。”

　　馬小飛搖頭一笑：“今天有音響設(shè)備嘛，這下滿意了吧？”

　　夏若曦嘻嘻一笑：“滿意，太滿意了。”

　　接下來，攝像小伙取出錄像帶，遞給了張磊。

　　馬小飛給三個人遞了一根煙，道聲辛苦，又交換了名片。

　　之后，張磊又帶著去了技術(shù)部，安排技術(shù)人員，將錄像轉(zhuǎn)成了三碟DVD，還有三碟CD。

　　錄像帶轉(zhuǎn)成光盤比較費時，還好馬小飛唱了三遍，加起來也就十多分鐘。

　　三遍的錄像，夏若曦都讓轉(zhuǎn)成了光盤。

　　下午5點過，三個人出了電視臺辦公樓，夏若曦取了一張DVD，和一張CD，遞給馬小飛：“小飛哥，這是你的。”

　　跟著，夏若曦又晃晃那盒錄像帶：“姐，這盒母帶，我想留下來，可以嗎？”

　　安靜微微一笑：“你要想留就留吧，又沒人跟你搶。”

　　這盒母帶，安靜本來想保存的，夏若曦想要，她就不好再開口了。

　　晚上，馬小飛請安靜和夏若曦吃飯，叫來了秦曉露作陪。

　　吃完飯，馬小飛回到家里，看到茶幾上有白桃和青皮梨。

　　再看冰箱，里面有蔬菜、豬肉、雞蛋、水果、面條等東西。

　　廚房里，也多了油鹽醬醋，還有刀具、菜板、碗筷、米桶等物。

　　才知道秦曉露下午一直在忙活這些事。

　　這時候還不到晚上8點，馬小飛坐下來，泡杯茶，繼續(xù)寫那本《我的野蠻女友》。

　　到現(xiàn)在，才寫了3萬多字，進度有些慢。

　　夜里快12點時，終于寫完一個橋段，有4萬字了。

　　馬小飛決定休息，打算從明天開始，早上7點就起床，每天清晨堅持跑步40分鐘，中午有條件就午睡一小時，晚上碼字。

　　盡量讓生活規(guī)律起來。

　　第二天早上，馬小飛跑完步，一臉汗水回家，沒想在小區(qū)門口撞見了秦曉露。

　　秦曉露手里拎著豆?jié){、油條和包子，笑著招呼道：“哥，原來你跑步去啦。”

　　馬小飛道：“露露，早上你沒必要過來，多睡一會兒嘛。”

　　秦曉露笑道：“我晚上睡得早，不到7點就起了。”

　　兩人上樓后，馬小飛去沖澡，秦曉露又去鍋里撈出煮雞蛋，給馬小飛煮了兩個，她自己一個。

　　兩人坐下來吃飯，馬小飛吃飯快，吃完飯，就去睡屋拎了單肩包出來，數(shù)了3000塊：

　　“露露，這是我們的生活費，我懶得每個月給你拿，用完了你就跟我說一聲。”

　　秦曉露直搖頭：“哥，不用你的錢，我還有兩萬多呢，我們兩個人的生活費，也花不了多少錢。”

　　馬小飛一瞪眼：

　　“你現(xiàn)在還沒跑出業(yè)績，沒有提成，這次石門鄉(xiāng)的專題，我的提成就有七千。

　　你的錢來之不易，自己先攢著，女孩子也需要多買幾件衣服。

　　等你將來跑出了業(yè)績，有錢了，生活開銷就是小意思了。”

　　秦曉露臉上微微一紅：“哥，我知道了。”

　　吃完飯，秦曉露收拾了餐桌，又要去洗馬小飛剛才換下來的衣服。

　　馬小飛攔不住，跟著道：“露露，內(nèi)褲我自己洗。”

　　秦曉露甜甜一笑：“你是我哥，這有什么呀。”

　　馬小飛無奈一笑，只好由她去了。

　　秦曉露洗完衣服，晾起來，跟著就出門，說是今天約了一家男科醫(yī)院的院長，上午9點見面。

　　9點鐘，馬小飛趕去報社，先去辦公室，找晉曉松交了工作調(diào)動手續(xù)。

　　晉曉松檢查無誤后，打了個電話，笑呵呵道：“小飛，社長在辦公室等你。”

　　馬小飛一愣，忙道：“好的，我馬上去。”

　　趕去社長辦公室，袁思哲面帶笑容，從辦公桌后起身：“小馬，調(diào)動手續(xù)都辦好了吧？”

　　馬小飛道：“社長，都辦好了。”

　　袁思哲走到沙發(fā)前：“小馬，坐吧。”

　　兩人坐下來，袁思哲接了馬小飛的煙，點上后，又道：

　　“劉勝元的事，我已經(jīng)批評過他了，報社也給了他警告處分，調(diào)回日報廣告部，《都市版》廣告部，換成胡志輝負責。

　　小馬，這件事，我們就不要擴散了，對報社影響不好。”

　　馬小飛道：“社長請放心，我沒有擴散，那天如果不是劉勝元不肯跟秦曉露道歉，也不會驚動社長和吳總。”

　　袁思哲又道：“小馬，化民部長那邊呢？”

　　馬小飛道：“社長，我沒跟化民部長提過。”

　　馬小飛想笑，安靜會不會跟她老爸講，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

　　袁思哲微微一笑：“這就好，小馬，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聊聊工作上的事。

　　《都市版》的記者，之前一直沒有負責人直接管理，文主任才提議成立記者組，由你來做組長，進行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

　　現(xiàn)在，你的工作關(guān)系調(diào)到了報社，社黨組研究決定，你在報社記者部任個副主任，來管理《都市版》記者組。

　　這個崗位的工作，你有信心干好嗎？”

　　馬小飛忙道：“謝謝社長和報社領(lǐng)導(dǎo)信任，我有信心干好。”

　　袁思哲輕拍沙發(fā)，頷首道：“好，那你就好好干吧。”

　　馬小飛問道：“社長，日常工作方面，我需要向記者部李主任匯報嗎？”

　　袁思哲搖搖頭：“不用，《都市版》還是要保持相對獨立的管理。日常工作方面，你就向文主任報告好了。有重要的事，也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向吳總匯報。”

　　馬小飛道：“好的，社長。”

　　從社長辦公室出來，馬小飛既驚訝又想笑。

　　沒想到剛辦了調(diào)動手續(xù)，就讓他直接上記者部副主任了。

　　21歲的中層干部，袁社長用力真猛啊，只怕很多人要在背后吐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