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房子里,幾百面屏幕投射在周圍的空中。
零野將一面屏幕拉到跟前,仔仔細細地分析著上面的數據,皺著眉頭將屏幕推走,又拉了另一面屏幕過來。
每一面屏幕上的數據都是如此的清晰無誤,結果推算過程都是如此的條理分明。
看似有幾百面屏幕,盡管推算過程各不相同,可出來的結果卻是一致的,就是這個結果百分百可以投,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樣的結果,就好比人雖然有千千萬萬種,但結局都是一樣的,就是走向死亡,不同的,反而是過程。
為什么天糊會推算出不一樣的結果呢?
他的數據心算到底是怎么推算的呢?
零野百思不得其解。
已經過去這么多天了,他還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計算公式更換了無數種,計算得超級計算機都要冒火了,結果出來都是只有一種,這個項目百分百可以投。
經過了這么一段時間,事實已經證明了,這個項目喊666的人很多,但真的愿意掏錢出來的人,卻寥寥無幾,項目已經被投資人一再降級,就差掃到垃圾堆里去了。
零野越想越焦躁,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整個人煩得不行。
“零野學長,有人托我給你帶了件物件。”
聽到喊聲,零野茫然地看著來人,兩眼散漫的焦距慢慢地聚了起來,投到來人的身上。
“啊?”
零野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剛才想到哪兒來著?
怎么想不起來了,腦子里空白一片。
零野頓時火冒三丈高,吼道:“不是說了,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嗎?我剛剛想到哪兒了?哈?”
來人莫名其妙地受了零野一頓火,誠惶誠恐地說:“要不我先出去,等你思考完了,我再來?”
全都忘了,還思考個得。
“算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零野的眼睛回到了現實的世界,看清了來找他是一個學弟,挺面熟的,名字叫啥來著?怎么一時想不起來了?算了,不重要。
來人把那件破大褂遞給零野,說:“有人托我把這件大褂給你。”
“噢。”零野接過那件破大褂,心想是誰送的破大褂啊,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里冬暖夏涼的,哪用得著什么大褂啊。
再說了,就是要送,也用不著送這么一件破爛成這個樣子的大褂吧?
這教人怎么穿嗎?
別還沒穿上,就被扯成好幾塊了吧?
“還有什么事嗎?”零野問道。
“沒,沒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來人本來是想叫零野看一下破大褂上寫的字的,但見零野的語氣中壓抑著熊熊大火,還是先走為妙,嚇得啥話也不敢說了,免得引火燒身。
見人走了,零野隨手把那件破大褂往旁邊一扔,又去看屏幕上的數據。
一行行的數據在他的眼前閃過,他卻一個也看不進去,心總是靜不下來。
唉!
零野嘆了口氣,狀態被打斷了,再想回到那個狀態,需要點時間醞釀。
最討厭的就是好好的狀態被人粗暴地打斷了。
零野煩躁地在房間里踱著步。
走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辦法沉入到原來的那個狀態中。
腳下好像踩著了什么,他低頭一看,噢,原來是那件學弟送來的破大褂。
他把那件破大褂拿了起來,埋怨道:“都怪你,把我的狀態都給弄沒了。”
突然,他發現那件破大褂上,好像寫著有字。
他看了一下,只見上面第一句寫著:心乃無形之物,瞬息而變。
這不是廢話嘛。零野心想,就是因為心是無形的,時時在變化,所以才沒有辦法用數據去分析,要不然他早就分析出來了。
他接著往下看:數據是過去,不是現在,更不是未來。
零野暗暗點頭,這話說得有道理。所謂的數據分析,其實就是經驗主義,用過去發生的數據,去推測可能發生的未來。
這時候,他隱隱覺得,這件破大褂,可能會解開他心中的謎團。
他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人心時時改變,用過去的數據預測時時改變的人心,謬矣。
沒錯!
就是這樣!
怪不得他總是沒有辦法推測出正確的結果來。
就是因為他用的數據都是過去的數據。
但不用過去的數據,該用什么數據?
難道還有未來的數據不成?
零野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接著往下看:走進數據與心術的世界,打開通向未來的大門,就可以清晰地看到……
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什么?
零野把那件破大褂翻了好幾遍。
字就這么多,沒有其它的了。
零野都要瘋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眼看兩個人就要造小人了,然后攝像頭轉開了,什么也看不到。
“學弟——學弟——”
零野大聲叫喊著,捧著那件破大褂,沖出了房間。
外面的人,看到零野從房間里出來,都驚呆了。
難道零野學長,真的把數據心術研究出來了?
有人震驚,有人狂喜。
“我們在這兒,學長。”
外面的人齊齊地圍了過來,想聽聽零野說些什么。
零野的視線在一張張臉上滑過,剛才是哪個學弟來著?
他一點兒也想不起他的臉來了。
不,他是壓根兒就沒仔細看那張臉長啥樣。
好尷尬!
零野只好捧著那件破大褂,問:“剛才是哪位學弟送這件大褂到我房間里來的?”
眾學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這?
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問一下那位學弟叫什么名字來著。
零野懊惱地想著。
“我去問問。”有機靈的學弟見零野焦急的樣子,說了一聲,跑開了去。
眾學弟恍然大悟,有樣學樣,也都跑去找人了。
有這么多學弟幫忙找人,很快就把人給找來了。
零野問:“這件大褂是誰讓你送來的?”
“大塔。”
“大塔是誰?”
“他在外面等著,我去把他叫來。”
“不用了,一起去。”
零野走得很快。
他問大塔:“大褂上面的字是你寫的嗎?”
大塔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寫的,這件大褂是我從天糊家里的抽屜里拿的。”
零野心想:果然是他。這就對了。
他問:“天糊在哪里?他干嘛叫你送這件大褂過來。”
大塔把天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零野一聽,急道:“走走走,還等什么,趕緊救人去。”
跟在后面的學弟也聽明白了,也跟著喊道:“零野學長,我們也一起去。”
那些收到風的學弟學妹也都聚了過來,也跟著喊著:“零野學長,我們也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