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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然、林子寧、莫菲三人結束問詢后，早已饑腸轆轆，但警局外成群結隊的記者也正餓狼一般地等著他們，考慮到之后這三人進出警局恐怕將是常有之事，莫戩警長便在警局的招待所里為三人安排了住處。

　　眼下，三人正在招待所的食堂里補充能量。

　　凌然去拿咖喱海鮮粥了，暫時不在座，林子寧攪拌著面前的熱干面問莫菲道：“凌然在你工作室轉化的第一段夢境視頻是他的記憶嗎？還有，他在去年你生日的時候到底和你說什么了？”

　　“子寧，你別緊張嘛，凌然是讓我做了一些奇怪的事，但人家那都是為了幫你。”莫菲邊說，邊用筷子擺弄著碗里的鮮蝦天婦羅。

　　莫菲回憶道：“去年我生日的時候，所有我的‘摯友’粉絲都可以在微信上與我單獨語音通話2分鐘，凌然打給我并告訴我說，他為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已經閃送到我工作室了，讓我記得查收，但是他說，他不小心把他的夢境漩渦混在禮物里了，之后，他還提出了一些很奇怪的要求，他讓我周一一大早就去工作室把他的禮物拆開，并將他的夢境漩渦連上我工作室的無線網絡，然后，他說如果他失聯了，就一定要我找人破解這個夢境漩渦里的內容，因為里面有他想要給我看的很重要的東西，而如果他沒失聯，那么我就要在我30歲生日的粉絲線下見面會上，把這個夢境漩渦作為回饋出席粉絲的禮物送還給他，而且還要對他念一段《不安之書》這本書里的指定段落。”

　　“這是為什么？”林子寧有些奇怪。

　　“我也覺得奇怪啊，但是凌然說，他已經從我的摯友粉絲升級為伴侶粉絲了，而他升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這么做。”莫菲放下了筷子說，“我向來都是拿錢辦事的人，就準備照做了，不過，凌然當時也的確和我說了，他可能將來會不記得這通電話、還有他曾寄給我夢境漩渦這件事，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照他說的做，后來，我看他一直都沒失聯，本來準備等下次生日會就照做的，但沒想到在那之前，凌然和你就一炮而紅了。”

　　“那后來呢？”林子寧問。

　　“后來我就和你們在百大博主活動上碰面了，但顯然凌然根本不記得我之前早就在去年的生日微信通話時告訴過他我是檢察官了，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莫菲眉頭一皺，臉色嚴肅起來，“再后來，我和凌然都有意向合作，我的團隊和他的團隊約了在我的工作室談合作，我們公司的網絡檢測到凌然的腦機芯片里被人安插了‘后門’，雖然是未激活的，但我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之后我把凌然單獨叫到我的工作室，發現他果然不記得去年我生日時打給我的那通電話的內容了，我當時就想，既然這夢境漩渦里頭的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凌然失聯了我就可以看，那么凌然沒失聯，我也一樣可以看，所以我就對他說了《不安之書》這本書里的文字引導詞，并讓他在我的工作室里進入睡夢，誰曾想，凌然送我的生日禮物里混入的夢境漩渦和他自己現在隨身帶著的夢境漩渦里竟解壓出了如此令人震驚的記憶。”

　　莫菲繼續回憶道：“我也知道，夢境漩渦之類的莫氏出品的軟件都有異地登錄通知，一般是很安全的，但是凌然的腦機芯片里有未激活的‘后門’，所以，我當機立斷，就去找了我認識的唯一一個腦機芯片專家——歐尼蘿絲，想問問她有什么滅活‘后門’的高招沒有，就是讓植入‘后門’病毒的人以為這個‘后門’還在，但其實這個‘后門’已經再也無法激活了。”

　　“歐尼蘿絲？”林子寧吃了一驚，“你們怎么認識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莫菲聳了聳肩說，“我曾經做過康德公司宇宙型初代腦機芯片的實驗志愿者，而歐尼蘿絲就是這款芯片創始人衛成功的助手，我和她就是這么認識的，但具體細節都是我的個人隱私，就你現在和我的交情，別指望我會告訴你。”

　　林子寧一時無語凝噎。

　　“和你開玩笑的，以后有機會我會和你說的。”莫菲噗嗤一笑，繼續道，“總之就是，我去向歐尼蘿絲了解情況，但她這個人吧，總是擔心電話會被監聽，每次都說得不清不楚的，搞得我就只好去找莫隊長，讓他從警局里找了個信得過的技術專家遠程滅活了凌然腦機芯片里的‘后門’程序。”

　　莫菲用食指點著下巴說：“我記得那天搞得很晚，畢竟沒把腦機芯片的‘后門’程序處理好，我也不敢讓凌然回去啊，萬一離開我工作室的無線網絡防火墻屏蔽，那個‘后門’被激活了，就不妙了，所以啊，子寧，你看，我不是故意把凌然在我那里留到那么晚的，我們都是在干正事。”

　　“你們每次碰面談合作其實都是在解壓凌然的夢境記憶？”林子寧望向正在取餐的凌然，眼神里情緒復雜。

　　“差不多吧，‘后門’被滅活后，我就開始和凌然依據第一個解壓的夢境記憶視頻里羅列的觸發條件，把所有轉存在那兩個夢境漩渦里的記憶都給解壓了。”莫菲嘆道，“你可真是有福氣，凌然猜到自己會被林金龍刪除記憶，所以，他在那之前真的是想盡了一切辦法，要把關于真相的記憶留存下來，他混在我生日禮物里的那個夢境漩渦就是他現在在用的那個儀器的備份，因為他擔心他手頭上的夢境漩渦會被林金龍他們毀壞。”

　　“不過，其實一開始我還是不太相信這些都是真的，但之后讓我改觀的核心原因就是瑪麗·李的憑空蒸發……”莫菲的話被凌然打斷，他端著咖喱海鮮粥回到了餐桌邊問，“你們在說什么呀？”

　　“在說瑪麗·李。”莫菲答道，“她算得上是我們這個時代罕見的黑戶，平時用的都是假賬號，從來不繳水電煤，五險一金也是空號，總之她憑空蒸發根本不會有任何人注意到。”

　　“莫菲，這次真的很感謝你和莫隊長的幫助。”凌然客氣道，“要不是你們相信我，及時出手，林子寧不會得救，瑪麗·李的妹妹恐怕也會因為術后排異和并發癥去世了，瑪麗為她做的一切也會因此而化作徒勞。”

　　“你和我客氣什么！這都不算事，而且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莫戩那家伙才肯再和我聯系呢。”莫菲撇了撇嘴，“你不打算把你當時的計劃和林子寧捋捋嗎？她剛剛可是很好奇地一直在問東問西。”

　　“我沒……”林子寧的耳朵尖紅了起來。

　　“你就別狡辯了。”莫菲摸了摸裝著鮮蝦天婦羅蓋澆飯的碗，覺得飯已經不那么燙口了，便說，“凌然，接下來就輪到你如實交代了。”

　　林子寧偷偷看向凌然，兩人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又礙于身在外，有旁人，不知該從何說起。

　　凌然揚了揚嘴角，道：“我們回去說？”

　　“嗯，好。”林子寧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