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張虓
長發青年的觀點引起關林的極大興趣,他繼續和長發男子探討:“那你認為曹雪芹究竟是誰?”
長發青年說:“我認為,曹雪芹就是個筆名,真正的作者應該另有其人。而且,小說中的描寫和曹家的事完全對不上,所以,《紅樓夢》不可能是曹雪芹的自傳。”
“這和我的看法是一致的,考證派完全不顧小說中描寫的內容,把精力浪費在挖掘作者身世的研究上,以致無論怎么解釋都無法自圓其說。”
“是的,可以這么說,考證派的觀點簡直是漏洞百出,絲毫談不上科學考證?!?p> “那你的觀點是什么?”
“現在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觀點,只是覺得曹家學的觀點肯定站不住腳。”
“和我一樣,我覺得,要想真的讀懂《紅樓夢》,只能在原著的文本上下工夫,脂硯齋的批語是解開紅樓謎團的關鍵所在,所以,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脂硯齋的批語。”
“我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但是,批書人并不止脂硯齋一人?!?p> “對,畸笏叟,綺園、松齋、梅溪等都是批書人,庚辰本與甲戌本上的批語大都出自畸笏叟之手。但是,我覺得脂硯齋應該是批書第一人,他的批語最有參考價值?!?p> 那天,關林和這個長發青年談了很長時間,分手時他才知道此人叫王景瑞,是歷史系大二的學生。關林雖然覺得此人是個怪胎還是和他握了手,然后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因為他一直以為被人當成怪胎的永遠是自己。
雖然他和王景瑞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交情,但碰到時一定會聊上幾句。王景瑞博學多聞,除了歷史和文學外,其他領域也多有涉獵。后來兩人逐漸不再碰面,因為他們各自選擇了自己所愛好的專業繼續深造,王景瑞結束碩士的發展,關林毫無所悉,沒想到分別五年后倆人又碰到了一起,而且,他竟然成了一直關注關林的肖雅婷的丈夫。
關林和王景瑞握握手,扭頭看看肖雅婷:“怎么,你把雅婷拐跑了?”
“哈哈哈,我這叫后來者居上,你這近水樓臺沒得著月,那可怨不得兄弟了?!蓖蹙叭痫L趣地說:“哎,好幾年沒見了,找個地方喝點,好好聊聊。咱們當年的討論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這——,我現在挺忙的,改天行嗎?”關林明顯的在推辭。
“瞎忙什么呀?老同學好幾年沒見了,還不應該聚聚呀?在學校你就這德行,一點沒改。”肖雅婷的話語中有一種愛恨交加的感覺。
“那,要不到我家去吧,離這里也不遠,我不喜歡到餐館去,亂哄哄的?!标P林只好妥協了。
王景瑞滿意的笑了:“好,我們買點熟食,到你家邊吃邊聊。”
“不用買熟食,我叫外賣吧,一會兒就送到家了,菜的品種也不少?!?p> “那就這樣,走吧?!?p>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走了。
路邊的一輛汽車里,胡圖看著漸漸遠去的關林三人的背影,臉上流露出平時難得一見的喜悅表情。
幾杯酒下肚,關林的話多了起來?!鞍ィ蹅儙啄隂]見了?”
“有五年多了吧?”肖雅婷說:“那時在學校里,你特高傲,見了我們眼皮都不抬,弄得同學們誰也不敢接近你。”
“我這屬于情商特低,和高傲沒關系啊?!标P林解釋道:“我就是喜歡鉆在書堆里瞎琢磨,就是一典型的書呆子。”
關林拿起酒瓶給王景瑞斟酒,一邊問道:“景瑞,你現在在哪里工作?”
“我畢業后,到一所中學當了一名教書匠,唉!與自己的理想相去甚遠。但是,沒辦法啊,現在能找到個穩定的職業太困難了,再說了,一個學歷史的還能干什么?關林,我挺羨慕你的,分配到故宮博物院工作,很適合你?!?p> “還行吧,我就想找這樣一個安靜的工作環境,要不我那愛胡思亂想的大腦就該生銹了,呵呵呵?!标P林笑了笑,問肖雅婷:“雅婷在哪里工作?”
“我和景瑞在一個學校,我是語文老師。”
“噢,常相守,不分離呀,好好好?!?p> “你怎么樣?關林,還一個人那,有目標了嗎?”王景瑞問。
“目標倒有一個,可是,還不知以后怎么樣呢?”
“能被你關林看上的人,一定非常優秀。”肖雅婷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關林。
“唉,怎么說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彼似鹁票屯蹙叭鹋隽艘幌拢骸皝?,喝酒。”顯然,關林不想深談這個問題。
王景瑞環視著關林的房間,說:“關林,你這個地方真不錯,古老的四合院,優雅的環境,寬敞明亮的房間,古香古色的家具,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呀。”
“我能找到這么個地方住真是燒高香了,這全是托了我們單位劉主任的福了。這是她家祖上的私宅,所以,就讓我們幾個同事來給她看房子了,還分文不收。”
“真的?”肖雅婷尖叫一聲:“這么好的地方還不收房錢,哎呀,關林,你可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p> “呵呵呵,我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什么大難不死呀?好像你還遇到了生死考驗?”肖雅婷不解地問。
“不瞞二位,前些天還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标P林鄭重其事的表情,讓肖雅婷夫婦頗感吃驚。
王景瑞問:“我怎么聽著那么邪乎呀,你詳細說說?!?p> “唉!說來慚愧,都是紅樓惹的禍。”
“什么?紅樓惹的禍?你的意思是,《紅樓夢》給你帶來了大禍?”
“是啊?!?p> “不會吧,研究《紅樓夢》還能攤上什么大禍?肯定是你得罪了哪位紅學大師,人家對你口誅筆伐了吧?”
關林擺擺手:“比這嚴重多了,這么說吧,本來,我的考證專著已經快完成了,可是,一場突然的變故,把我的心血全毀了。”
“到底怎么回事???
“唉!一言難盡啊。”關林開始解釋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