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洲看著緊閉的房門,沉默了。
是她嗎?
劉長洲摸了摸頸側,他撕下布帛綁著的地方,眸光微動,繼續敲了敲門,“咚咚咚!咚咚咚”響在午夜的客棧中。
“環兒,我被子濕了,可以幫忙換張被子嗎?”
“咚咚咚!咚咚咚!……”
門依舊緊鎖著,一直沒開。
旁邊房間卻忽然傳出一個粗著嗓音的吼聲,“吵吵吵!還讓不讓人睡覺,奶奶的!”伴隨著一個砸東西的聲音,“砰!”
卻在這時,老板娘也上來了,她連忙安慰客人道,“欸!客官”,連忙帶著劉長洲走了。
瞥了眼緊閉的房門,嘟囔了句,“環兒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便帶劉長洲回到他的房間后,先上去檢查了下被子,疑惑道,“明公子,這被子,好像沒有濕啊?”
劉長洲摸了摸鼻子,“早上弄濕的,現在可能干了吧”
老板娘打了個呵欠,一副倦怠的樣子,也不欲計較了,見狀連忙道,“那你早點歇息吧,我也要回去歇息了,很晚了。”
老板娘走后,劉長洲檢查了下室內,果然,在床墊下發現了一支玉笛,玉色潔白而泛著淡淡的黃,通體剔透而帶有淡淡的光澤,看起來,就像上好的玉質模樣。
劉長洲摩挲了下玉質,沒過多久,便關好房門,吹滅油燈,便躺下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劉長洲醒來,將連在在門上、窗上的那串鈴鐺取下,收回柜子里。
這串鈴鐺是房間里本來就有的,劉長洲眸光微動,繼續取下夾在門縫、窗縫間的那幾根頭發,它們也都還在原位。
而且,門窗周圍都很干凈。
昨晚,沒有人來過。
劉長洲開門走了出來,站在二樓的走廊旁,便著下面忙碌的聲音,以及晨起人們的呵欠聲,吆喝聲,伸了個懶腰。
底下滿滿的煙火氣息。
滿是紋身的壯漢八字胡須一抖,用筷子使勁地敲了敲桌面,發出“隆隆”聲響,吼道,“老板娘,饅頭呢!”
“欸,客官,等下,馬上就好!”
“大壯,大壯!饅頭蒸的怎么樣啦!”
一個嘹亮的聲音從廚房中傳出,“老板娘!馬上就好!”
“環兒,環兒,把這張桌子也擦擦”
環兒?劉長洲往下一看,是昨天那個約莫九歲的小姑娘,正安靜地在下面勤快地擦著桌子。
劉長洲順著樓梯走下去,“老板娘!”
“欸?”
劉長洲看到環兒瘦小的身子忽然抖了一抖,仍舊背對他,默默地擦桌子。
他笑了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老板娘,有肉包子嗎?可以給我來三個肉包子嗎?”
“好嘞,等下,啊”
轉頭便對環兒道,“環兒,還有明公子那張桌子!”
環兒的身子又是一個瑟縮,然后慢慢轉身,低著頭,走到劉長洲的桌子前,擦了起來。
劉長洲可以看見她蒼白的唇瓣,有些發抖的手臂。
桌子上還放著一些茶杯、茶壺,她要擦到茶杯之下,就得把它們拿起來,移開。
“環兒”劉長洲才喚了聲。
忽然,手一個不穩,“砰!”的一聲,茶盞落地,碎了。
“環兒?”老板娘聞聲望過來。
大堂內的聲音忽然一靜。
環兒蒼白的唇瓣顫了顫,連忙蹲下去,將碎瓷片撿起來,包在抹布中。大堂內又喧鬧起來。
老板娘也忙走過來,“環兒,是哪里不舒服嗎?”
環兒連忙連忙搖了搖頭,包起碎瓷片便跑開了。
“老板娘,我去看看?”劉長洲站起來。
老板娘又是驚訝,又是奇怪地望著他,還未說話,劉長洲就拉開椅子,朝著小姑娘跑開的方向去了。
他來到后院,看見小姑娘正把碎瓷片放到垃圾筐里,緩緩走過去。
小姑娘扔掉碎瓷,轉身,剛好看到一步半之遙的劉長洲,兩眼陡然瞪大,手中抹布忽地掉在地上,面色更加蒼白了,轉身就要跑開。
劉長洲連忙上前兩步,拉住她,“環兒?”
“啊!走開,走開!”她一邊叫喊著,一邊拍打著他。
劉長洲一下子抱住她,將她禁錮在懷中,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
劉長洲看了眼后面,沒有人出來,四周,也沒有人,他湊近她的耳畔,低聲安撫著她,“環兒別怕,我是有影子的,你看下我的影子,我是人。”
環兒果然安靜了下來,側身看了看劉長洲的影子,愣了下。
“環兒,我只是想問你件事情,你誠實告訴我,我就放開你,好嗎?”
“昨天,是不是看見有人要殺我?”
小姑娘抖了抖,唇瓣動了動,“我放開你,你老實告訴我,好嗎?”
她點了點頭,劉長洲放開堵住她嘴巴的手。
“你看見是誰了嗎?是誰要殺我?”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
“那你昨天都看見什么了,全說出來。”
小姑娘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道,“我那天,只看見你和昨天的一個客人進去前面的樹林里,沒過多久,他就一個人回來了,后來,我上山采藥的時候,路過那兒,看見你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正說著,她又瑟縮著偷偷看了眼劉長洲的右頸側,眸中似有些疑惑不解。
劉長洲眉梢微蹙,“你可還記得他長什么模樣?叫什么名字,現在可還在客棧中”
“沒,他們只是昨天早上經過這兒,換了些糧食,就走了,聽其他人喊他叫明少爺。長得約莫二三十來歲得模樣,穿著很順滑的白衣服,高高的,皮膚白白的。”
“那、你有沒有聽見我和他都說了些什么?”
小姑娘搖了搖頭,“沒有”
“好吧”劉長洲放開小姑娘。
小姑娘眸光閃爍,又偷看了眼劉長洲,見他思索的樣子,怯怯道,“那明、明公子,我走了?”
劉長洲擺擺手,她便連忙跑開了。
殺他的人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她太矮了,還很瘦小,她不一定能把原主砸暈,最重要的是,他頭上的血腫在頂枕部,以她的身高,絕對砸不到他的頭頂部。
所以,按照她的說法,殺他的人,是昨天途中經過的商隊嗎?或者說,可能是他的家人?可是,她、真的沒有撒謊嗎?

且綠且甜
寫著寫著,發覺好像寫慢了,黃金三章……沒了,尷尬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