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帝疲憊地揮了揮手,仿佛耗盡了心力,“國主且退下吧。容朕……想想。”
“謝皇上。孤告退?!蹦饺菹鲛D身,步履沉穩(wěn)地退出御書房。殿門在他身后緩緩合上,隔絕了內外的光影,也隔絕了皇帝那緊鎖的眉頭和越發(fā)沉重的嘆息。
御書房內重歸寂靜,唯有那串沉重的佛珠在皇帝指間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空氣仿佛凝固了,壓得人喘不過氣?;实劭吭谝伪成?,閉目良久,才沉沉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來人。”
內侍總管幾乎是屏著呼吸進來的,大氣不敢出:“皇上有何吩咐?”
“去,”皇帝睜開眼,目光銳利如刀,直刺人心,“立刻給朕查清楚!端王墨千凌此刻在何處?還有凌千夜,以及……云若溪本人,她對此事究竟知道多少?又作何想法?給朕查!一絲一毫都不得遺漏!”最后幾個字,帶著壓抑的雷霆之怒。這潭水,被慕容霄這一攪,已經徹底成了旋渦。他必須立刻掌握所有棋子動向,才能在這三方角力的危局中,尋到一絲破局的生機。風暴的中心,那個叫云若溪的女子,她的意愿,此刻竟也成了必須考量的關鍵。皇帝捻著佛珠的手,青筋畢露。
皇上這邊腦袋突突的,先是凌千夜再是自己的兒子兒子墨千凌,現(xiàn)在又是南海的國主慕容霄。
內侍總管聞言,心頭一凜,只覺得皇帝話語中的雷霆之怒幾乎凝成實質,壓得他脊背發(fā)涼。他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躬身應道:“奴才遵旨!定當竭盡全力,查個水落石出?!甭曇魤旱脴O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話畢,他屏息后退幾步,才敢轉身疾步退出御書房。厚重的殿門在他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內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
一出殿門,總管立刻挺直腰板,臉上換上一副冷厲神色,朝著廊下候命的親信太監(jiān)低聲吩咐:“速速傳令影衛(wèi),分三路!一路盯死端王府,查探墨千凌動向;一路盯緊凌世子府邸,看他有無異動;再一路潛入云府,務必探明云若溪今日言行及心思,任何蛛絲馬跡皆不可放過!半炷香內,我要所有消息!”他眼神如鷹隼般掃過庭院,深知此事牽涉皇子、世子與外邦國主,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
夜風拂過宮墻,帶來一絲涼意,卻吹不散總管眉宇間的凝重。他暗忖:這云家小姐,當真是引火燒身的紅顏禍水,只盼皇上能早日定奪,免得這司幽的天,真被這場風暴掀翻了去。
慕容霄進宮求娶云若溪的消息,墨千凌這邊也得知了。在經歷了凌千夜進宮求娶到慕容霄,他反而沒有了信心。
慕容霄是一國之主,云若溪對于慕容霄似乎也沒有不喜的樣子,如果是自己,自己是會選擇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還是選擇做一個年輕的國主的妻呢?
畢竟那是南海國,幾國之內最大的國君,并且還是能給到她一國之母的位置。
墨千凌在書房里煩躁得很,手里那本書翻來翻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紙頁被他捏得嘩啦響,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