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中心,阿秋小心翼翼的順著殘垣斷壁爬下來,來到白潭身邊。
對方原本精致的殘月長袍已經碎裂,陷入著昏迷,那胸口血肉模糊的傷口此時勉強覆蓋上了一層黑紅色的薄膜血肉。
在月光照耀下,阿秋隱約可以瞧見其中逐漸恢復的血肉與內臟,看來白潭她一時間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白潭,醒醒,我是阿秋。”
阿秋小聲在她身邊呼喚,后者眼瞼微動,緩緩睜開眼睛,如墨水般漆黑的瞳孔凝望著月空。
“我...還活著嗎?”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粗糙,像是灌進了一大口沙塵。
在被宗言那一拳擊中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一生,從月光中誕生,到長大,到變強,到加入玄天空間。
渺小的一生轉瞬即逝,白潭以為自己合上眼后,就再也不可能睜開了。
“啊,這個,唔...是那位大人饒了你一命。”阿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也被宗言的實力嚇壞了,白潭能活下來真的屬于宗言開恩。
“那位大人?”白潭眼珠轉動,回響起了宗言那雙金色的雙眸,心中不受控制的生出一股畏懼。
太可怕了,那股力量,根本不是她能對抗的,在那股力量面前,白潭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深深的恐懼烙印在她的靈魂內,害怕到膽顫。
她的瞳孔顫抖著,眼角溢出一些眼淚,那種死亡的感覺,她好害怕再經歷第二次。
阿秋連忙安慰道,“放心吧,那位大人既然放過你一命,就代表對你沒有殺意,其實我之前也是這樣,僥幸活了下來。”
白潭內心的恐懼這才穩定了一些,擦了擦眼淚,問起阿秋,“玄天空間的任務失敗了,他需要我做些什么嗎?”
好歹也是七階輪回者,知道自己需要發揮出價值才能讓宗言不殺她,至于逃跑,還是算了吧。
玄天空間的回歸是需要時間的,大約有30秒的延遲,白潭并不覺得自己能在宗言手里活過這30秒。
另一邊,宗言擦干凈了臉上的血污,通過百年戰爭瞬移來到了白潭和阿秋身邊,他在對方眼前伸出兩根指頭。
“兩個選擇,死,或者給我做事。”
“我選第二個。”白潭艱難直起身子,聲音輕微打著顫,秀美的臉龐上滿是畏懼。
“好。”宗言點點頭,以同樣的方法將白潭的子系統進行入侵,接著吩咐阿秋,“你安排一下他們三個,暫時先等候我的命令。”
“是!”
宗言的身影伴隨著空間模糊而消失,白潭則是有些緊張的摸了摸手腕上空間圖紋,問阿秋,
“我們現在,算是...空間叛徒了吧。”
阿秋點點頭,“是的,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手段,宗言大人背后的深紅空間,恐怕要比玄天空間還要厲害。”
主神空間之間,也是有強大和弱小的區分的。
這話給了白潭和旁邊趕來的電磁波波兩人不少安慰,畢竟跳槽能去更好的地方干活也算一件好事吧。
“那位大人,叫宗言嗎?”白潭凝望著月空,輕輕念叨著這個令人心生畏懼的名字,旋即按住刺痛的心口,好似要將這名字刻入其中。
“先找個地方休息下吧,有關的事情我慢慢和你們說。”阿秋扶起白潭,打了個電話叫來宗式的專車。
作為宗言的秘書,工資福利自然不少,阿秋也有一套自己的公寓,位于園區旁邊,寬敞干凈。
幾人紛紛修整一番,然后圍坐在客廳,討論著接下來的行動,阿秋從冰箱里面拿出了好多冰淇淋和酒水零食分給他們。
挖著一盒三色冰淇淋,阿秋悄悄看了看身邊的眾人,說實話,她的內心其實是有著一股竊喜的。
因為當白潭等人都被拖下水后,自己就不再孤單了,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死也是大家一起死了。
阿秋呀阿秋,你是多么自私和罪惡啊,
在內心狠狠譴責著自己,阿秋大口吃著冰淇淋,好似這般就能將來自內心的譴責忘卻。
帝國大廈.
熟悉的包間,宗言和柏松巖坐在窗邊,令人意外的是,柏松巖的身上也沾染著許多血液,沒來得及洗干凈。
他拿出一盒雪茄,剪開后遞給宗言一只,兩人均默不作聲,卻有著一股難以言述的默契。
在未經過商議的情況下,柏松巖親自帶人突襲了三角幫的總部,干死了三位lv.7級別的舵主,重傷其幫主。
“你是故意放走他的吧?”宗言雙腿交疊,捏著手中的雪茄,緩緩吐出一口白霧。
柏松巖笑了笑,嘬了口雪茄,“三角幫那個幫主不能死,他有聯邦背景,趕走是最好的選擇。”
官方機構的情報何其發達,三角幫幫主已經被他們查了個一干二凈,那個幫主是聯邦培養的玩家,和聯邦的神秘世家也有關系,如果搞死了會很麻煩。
而且對方的戰斗力不比柏松巖弱,真要將其擊殺在新南市,柏松巖等人要付出不少的代價,不死幾個lv.7是不可能的。
再者還有一點,若是搞死了對方,新南市就需要擔下這個責任了,面對聯邦的針對,誰來抗呢?扛不住了怎么辦?
lv.8培養起來可不是件簡單事情,各國明面上說實話也就那么幾個拿的出手。
“放心,宗祈老弟,他起不來風浪的,至少不可能再進入合眾國境內搞事了,這次行動多虧有你牽制那些玄天組織的人。”
柏松巖說著宗言好話,并且表示自己絕不會從宗言那里搶功勞。
宗言瞥了眼他一眼,旋即露出一個笑容,“無所謂了,lv.8而已,跑就跑了,柏部長你心里有數就行。”
笑容雖平靜溫和,卻是讓柏松巖感到了一抹危機,他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暗道自己幸好不是宗言的對手。
若是作為對手,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宗言戰斗。
“你想知道我之后的行動嗎?”宗言忽然問。
柏松巖點點頭,“愿聞其詳。”
“我接過老頭子的位置后,宗式很快就可以扶持你成為管理局局長,然后我會把州長換一個人。”
宗言說出的話令柏松巖一愣,隨即有些驚訝,“你是說,換一個州長?”
這可不是件小事。
新南市作為合眾國極其重要的大城市,州長3年一任,黨派成員競爭激烈,由宗式家族推舉的保守黨派成員在上一次的選舉中敗給了民主黨。
民主黨一向推崇加強地方政府權力,限制家族和集團的無底線擴張,由官方統籌地方一切,包括玩家勢力,都需要經過玩家管理局再進行權力下發。
民主黨所控制的州和城市,當地官方勢力都較為強大,對集團多有限制。
其他的地方則要相對應的反過來,家族和集團執掌大權,因為保守黨所存在的意義就是用于維護舊貴族和集團家族的統治地位。
宗式為什么會敗給民主黨,其中的因素過于復雜,但不管如何,宗言如今的下一步行動就是要將其推翻,把州長換成自己人,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和權力。
想到這,柏松巖兩眼一黑。
麻了,自己好像上了賊船。
他依靠宗式當上管理局局長,就默認了給宗式站位,相當于是綁上了這條大船。
雖然早有這方面的預料,但柏松巖沒想到宗言下手這么果斷狠辣,還沒上臺呢,就已經要把州長踢下去了。
這一路搞下去,你是不是還要把總統換一個啊?
唉,柏松巖輕輕嘆氣。
“好吧,我贊同你的想法。”內心嘆氣,但柏松巖還是毫不猶豫的決定落井下石民主黨。
諷刺的是,柏松巖其實也是一名民主黨成員,因為他沒有家族背景,用起來方便安心,以前受到過不少民主黨的資源培養。
但是嘛,恩情什么的早就還清了,屁股決定腦袋,集團能支持他上臺,能給出民主黨給不出來的,他就支持集團,同流合污對于他來說毫無心理負擔。
合眾國是個自由的國度,黨派無黨籍限制,因此從此刻起,柏松巖將成為一名光榮的保守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