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此雙標
感受到一股股灼熱的氣息以及不明顯的汗味。
衛姎下意識吸了吸,咦,竟然不臭?
謝忱臉色都黑了,將趴在他身上占便宜的人一把推開。
衛姎被推得踉蹌后退兩步,聽見謝忱聲音冷冷。
“不用在我身上多費心思,就算你做出這等事情,我亦不會多留你一日,若你執意如此,今日便離去吧。”
他將她救上來已是仁至義盡。
謝忱說完,彎腰撿起地上斧頭,轉身離去。
衛姎小臉愕然,紅潤潤的唇微微張開,不可思議到極致。
什么叫她做出這等事?
說得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般,她不過是想表示自己還有點用處,看能否多留幾日,根本不是對他有非分之想!
這人怎么這般自戀。
衛姎越想越氣,烏黑明亮的眼眸仿佛秋池,波光瀲滟燦若星辰。
盯著謝忱寬大的背,咬緊銀牙抿著小嘴,終是忍耐不住跟上去。
謝忱聽見身后急促的腳步聲,眉眼涌上煩躁,又來?
腳步一停,轉身,眼前嬌小的人差點撞上自己,謝忱俊臉慍怒。
“你還想做些什么?”
衛姎被這明顯帶斥問的語氣嚇到,心中所有惱怒不懣蕩然無存,側眸囁嚅道:“沒、沒什么,就是你這背還挺好看,板正!”
隨后發現自己夸完,對面臉更黑了。
夜色漸濃,衛姎沒滋沒味的吃了晚飯,男人一直冷著臉,以至于這頓晚飯吃得無比生硬。
這半山腰小院有三間供人居住的大房一間小廚房,說是大房其實還不如宮里溫浴房一半大。
她住的是主房,設備齊全,棉被松軟,雖然有些簡陋,但勝在干凈簡潔,衛姎還在墻上看到一把弓。
“咦?”
衛姎正要拿下那把弓,外面的門卻被敲響,動作一頓。
“有事嗎?”
謝忱距離門有一臂之距,伸手遞過來一樣東西。
衛姎左手放在后面緊緊攥著一根棍子,見謝忱動作,愣了一下。
面前大手心攤開,露出粗糲的指節和掌紋,也讓里面的褐色小瓶顯露無疑。
衛姎疑惑:“這是什么?”
“涂傷的,你拿著便是。”
衛姎愣然接過,看謝忱走進旁邊屋子,啪的一下關上門。
衛姎低頭看藥瓶,又看了看手背結著血痂的傷口。
一時無言。
時間已經過去兩日。
衛姎心中焦灼,用盡各種辦法還是沒有成功讓謝忱同意自己留下,心情郁悶至極。
謝忱身影一出現在門口,衛姎連忙迎上去,見他手中拿著生食材,抿唇一笑,唇角旁的小梨渦若隱若現,伸手要接謝忱手中的東西,后者卻不讓碰。
衛姎收回手:“我口腹欲重,擅做吃食,看見這塊肉我就想到煎排骨,看到這條魚便想到豆腐魚湯和香煎豆腐塊,這幾道家常小菜雖不足為奇,但恩公救我性命,我也好露一手,感謝這兩日恩公照拂。”
謝忱神色不松,用古怪且懷疑的目光凝視著她。
衛姎一張笑意盈盈的俏臉差點繃不住,這眼神不就是前兩日見過的嘛!
就在此時,院門被人敲響,謝忱要去開門之際,被衛姎出聲叫住,順勢拿過食材。
謝忱多看了她兩眼,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此處宅院坐落在不知名山半腰間,占地不小,地勢平坦,院中右邊有一棵枝葉枯黃的桂花樹,左邊處搭著小棚子,里面放著前幾日劈開的木柴,再走兩步就是廚房,搭建材料用的還是石磚。
衛姎提東西進入廚房,還未等她開始動作,外面便響起一道尖脆女聲。
她心中好奇,側耳傾聽了幾息,只聽到那女聲帶著哭腔,似乎是在質問謝忱。
莫非是謝忱有了心儀之人,所以才不要她留下?
衛姎嘆氣,若真是這樣,確實不好再留下,實在不行就五日后離開,重新尋個地方。
摒棄煩悶的思緒,將豆腐浸泡在水中,準備殺魚。
她方才所言非虛。
前世因父母欠債,將僅剩的錢財和弟弟一起送至國外,隨后便跳樓身亡。而她不得已承擔所有債務,在大二時簽了賣身契一般的藝人合約,后來出道,她人氣還行,自由空間多,喜歡擺弄各種手工的東西,做菜更不在話下。
后來為不讓現代記憶在時間中流失,早早將上輩子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
父皇母后對她的廚藝亦是贊不絕口,想起以前種種,衛姎眼眶泛紅。
將注意力放回眼前,清雅的眉微微蹙起,殺魚在廚房是不能進行的,但她要出去,就會撞見門外兩人,豈不是打擾了人家?
等等,好像沒聲音了。
衛姎等了一會兒,以為外面女子走了,端著殺魚木盆出去,迎面便看到昨日見過的圓臉女子朝謝忱懷里撞去。
而謝忱郎心似鐵,直接偏到一旁,圓臉女孩撞了個空,踉蹌摔倒在地。
衛姎見狀暗道:幸好當時沒頭腦一熱,做些奇怪的舉動,不然恐怕連五日都討不到,謝忱估計能將自己扔出去。
兩人還在談,她抱著木盆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你這個賤人!”
背后一聲尖喝。
衛姎只聽清最后兩字,盈潤絕塵的小臉瞬間冷了下來,沒等她回頭,手臂傳來一道蠻力,狠狠一拽,衛姎手中的木盆“啪吱”一聲掉在地上,四指大的活魚在地磚上拼命跳動。
衛姎本就才恢復身體不久,她先前連著趕了三個月的路,后面又高燒,如今手腳都是半軟。
被人這么狠力一拽,幾乎飛出去一般,衛姎驚惶瞪大眼,等待疼痛來襲,只恨當初貪懶不學點拳腳功夫。
疼痛未至,后背橫陳一道結實有力的手臂,灼熱的氣息幾乎要透過薄衫燙傷了她。
衛姎睜開緊閉的雙眸,微微抬頭看到繃緊的下頜上滑落一滴汗水,低聲道謝,問謝忱:“這人是你的相好?”
謝忱一愣,臉色黑了一半,冷冷道:“不過是不相干的人。”
圓臉女子哀哀怨怨的撇下嘴角,嬌聲跺腳:“謝忱哥!”
衛姎不信,狐疑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
這態度可不像是對待不相干的人。
想到自己不過要求多就幾天,對方怎么也不肯同意,反倒是這位前兩天就來過一回,這一次又來糾纏,對方竟也不直接驅趕。
可謂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