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人都認為余紆可能會對方為妍做肉眼可見的資源傾斜的時候，余紆還真心什么都沒有。

　　余紆對待所有人的一視同仁，就連方為妍自己都開始懷疑是否和他有過搭檔的經歷。

　　畢竟余紆對于方為妍的壓榨，是肉眼可見，并且無限循環的。

　　“小方，你這個報告是怎么回事？”余紆眼神冰冷，捏著一撻A4紙，規律的晃動著。

　　嗯，這又是在吼叫的邊緣了。

　　“余行，有什么問題嗎？”方為妍覺得自己寫得還算認真，至少每一個錯別字都認真檢查過了。

　　“很好。”余紆一聲冷笑，“首先這個客戶是做什么的？他的資產線索在哪里？整體負債怎么樣？目前現金流怎么樣？這四個問題你一個都沒在報告里介紹清楚！”

　　“我有說啊！”方為妍還較真了，“你看啊，這里。這個客戶是做鍵合金絲的，就是用在LED的連接上的。工廠情況在這里。整體負債在銀行負債那篇有分析。現金流在財務報表分析那塊。資產線索在個人擔保分析那塊。”

　　方為妍覺得余紆剛提出的問題很白癡，你特么是不熟悉我們行的報告版本嗎？

　　余紆眼見方為妍可能是真心沒整明白，于是收起了即將給到方為妍的冷嘲熱諷，挺直了身體，耐心地教導起來。

　　“首先，做什么的。你要注意幾個問題，1、他家的生產制造進程，包括怎么進貨、怎么生產、工廠的人數、工廠上班的機制、工藝是怎樣完成的、怎么發貨。2、他家工藝或者產品的特殊性，他有多少專利、他家的產品或者技術有沒有不可替代的地方、研發人員占比以及學歷分布，3、市場份額和市場地位怎樣……”

　　余紆的思路十分清晰，方為妍拿著小本本迅速記錄下來調查的要點。等于余紆將他的四個問題解答完，方為妍向著他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聽懂了嗎？”余紆問道。

　　“嗯，嗯，聽懂了。”方為妍感覺此刻茅塞頓開。

　　原來調查一個企業，真不是簡單地謅完一篇報告。而是很多的細碎點連成了一個符合邏輯的大網，將企業的情況一網打盡。

　　“你現在經驗確實很淺。但可以嘗試下照本宣科，”余紆指了下方為妍的小本本，“這些問題都能清楚解答，說明你真是對這個企業了解透徹了。如果有兩三個問題不了解，或者感覺有沖突，你就要謹慎。我們稱為看不懂。但凡看不懂的客戶，無論收益再好，也絕對不放。明白不？”

　　“哇塞！余行，”方為妍豎起了大拇指，拍馬屁的跡象顯而易見，“您這是打算帶我這個徒弟出山了嗎？”

　　“你信貸員資格申請了嗎？”余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問了另一個問題。

　　“已經考試通過了。”方為妍回答。

　　“嗯。那就帶你多跑幾個客戶，慢慢地你就有經驗了。”余紆說道，“你永遠記住一個原則，找你借錢的時候，這些老板都是人，但是還錢的時候他有可能就是鬼。不要被他們的表面風光騙到，我們這行真得練就火眼金睛的本事。而這個本事確實需要日積月累。”

　　“嗯。”方為妍點頭，“收債那次就知道了。謝謝余行的指導。”

　　“不客氣。你準備一下，我們一會要去見一個客戶。”余紆說完就揮揮手，讓方為妍出去了。

　　方為妍一邊看著自己的小本本，一邊走回了她的卡座。坐下來那一瞬間，方為妍準備好了出門三件套——本子、筆、名片以后，就開始放空剛剛高速運轉的腦袋。

　　余紆很強大，值得跟師。

　　在心里默默地得出這個結論之后，方為妍就跟著余紆來到了一家叫做丹桂軒的餐廳門口。走進包間，分行黎行長也是剛到，正在功夫茶臺前坐下，欣賞著茶藝師精湛的茶技。

　　“領導，抱歉。我們到晚了。”余紆收起以往的鋒芒，陪著笑臉給黎行長抱歉道。

　　“沒事，我也剛到。你們是從QH過來嘛，我從分行過來是要近一些。”黎行長笑得很溫和，招呼著大家，“余行過來喝茶，小方也來了，來喝茶。”

　　“謝謝黎行。”方為妍道了謝，秉承著都是大咖，自己就不要丟人現眼的原則，便在余紆身邊找了個不太起眼位置，瑟瑟縮縮地坐了下來。

　　“小方怎么樣啊？上手了嗎？”黎行并沒有在意方為妍的不適，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方為妍聊了起來。

　　“謝謝領導關心。”方為妍收起點點滴滴的小情緒，放下手里的茶盞，坐得筆直，繼續回答，“我覺得我自己還欠缺太多東西了，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今天還要感謝兩位大領導帶我來見識怎么營銷客戶。”

　　“嗯。”黎行長點點頭，繼續很親切地問道，“小方是我們這屆管培生里面唯一的博士吧？”

　　“是的。”

　　“如果沒有記錯，你也是S大畢業的，是S大的博士？”黎行笑得十分親切。

　　“是的。”方為妍點了點頭，“黎行我是您的小師妹。”

　　“哈哈哈……，我都是80年代畢業的，你都還沒出生呢。老師哥啦！”黎行笑得十分親切，但也不忘提點余紆，“余行啊，你要好好帶哦！這可是行里最優秀的苗子了。”

　　“是的。領導。”余紆點著頭，表示非常認可，“小方資質不錯，學習能力很好。感謝分行給我這么一個優秀的員工。”

　　“嗯。帶不好，我就調回分行了哈！大把部門搶著要的。”黎行的食指在空中點了點，笑著提醒著余紆。

　　“不過你們分行這就有兩個博士啦！配置不錯。話是話，你倆年紀應該差不多吧？”黎行轉了一個話題。

　　“是的。小方比我小3歲。”余紆不看方為妍直接答道。

　　“咦！領導您這都知道！”方為妍感嘆著余紆竟然會在這個溫柔上開始搶答。

　　“要不怎么做你領導？”余紆很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方為妍認可的點點的頭，畢竟她真的以為余紆熟知每個人的檔案，所以隨口答來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方為妍忽明顯略了一個問題，應該問問余紆，看他知不知道符潔是哪年的。答案嘛，除非靈光一現，否則一切難說。

　　“小方啊！你看看我們行的培養制度。余行長就比你大三歲，現在已經是分行班子了。小方你要加油哦！你現在底子不錯，好好奮斗一定有機會的。”黎行長親切地鼓勵著。

　　“是！黎行！我一定努力。”方為妍很是興奮，隨即站了起來，點頭應道。

　　黎行聞言，笑得頗為開心，招招手，示意方為妍坐下。等方為妍屁股剛剛挨著凳子的時候，余紆的腦袋側了過來。

　　他靠近方為妍的耳朵，在旁邊輕輕地低語道：“這個是真的。我從本科到博士總共6年，你在國內是10年，這里我就比你多了4年的工作經驗。再加上我大你3歲，這里又多了3年，就是7年的工作經驗。所以機會還是很多的。”

　　方為妍此刻心神十分蕩漾，不僅是兩位領導給她畫了這么大一個餅，讓她對未來充滿希望。更是因為，余紆這個家伙干嘛突然靠那么近，在W市時的那種被他桎梏在懷里的記憶，莫名其妙地涌了上來。

　　方為妍此刻耳朵根都紅了起來。

　　見方為妍耳朵發紅，余紆覺得挺可愛的，淺淺的笑意浮上了臉頰，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一根手指，手指的方向竟然是向著方為妍的耳垂而去。

　　還好，此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入，才將余紆錯亂的思維拉了回來。

　　“哎呀！不好意思，黎行長，讓你們久等了！”K公司的老板邵總走進了包間，早早地伸出了右手，笑容綻放在臉龐，快步向黎行長奔去。

　　黎行長順勢站起，伸出右手向前迎接過去。

　　“邵總，久仰大名。今日能夠得見，備感榮幸啊。”黎行笑意盈盈，對這種大咖，領導們還是很客氣的。

　　而此時，方為妍幾乎整個下巴都要因為過分驚喜而掉下來了。

　　這是誰啊？K公司的邵總啊！這是中國Saas軟件行業的絕對龍頭的創始人啊！是她本科教材上，圖片里的人物啊！當年在本科學習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專業的時候，畢業答辯時，她可是深入地研究了K公司的產品，以及邵總的成功史。

　　研究完成之后，她對于邵總甚是崇拜，對S城這個造夢的地方甚是向往。

　　畢竟在這里，愛拼真會贏。

　　今天突然得見本人，這是種什么感覺呢？

　　真心不亞于粉絲見著了偶像。只是作為商務人士的她不能那么夸張，連蹦帶跳，連哭帶笑。她只能默默地撐著難以抑制顫抖的右手，隨著黎行長的介紹默默地伸出手去。

　　一通商務禮儀結束，大家依次落座。方為妍的激動依舊沒能完全平復，坐在位置上壓抑地做著深呼吸，一雙眼睛倒是十分直白地鎖在邵總身上。

　　“怎么了？很緊張？”身旁的余紆略略靠近，輕輕地問道。

　　“是激動！見著偶像了！”方為妍輕輕地回應著，“余行，我會調整好的，不會影響接待。”

　　“嗯。”余紆滿意的點點的頭，就投入到和邵總的聊天行當里了。

　　方為妍調整好了以后，也就開始認真地聽著他們再聊的東西。經過總結，大致就是如下幾個方向。

　　這幾年K公司盲目擴張，致使業績出現了連續兩年的虧損，目前現金流也十分緊張。但好在，他們擁有大量的B端用戶，以及自身的技術在國內是完全無法被超越的，所以未來扭虧為盈很有希望。

　　但大前提是得過了眼前現金流緊張的關。

　　只要此時，能有一家銀行出一個批復，就能穩住他行不抽貸。只要不抽貸，他們目前的“瘦身計劃”就能順利實現。那么在今年實現扭虧為盈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原本醉心于研究和管理的邵總，這才不得不走下神壇，開始和銀行接觸。

　　才有了方為妍的這次巧遇。

　　其次，具體的方案需要方為妍和在座的K公司的鮑總對接。

　　鮑總也是剛從杭州分公司回到總部。好嘛！兩家機構就把連線的任務交給了兩個新人。也許這真是深信新人新氣象吧。

　　觥籌交錯之間，方為妍發揮了她積極主動，迎頭而上的一面。不僅主動和鮑總交換了聯系方式，還約好了第二天見面細談的時間。

　　當然她借著敬酒，很激動地來到邵總旁邊。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邵總，您是我們學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專業同學的偶像。今天有幸見著活著的您，我實在太激動了。”

　　邵總聞言，鼻尖微微一抽。

　　余紆見勢頭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

　　“邵總，不好意思。這家伙是見著偶像過于激動了。她是想說見著您本人，就像做夢一樣。”

　　“哈哈哈……”邵總聞言笑得爽朗，“沒事，小姑娘，幸會啊！”

　　“謝謝邵總！我一定和鮑總一起碰好方案，”方為妍依舊很激動，一個勁兒地點著腦袋，“竭盡全力給貴公司提供最好的服務。”

　　商務接待總是以聊事情為主，當然這是兩領導們的事。方為妍倒是混了個酒足飯飽。舔著圓滾滾的肚皮，在回程的路上，和余紆聊了起來。

　　“余行，這戶是黎行介紹給您的？”方為妍問道，很是好奇。

　　“是啊！我剛來S城，都不熟悉。黎行就關照了一下。”余紆回答的漠不經心。

　　“那這戶您怎么看？”方為妍繼續問。

　　“可以啊！并沒有被偶像沖昏頭腦哦！”余紆聞言，豎起了大拇指，“我以為你要為這戶奮不顧身呢。”

　　“怎么可能？我是不懂業務。但也不是沒有常識。但凡通過領導壓下來的戶，沒幾個好的。旭日電子不就是前車之鑒嗎？”方為妍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余紆算是她的大領導，可她并沒有很怵他，更多的是像對師父一樣依賴。交談的時候也多了好多的隨意。

　　“可以！你能意識到這點很不錯！”余紆發自內心地贊嘆著方為妍，“不過這戶不同于旭日那單。那單里面有太多的利益牽扯，你很難喚醒一個裝盲人的正常人。這個公司，我之前看了它們的數據。虧損是肯定的。但是他們確實有一大批的B端客戶，現金流只要不增加投入就可以穩住。只是要捋清楚他之前的投資是什么階段了？有沒有收回或者放棄。”

　　“嗯。我明天和他們那位鮑總約好了。我明天著重了解這一點。”方為妍點點頭。

　　“還有就是可以考慮下他的下游！做點供應鏈融資。”

　　“供應鏈融資？”方為妍睜大了眼睛，很明顯這是她的盲點。

　　“不懂？”余紆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氣地低吼，“滾回去自己看管理辦法。”

　　語罷，閉目養神，明示外界一切與他無關。

　　“兇什么兇嘛？”方為妍低聲嘟囔著，“我又不是硬盤，短時間怎么記得了那么多東西？”

　　“你確實不是硬盤，你就是個258的CPU，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余紆用近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問道，語氣幽幽的。

　　“啊？什么？”方為妍確實沒聽清。

　　“沒什么？閉嘴！”余紆低吼，直接結束了這場有的沒的的談話。

　　經過方為妍和鮑總連續幾輪的溝通，以及方為妍對K公司連續幾輪的摸排，終于把調查結果擺到了余紆的臺前。

　　“余行，經過排查。他們盲目擴張期間，一共開立了32家子公司，主要是分散全國各地的銷售團隊和運維團隊。計劃通過人海戰術來提高銷量，結果發現銷量上漲并不顯著。加之人工和提成是他們最主要的成本，導致成本大幅度上升，而銷售上去并不明顯。所以他們目前已經砍掉了27家子公司，節流已經成功實現了。另外，他們并未有其他投資。”

　　余紆十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聽著方為妍的匯報，略微思索了之后問道：“這27家子公司是怎么剝離的？虧損已計入當期財報了嗎？”

　　“其實他們的剝離方法倒是十分的簡單，”方為妍坐在余紆對面，輕松的匯報著，“首先是運維人員，基本全部直接炒掉了，除非能力很強的，也愿意BASE在S城的，就留下了。”

　　“嗯。”余紆點點頭，“其余的直接炒了？賠了多少錢？”

　　“2個月底薪。合計也就1000來萬。”方為妍回答。

　　“嗯。”余紆點頭，“也就是說這部分已經劃斷了。”

　　“是的。去年年底就處理完畢了。”方為妍點頭。

　　“另外的銷售團隊呢？”余紆接著問。

　　“銷售團隊基本就承包給了當時的子公司總經理。”方為妍回答。

　　“承包？”余紆反問。

　　“是的。他把所有的子公司總經理都變成了一級分銷商。分銷商們自負盈虧。按照區域不同，確定保底銷量，和提成比例。總之就是輕資產運營。”方為妍答道。

　　“那銷量怎樣？”余紆接著問。

　　“從去年開始，他們將產品從傳統的一次性買斷變成了訂閱制，單筆收益沒那么大。但是客群卻更加扎實了。細水長流下來，現金流更加穩定。”方為妍回答。

　　“嗯……”余紆開始進入深度思考，慎重地給出了結論，“那這樣看來，現在介入不僅是容易進場，而且未來更加可期。”

　　“我覺得是這樣的。而且，現在的方案大頭是通過供應鏈融資的方式來的。客戶也有需求通過這種方式提高銷量。”方為妍自信的說道。

　　聞言，余紆輕輕一笑。

　　“看來是搞懂了。你們具體的交易結構是什么？”

　　“以K公司為核心企業，他們向我們提供一批合作時間長，付款及時的B端客戶。當然，這一批客戶，都是使用他們高端產品的。每年光年費都會交上百萬的那種。”方為妍頓了頓，接著繼續說道，“當K公司給他們出售完產品以后，會按年或者季度產生訂閱費，即K公司的應收賬款。當K公司確認了這些應收賬款后，我們將貸款發放給K公司，完成該筆交易。然后就由K公司的客戶對我們還本付息。”

　　“你覺得K公司的客戶為什么要配合這么做呢？”余紆表情很平淡，但確實是在考著方為妍。

　　“雖然幾百萬不算多，但對于企業來說，資金能多轉幾圈就多賺一些錢。只要墊付資金成本能控制，能墊付就找人墊付。”方為妍回答得十分自信。

　　“那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我們的選擇標準怎么確定？”余紆繼續問。

　　“首先，通過這種方式，我們的獲客量會得到有效提升。加上K公司對他們賣出的軟件具有回購責任，我們終極的風險也可以控制。同時，K公司現有的銀行已經不少，但他們使用不多。主要是融資成本和期限一匹配，咱們做這筆生意就是虧的。現在K公司將成本和風險轉嫁給了客戶的同時可以提高銷量，客戶也不用占用自有資金去購買軟件，咱們也可以獲得比較好的融資收益。三方都有利，何樂而不為？”方為妍回答得頗為自信。

　　“風險點呢？”余紆繼續問道。

　　“我們這個方案最好的就是風險分散。每一單最多就幾百萬。對于花幾百萬來買軟件的企業來說，是一筆極小的支出。他們沒必要為了這個搞花自己的征信。畢竟出了不良，對他們其他的大額融資沒有一點的好處。”方為妍說著說著，看了一眼余紆，見他一直點頭，便更加自信地繼續下去，“這肯定比一筆放給K公司幾個億好多了。其次，K公司還承擔回購責任。他們推薦客戶的時候肯定會很謹慎，否則，出問題的時候，回購總額過大也夠他們喝一壺的。”

　　“不錯。”余紆稱贊道。

　　“唯一的問題就是K公司持續虧損，股東放棄這個公司就會出大問題。這樣做的話，他們的產品即將一文不值。會一發群體性的事件。”方為妍略略思考后繼續說道，“但我覺得K公司在這個階段完全沒有必要。畢竟現金流和經營都在全面轉好，而且未來的成長空間之大肉眼可見。完全沒必要為了這幾百萬幾百萬的小樹放棄整個森林。”

　　“所以，你的結論是……”余紆繼續引導著。

　　方為妍略略思考后，直視著余紆的眼睛，自信的說道：“我的結論是按照咱們的權限給K公司1億元的供應鏈融資額度，風險可控，收益可觀。再給他們1.3億元的普通授信額度，但成本不降，有批復出去，但未必能夠使用。”

　　“妥！”余紆欣慰地笑著，“但是還是要提醒你，對于K公司推來的下游，一樣要做單獨分析，不能因為有兜底就忽略必要環節。”

　　“收到！那余行，我就去上報啦？”方為妍笑嘻嘻地回答道。

　　“去吧！”余紆繼續說，然后問了一個很跑題的問題，“你沒談戀愛吧？”

　　“啥？！”方為妍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要是沒戀愛，就給我周末加班把資料搞完，下周一我要看到簽字上報的全套材料。明白了嗎？”余紆冷冷地提醒道。

　　“是！我即使戀愛了，也會加班完成的。”方為妍笑著答應了。

　　當然這笑容就是皮笑肉不笑，因為方為妍心里正在咬牙切齒地慰問著余紆的祖宗十八輩。

　　“這個該死的余扒皮，都已經8107了，還要給我加壓。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活該你找不著女朋友。”

　　至于方為妍怎么知道余紆單身的，應該和算命成功的方法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