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巷口的胡若欣無所事事地叼著一根棒棒糖,余光瞥見少女撐著油紙傘從巷子里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走近之后卻發現她的眉心有一個黑乎乎的臟點,在她那張白凈的小臉格外明顯突兀。胡若欣拿下嘴里的棒棒糖,探長腦袋,好奇地打量:“欸?你的額頭怎么了?好像沾到了什么東西。”
程希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她的話后迷茫地抬手摸了摸額頭,“什么?”
“你等一下啊……”胡若欣用脖子和肩膀夾著雨傘,費力地從書包里掏出一面粉色的小鏡子,然后舉到她面前,“喏,你看,你眉心那兒。”
干凈的鏡面上清楚地映照著程希額上眉間的那抹血污,與她小時候點的觀音痣有些相似。
程希眸色微暗,用手指擦拭了兩下,輕聲解釋:“可能被雨水濺到了。”
見她擦干凈了,胡若欣才收起鏡子,朝她身后看去,想起了正事:“對了,江勻呢?”
程希:“走了。”
“走了?他還能走啊,那說明他沒缺胳膊斷腿,死不了”,胡若欣的關注點清奇,“校霸的實力,還是得有的。”
“嗯。”程希垂眸,整個人焉噠噠的。
胡若欣歪頭觀察了她幾秒,“額,程希,你怎么了?感覺你不太開心啊。”
瞧瞧,情緒都寫臉上了。
同桌那么久,胡若欣還是第一次見她這么沒精打采的,沒考到年級第一的時候都沒見她露出過這種表情。
“你和江勻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說了什么?他該不會罵你了吧?難不成……他打紅了眼,連你也一塊打了?!”她一副要擼起袖子去幫她討回公道的樣子,表情夸張,“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真是豈有起理!”
程希知道她是想逗自己開心,但她笑不出來。
她低頭,乖軟的嗓音蘊含著幾分低落:“他沒有欺負我,是我,罵了他。”
胡若欣:“???”
她好像幻聽了。
胡若欣一臉不信,“你?罵他?你確定你沒有說反嗎?”
程希抿了抿唇。
見她不像是在開玩笑,胡若欣還是有點不敢置信,連忙問:“那你怎么罵他的?”
她很好奇淑女同桌罵人的時候會說什么。
程希老實回答:“我罵他無可救藥。”
胡若欣當時的表情,頓時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她咬了口棒棒糖含在嘴里,斟酌了幾秒,“這也……不算是罵吧?”
文化人罵人都飆四字詞語的嗎?
胡若欣放下手里的雨傘,鉆進程希的油紙傘下,一把攬住她的肩膀,“你這罵的不行,你應該多去菜市場或者街頭巷尾逛逛,看看那些潑辣的大媽和不講道理的大爺是怎么罵人的,保準你能長不少見識。”
程希將傘往她那邊移了些。
“若欣,你在偏離主題。”
重點不是罵人的內容,而是事情本身。
胡若欣舔了舔唇,想了下,寬慰她:“哎呀,不就是罵了校霸嘛,你們兩家關系這么好,你還擔心他報復你嗎?放寬心,沒事的。”
程希無奈地搖頭:“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擔心什么?”
“江勻他,好像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