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接收了奧斯塔的一部分遺產，成了法師。這兩年基本都在忙活這事，當然，我也承認想出去避避風頭，順便度個假。”

　　雖然是被按在床上威脅才不得不袒露了心聲，可當方序真的談及這些年的經歷，還是有些唏噓。

　　憂傷遠望大師，限時上線！

　　可惜企業見多了他這套，笑笑從衣柜里取出一套海軍制服丟給了他。

　　“啊！還讓我穿這個。”

　　方序抓狂，瞬間破防。這玩意對他來說和校服差不多，基本就是本能的抗拒。

　　都快穿吐了好嘛！

　　約克城正對著落地鏡考慮衣著搭配。她和企業的身材身高差的不多，可要從企業的衣服里搭配一套像是她平常會穿的，還挺花費時間。

　　從鏡面里看到指揮官的的狼狽樣，只是笑笑。

　　.

　　星光正濃，約克城穿著一身露背純黑禮服走到陽臺，把光潔的胳膊擱在陽臺欄桿上。她看著別墅大門處那個熟悉的身影與企業分別，一點點離開她的視野，走進黑暗。

　　不多時，身后傳來走近的腳步聲。

　　“企業，指揮官說的話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呢？”

　　腳步停下，企業沉吟了一下順應直覺給出了答案。

　　“說了的都是真的，沒說的都是假的。”

　　“既然是你的判斷，那指揮官還真是隱瞞了我們不少東西。”約克城點了點頭，沒有質疑企業的答案，面上也不見與方序當面時的那份壞心眼。

　　她為他憂心的那一面也隱藏的很好，沒有讓他發現。

　　“彼此之間，最為親近之人的謊言……這不就像是那個故事一樣了。”

　　《麥琪的禮物》

　　企業當然知道這個故事，應該說她們第一批跟隨方序的艦船都記得很清楚。她們的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圣誕節，明明港區物資稀缺，指揮官卻硬是用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垃圾，裝飾了指揮室。

　　還給每人準備了禮物。

　　“這幾個月從牙縫里攢出來，都別笑啊！誰敢笑，我下次就派她值夜班……”

　　指揮室的門大開著，方序穿著那身臟兮兮的海軍制服，臉色漲紅，站在‘圣誕樹’旁的緊張到搓手。

　　那一夜很長，還有些稚嫩的方序充當氣氛組，被逼著講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故事。

　　——為了能在圣誕節送給對方一件禮物，吉姆賣掉了他的金表，為德拉買了一套‘純玳瑁做的邊上鑲著珠寶’的梳子；德拉賣掉了自己的長發，為吉姆買了一條白金表鏈。

　　“……約克城，也許我們這次不應該強迫他，更欺騙他。”

　　企業出聲打斷了房間內的沉默。

　　約克城聞聲不禁一怔，有些動搖，可隨即就被更為堅定的意志剔除了這點軟弱。

　　她猛地轉過身拉過企業的手：“騙他？你以為我們騙得了他，企業。”

　　“仔細想想那個故事，故事的關鍵是謊言嗎？讓兩個人能夠堅持度過那年圣誕冬日的，是將僅有的寄托之物舍棄的決意。”

　　約克城盯著后者的雙眼，像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我不是要欺騙他，而是要利用他必須欺騙我們的愧疚。我太靠近他，也太了解他！從那次實驗事故后，他就越發習慣把自己一起作為砝碼放在天平上權衡，然后毫不猶豫的舍棄。”

　　“我能感覺到，他對所有人都是愧疚多于戀慕，”約克城眼神晦暗：“即使是你和我。”

　　“某些事實已經快要把他逼瘋，就像是什么怪物追在他身后。他想要逃跑！永遠的逃跑，這是唯一能讓他感覺輕松些的方式。”

　　“盯緊他，，企業，千萬不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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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方序站在路燈邊上，仰頭吐出一口長長的白色霧氣。

　　對于他這樣成熟的男人來說，這樣的游戲能從小玩到老。

　　不過這天氣還真是突然就轉冷了。

　　緊了緊身上的海軍制服，理所當然的不頂屁用。這衣服帥是帥，也就只有帥。

　　想蹲下來都費勁。

　　想了想，方序翻了翻身上，智能手機理所當然的落在了企業的別墅里。估計還埋在那堆破衣服里。

　　“出來的時候太慌張了，這下想聯系個熟人來接我也不行了。”

　　輔助在視網膜上成像的的納米單位，脫離終端后功能有限。儲存的幾個固定聯系人都是出現危及生命的緊急情況時，用來求救。

　　“因為這種事出警的話，會被打死的。不行！”

　　附近恰好有艦船路過？

　　方序擺了擺手。不大可能吧，這荒郊野外的……

　　“指揮官，你是在想我的事嗎？”

　　一個聲音從身后幽幽傳來。

　　“我嘞個去！？不知火！”方序一個大跳，轉過身來做了個奧特曼發動光線技的姿勢。

　　看到三兩團紫色的鬼火從草叢里冒了出來，緊接著身穿黑色和服的小賣部老板娘飄了出來。

　　“你怎么在這兒？我沒發現跟蹤自己的痕跡。”

　　“指揮貓們和我反映，市區內近來有很多陌生的貓四下出沒。尤其是今天，這些貓還小范圍的啟用了一批鏡面空間的權限。而在觀測記錄中，城市內部共有477人先后失蹤。”

　　不知火一本正經的讀著數據平板上的報告統計：“不過這477人，都是持有臨時居住證明的黑戶。”

　　“等等，明明持有臨時證明都還是黑戶？”方序打斷了一下，完全是出于好奇。

　　不知火放下平板，理所當然的回答：“認可理念、參與建設的公民，才是人工智能參與管理的律法基石。人工智能不受主觀干擾，這些不勞動、不學習、不創造的人口，即使持有效證明且進行了大量消費，仍不被歸入公民等級。”

　　“至于基礎人權的問題。”不知火在平板上滑動了兩下，向他展示了477份罰款單。

　　“指揮官，我能找到您。只是因為我代表管理城市的領航員-TB，要來提醒您及時繳納罰款。”

　　……

　　《指揮官守則》

　　俗話說人生十大錯覺之一就是:她嘴上說討厭我其實心里是喜歡我的。

　　希望指揮官你在和不知火相處時牢記這句話，因為你的一點失誤都將招致她的無情嘲諷，而一些無聊的想法更會讓她將你打擊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