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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が來ても、春は遠いのだろうか。】

　　（冬天已經到來，春天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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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底之間的關系并不總是那么和諧。

　　互相殘殺、將對方作為晉升工具出賣、或者利用完就扔，這種事屢見不鮮。

　　所以捂好自己的身份，千萬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zero除外。

　　諸伏景光本是這么想的。

　　盡管名為赤井秀一的臥底同樣表達了一定的善意，但諸伏景光沒法把自己和zero的性命賭在一個不知底細的臥底的良知上。

　　對面看起來也是抱有同樣的想法，態度軟和了幾分，卻沒透露什么實質的情報。

　　盡管如此，諸伏景光還是拜托了自己的上線，加強“諸星大”檔案的保密性。

　　赤井或許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出任務時會體貼地留給他冷靜的時間和空間。

　　關系有所改善，但仍然需要進一步的試探。

　　兩人就這么心照不宣地在任務期間友好共處。

　　本來這種狀態應該會延伸至有人決心攤牌、或者有人背叛為止。

　　但千面魔女和她的走狗突如其來的試探以及名為白井的組織的介入打破了這種僵局。

　　“該怎么辦呢？”

　　長發狙擊手雙手插兜，嘴里叼著煙，歪頭斜看著蘇格蘭。

　　煙霧繚繞在兩人之間，模糊了他的神情。

　　“什么怎么辦？”蘇格蘭皺著眉收拾東西，“是指這堆萊伊制造的垃圾嗎？”

　　他戴著手套，把桌上一堆煙頭和咖啡罐掃進塑料袋里。

　　“這部分煙頭里，蘇格蘭的份也不少。”萊伊斜靠著門檻，意有所指。

　　“哈，占地最多的不還是你喝完的咖啡罐？”

　　他打包好垃圾袋，借著萊伊閃著火星的煙頭，也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

　　“那你是要和我一起收拾嗎？”

　　“如果你愿意讓別人搭把手的話。”

　　萊伊的回答有些出乎蘇格蘭的意料，他本以為萊伊不會選擇淌這灘渾水。

　　他隔著煙霧，看向萊伊堅毅的側臉。

　　“不要什么垃圾都想著自己收拾干凈，未免對你的搭檔也太不信任了一些。”

　　萊伊似乎沒有意思到自己說了什么了不得的話，那雙祖母綠的雙眼依舊如同狙擊時一樣冷漠。

　　“我想，你應該可以放心把一部分交給我處理。”

　　他伸出左手，想要接過蘇格蘭手中的垃圾袋。

　　蘇格蘭直直地看著那只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

　　那無疑是一只標準狙擊手的手。

　　拇指和食指的銜接處以及食指左右兩側的槍繭，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和生機。

　　他不由自主地、由萊伊手背上的青筋聯想到zero種在安全屋陽臺的幾盆青綠色芹菜。

　　這些不喜歡低溫的細長植物們在最近的異常升溫中繁茂昌盛，此刻應該也在這場櫻花雨中成群搖晃、承載這份冬日難得的饋贈。

　　“？”

　　芹菜……萊伊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可是你自己要幫忙的。”

　　蘇格蘭笑，把手中的垃圾袋分了一半給萊伊。

　　“畢竟也有我的份，”萊伊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們的責任，各自百分之五十吧。”

　　“……。”

　　蘇格蘭看著狙擊手背著吉他包離開的背影。

　　「謝謝。」

　　他在心里說。

　　**

　　藤原公司樓下。

　　坂田純一瞳孔急劇收縮。

　　警視廳公安、以及警察廳公安雙重介入，加上CIA，以及一個恐怖組織——白井。

　　現在事情真的大條了。

　　他撫平胸口的紅色領帶，戴著白手套的左手不經意間遮擋住朝日影。

　　自稱風見裕也的公安看了他一眼。

　　一身橄欖綠西服的公安轉頭看向這棟高大的建筑。

　　“他們叫他白井幻一。”

　　這個“他”顯然是指那個纏著繃帶、戴著半臉面具的炸彈犯。

　　“白井組織的成員的通用自稱——白井的未亡人。他們以白井為姓，從事著一些秘密活動，目的不明、身份不明。”

　　“關于這個組織最早的記錄是在四年前，同樣也是一場爆炸案。”

　　“爆炸案？”

　　目暮警部總感覺四年前這個時間點有些熟悉。

　　“……你們隊松田刑警的好友，萩原研二正是在那次的事件中殉職的。”

　　風見裕也瞟了一眼這位有些發福的警官。

　　“是這樣啊。”

　　目暮警部沒想到那場爆炸案背后另有隱情。

　　“那所謂的在警視廳上方建造白井——”

　　坂田純一并不關心死人，他有些急切地追問。

　　“很遺憾，這是無可奉告的機密。”風見裕也語氣淡淡，卻無可辯駁，“剩下的就是你們不該知道的事了。”

　　“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拖延時間，能解決這次事件的人很快就會趕來。”

　　“我言盡于此。”

　　他說完，轉身離開。

　　“……唉。”目暮警部嘆氣。

　　完全插不進話。

　　這群公安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

　　“那就讓他們抱著他們的情報溺死吧。”旁邊的警視突然極小聲地吐出一句詛咒。

　　“什么？”

　　目暮警部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句話又輕又急地淹沒在風雨中，他確實也沒有完全聽清楚。

　　“沒什么。”坂田警視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寬慰笑容。

　　“只是在想，要怎么完成他的要求、繼續拖延時間而已。”

　　**

　　松田陣平睡得并不安穩。

　　他本身也只是在假寐，卻不知不覺地、真的陷入淺睡眠中。

　　在一片光怪陸離中，他看到了十六層爆炸產生的巨大煙云團、萩原研二劃開自己的手，血液沿著皮膚不斷流淌，還有上北幻抱著炸彈從72號包廂一躍而下。

　　爆炸的煙塵模糊了他的雙眼，襲來的碎片割傷了他的右眼角。

　　猩紅色覆蓋了他的右眼，留下了一道至今尚存的傷疤。

　　他緊皺著眉，從噩夢中驚醒。

　　“呼、呼……”

　　松田警官用手撐住額頭。

　　或許是太累了，才一直夢到這些過往，他想。

　　在這座不尋常的城市里，就連休假，都能在短短的一天內碰上殺人案、爆炸案以及死人復生這種事。

　　他回憶起剛進這座寺廟時，當時的十一個人恐怕誰也沒想到最后事情會變成這樣吧……

　　等等。

　　十一個、人。

　　他和上北幻、他的兩個同期、毛利大叔三口人、死者松田卓也、兩位嫌疑很大的女士。

　　還有一個人呢？

　　他背后瞬間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