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的工夫轉瞬即逝,只是這用餐過程稍顯尷尬。
鄭鈺軒正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找個話題打破僵局,那少女率先開了口:“你……你的手鏈是從哪兒買的?”
鄭鈺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原來是鄭雪兒手上佩戴的九彩琉璃串。只見那琉璃珠中,九彩熒光緩緩流動,煞是好看。實際上,這般飾品并不常見,其制作不僅需要諸多珍貴藥材當作顏料,過程還極為復雜,而且除了美觀之外,并無實際用處。
“你說這個呀。”鄭雪兒嘻嘻一笑,舉起手腕說道,“是在南面街角處買的,不過這是最后一個了。”
“哦……”少女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鄭雪兒看在眼里,隨即摘下手串,遞到少女面前,大方地說:“姐姐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啦。”
“那怎么行!”少女臉上泛起欣喜之色,“我可不能平白無故拿你的東西。”說著便伸手要拿金子來交換。
“姐姐別這么客氣。”鄭雪兒連忙擺手,“收下吧。雖說我也很喜歡,可只有像姐姐這么漂亮的人,才配得上這手串呀。”
“這……那好吧。”少女猶豫了一下,便接過了手串。她戴上后,左看右看,滿心歡喜。看來,只要是女孩子,對漂亮物件都毫無抵抗力。“多謝妹妹啦,妹妹要是有喜歡的東西,盡管跟姐姐說。”
“姐姐這說的什么話。看姐姐的氣質,肯定是從大宗門來的吧。別看我們這地方小,好玩的地方可不少呢。姐姐要是想去玩,我可以給你當導游喲。”
看著這兩個女孩相談甚歡,鄭鈺軒有些無語。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經姐妹相稱了?女孩子之間建立關系竟如此容易?這小妮子,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還挺會套近乎……
眼見大家都吃飽了,鄭鈺軒一揮手,喊道:“小二,結賬。”
“呦,這位爺吃好啦,這位大小姐不是已經結過賬了嘛。”店小二見那少女和鄭雪兒聊得熱絡,還以為她們相識。那一錠金子,別說這一頓飯,就是天天來這兒吃喝,也夠吃個把月的,店小二可不敢得罪出手如此闊綽的人。
“哎……小二……”鄭鈺軒話還沒說完,店小二就說了句“幾位慢走”,便一溜煙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這……饒是鄭鈺軒臉皮夠厚,此刻也覺得臉上發燙。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自己不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嗎?那少女沖他一仰頭,輕哼一聲,轉臉便拉著鄭雪兒的手走了。鄭雪兒瞧見他窘迫的模樣,捂著嘴偷笑。
瀏陽城規模不大不小,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卻不少。
“聽說了嗎?咱這地方來了個絕世美人,今天在醉仙樓,幾位公子哥為了她差點打起來。”
“真的假的?要有那么漂亮的姑娘,我咋會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聽說她還和鄭門那個廢物過了一招,那廢物居然還接住了。”
“哦?看來那姑娘實力不咋地呀。”
“呸呸呸,人家姑娘是不愿欺負人,只用了一成力道而已。”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廢物實力雖不行,長得倒是白白凈凈的。我看那姑娘八成是看上他了。嘖嘖嘖,不愧是鄭門出來的廢物,就是和普通廢物不一樣。”
鄭鈺軒自然不知道這些閑言碎語。身邊兩個女孩一路閑聊,他倒樂得清靜。這兩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引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與美女同行,本是件愜意之事,可瀏陽城這地方,連年份為十年的草藥都難得一見,更別說珍貴藥草了,這讓鄭鈺軒郁悶不已。
“這位小友是鄭門中人?”那老者走到鄭鈺軒身旁,開口問道。
“是的,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呵呵,方才見小友出手,用的似乎是一種真火吧?老夫眼拙,竟沒瞧出是何種火焰。”老者顯然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鄭鈺軒心中一驚,他剛才出手極為迅速,且將玄火內斂于掌心,就怕被人看穿,一般人絕無可能察覺,這老者卻能一眼識破,絕非等閑之輩。若被他識破自己的身份以及玄火珠的秘密,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老先生說笑了,剛才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用的只是普通凡火,以我的修為,若是煉化真火,瞬間就會被燒成灰燼。”
他這話倒也不假。火焰乃天地自然之物,凡人之軀想要吸收煉化這種力量,只有兩種情形:一是自身靈力修為極高,能夠抵御火焰的焚燒之力;二是依靠天材地寶強化軀體,再由另一名強者輸送靈力輔助。而且火焰越是高級,煉化過程就越危險,除非是天生神異的體質,否則即便做好萬全準備,也無法保證百分百成功。像鄭鈺軒這般與玄火融為一體的情況,雖說不敢稱古往今來獨一無二,卻也是極為罕見。
見他不愿多說,老者也未強求,略作沉吟后問道:“不知小友師從何處?”
“我自幼在鄭門長大,所學法門皆源自鄭門,并未另拜他人為師。我爺爺是鄭門長老,老先生若有興趣,可來鄭門做客。”
“呵呵,多謝小友相邀,有機會定當前往。只是以小友的年紀,為何靈力修為如此低下呢?”
“這個……不瞞老先生,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這些年用了不少藥材,修煉也從未懈怠,可就是毫無效果,靈力提升極為緩慢。”
“這樣啊……”老者沉吟片刻,便不再言語。鄭鈺軒索性也不再搭話,生怕言多必失。
四人正走著,前方迎面走來兩個熟人,正是鄭玉昂和鄭陽。他們也瞧見了鄭鈺軒一行人,目光瞬間被那位少女吸引。鄭玉昂還算克制,畢竟在鄭門頗受女孩子歡迎,在這方面定力稍強,臉上的貪婪與邪念一閃而過,旋即恢復成溫文爾雅的微笑。鄭陽就有些失態了,一雙眼睛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狂熱之色。
“鈺軒弟,雪兒妹妹,這么巧啊。”二人快步走來,鄭玉昂嘴上打著招呼,眼睛卻始終盯著那少女,“鈺軒弟,不知這位姑娘是……?”
鄭玉昂長相本就帥氣,又自帶儒雅公子的氣質,給人如沐春風之感。那少女見他們二人過來,便對鄭雪兒說:“雪兒妹妹,我不太喜歡人多,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一起玩吧。”轉身又對鄭鈺軒做了個手勢,“今天我可沒用全力,下次還會找你比試一場的。”
“既然姑娘有此興致,在下自當奉陪。”
見自己被無視,心高氣傲的鄭玉昂心底頓時涌起一股妒火。如此絕色佳人,居然跟那廢物搭話,卻對自己不理不睬!他臉上并未表現出來,依舊微笑著,連忙攔住去路:“姑娘留步。”
少女臉色一冷:“怎么?想比劃比劃?”
“姑娘誤會了,在下乃鄭門門主之子,鄭玉昂,想請教姑娘芳名?”
“沒必要,我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再不讓開,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姑娘還真是,一言不合就想動手,剛才在酒樓也是如此……鄭玉昂見狀,也不好再阻攔,只得讓開身子,可他心底的妒火卻越燒越旺。若不是顧及形象,估計當場就要發作。見少女二人走遠,他又轉臉問道:“鈺軒弟,那姑娘是誰?你們認識?”
“玉昂哥,我們只是在酒樓偶然碰到,并不相識。”
“哦,原來如此。那鈺軒弟,雪兒妹妹,我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著,二人朝著少女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還是不死心啊,鄭鈺軒戲謔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那老者可是個深藏不露的強者,他們就這么跟過去,怕是要吃虧。
“對了,雪兒妹妹,你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嗎?”
“嘻嘻,我當然知道啦,我還知道她住哪兒呢,可我就不告訴你,你自己去問吧。”說著,鄭雪兒蹦蹦跳跳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