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鈺軒雙目圓睜，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縛靈鎖、血煉之術、隱匿之術……的確，這些術法針對性極強，也難怪其他宗門對血神宗如此痛恨與懼怕。
衛子蘭接著說道：“我隱瞞自身身份，耗費了不少時間，才登上這圣母之位。現在你知道了吧，我背后的勢力，正是當今皇帝周澤乾！”
龍鈺軒努力穩住心神，問道：“這都過去幾百年了，你的仇人應該都死光了，難道就不能就此罷手嗎？”
衛子蘭回應道：“他們是死了，可都不是死在我手里！如今這天下，依舊被姓周的霸占著！”
龍鈺軒心想，自己確實沒有立場去勸她放下仇恨，于是開口問道：“你活了這么久，對曲焦這個人了解嗎？”
衛子蘭說道：“曲焦，是我的師兄……”
龍鈺軒聞言，頓時向后退了一步，沉聲問道：“那他現在在哪里？”
衛子蘭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這樣看我。我和他之間，并無多少同門情誼。你若想找他報仇，我不會阻攔。不過以你目前的實力，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好。”
龍鈺軒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曲焦難道也是血神宗的人？”
衛子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說道：“你是擔心皇帝不信你說的話？曲焦雖然與血神宗有關系，但他并未加入血神宗。他的身份是神皇宗主教。你放心，周澤乾對他也并非完全信任。”
龍鈺軒沉默片刻，問道：“你說的這些事，我師公知道嗎？”
衛子蘭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說道：“你提他做什么！？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同情我嗎！？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整天把什么道義禮法掛在嘴邊！那些不過是你們美化自己目的的工具！我最討厭這種嘴臉！……你可以走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龍鈺軒沒再說話，默默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龍鈺軒坐在桌前，拿出那枚龍丹。金色的龍丹在燭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彩。
龍鈺軒緩緩說道：“看那衛子蘭，也不像是十惡不赦之人，或許她和我一樣，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可我這樣幫她，也會害死不少人……婉曦，你告訴我，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龍丹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光線映照在龍鈺軒的臉上，如同溫柔的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恍惚間，龍鈺軒仿佛看到龍婉曦的面容出現在眼前，正溫柔地注視著他。
龍鈺軒慢慢伸出右手，想要觸摸那幻象，然而幻象卻在瞬間轟然消失。
那停留在空中的右手，緩緩攥成了拳頭，越攥越緊……龍鈺軒的表情，也變得冷峻起來。是他們害死了婉曦！是他們把我害到這般境地！他們全都要死……為了報仇，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龍鈺軒眼中的目光再度變得冷酷，他起身走出了房間。
且說鄭陽這邊，派出的探子回來匯報時，已快到深夜，顯然并未探聽到龍鈺軒的消息。
鄭陽開始在腦海中仔細梳理。龍鈺軒上午還進宮了，卻沒有與蘇云、蘇長風聯系，也沒去看望鄭雪兒。以他的為人，這實在不正常。
只有兩種可能，要么他正在執行公務，要么卷入了某個事件當中。
他剛進城不久，執行公務的可能性不大。
想到這里，鄭陽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回到客棧后，洛永真正坐在桌前閉目養神。鄭陽走進屋說道：“洛師兄，打探消息的人已經回來了，沒發現龍鈺軒的蹤跡。”
洛永真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鄭陽接著說道：“我看目前咱們先別輕舉妄動，最好靜觀其變。”
洛永真說道：“這樣也好。如今還不清楚敵人是誰，目的又是什么。你還查到其他什么情況了嗎？”
鄭陽坐到桌前，說道：“目前還沒有關于其他信件的消息。城市太大了，咱們的人手根本沒法搜索全城。”
洛永真說道：“四皇子那邊，還是得設法打通關系，至少要確定這件事是不是他指使的。若不是他所為，事情或許還好辦些。”
鄭陽搖了搖頭，說道：“我看未必。就算不是四皇子做的，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我回來的路上，有個猜測，你說龍鈺軒會不會也卷入了這件事？”
洛永真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怎么會這么想？他沒理由做這種事，以他的性格，不像是追求權力的人。”
鄭陽說道：“不一定是為了權力。你想想，龍嘯山莊那件事過去沒多久，他才剛進城，結果一來就出了這種事，很難不讓人懷疑。”
洛永真問道：“你知道他擔任什么官職嗎？”
鄭陽說道：“官職不小，他是云綜司巡察使，而且握有實權。”
洛永真說道：“既然如此……云綜司那邊的消息，你能打探到嗎？”
鄭陽面露難色，說道：“這……恐怕很難。那本就是個秘密機構，保密性極強。而且在這皇城之內，全城都有他們的人。去打探消息的話……可能會引起皇室警覺。”
洛永真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明知事情即將發生，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鄭陽說道：“從利害關系來講，如果皇室因這件事陷入混亂，對咱們龍嘯山莊而言，反倒是件好事。”
洛永真問道：“此話怎講？”
鄭陽說道：“莊主不是一直想統一大陸宗門嗎？若真統一了，必然會遭到皇室壓制。”
洛永真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關心這些事。你先去休息吧，讓我再想想。”
鄭陽不再多言，心中已然有了計劃，告辭一聲，便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