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嬌搖了搖頭,伸手隨意地捋了捋耳邊的發絲,一臉無奈地說道:“我向來不太熟悉府里的傭人……對了,去問問我哥哥,他應該知道這小廝是誰。”
龍鈺軒緊緊盯著手中的藥袋,右手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藥袋的邊緣,神色凝重地說道:“這種毒藥煉制難度頗高,一般人根本煉不好……”他閉上眼睛,眉頭緊鎖,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炯炯地問道,“你說你父親前段時間得了怪病,具體是什么癥狀?”
羅嬌歪著頭,右手托著下巴,回憶了一下,說道:“嗯……就是高燒不退,四肢還長出了膿瘡,當時請了好多名醫都瞧不出個所以然……”她一邊說,一邊輕輕搖頭。
龍鈺軒暗自思忖,這種毒藥極具迷惑性,若不提取體液進行驗毒,僅從外表根本無法察覺中毒癥狀……越想越覺得此事透著蹊蹺,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左手下意識地握拳。
見他久久不語,輕輕拉了拉龍鈺軒的衣袖,又開口說道:“我哥應該清楚是哪個小廝,要不找他問問?”
龍鈺軒點了點頭,目光堅定地說道:“這樣也好,先找到人問個明白。我這就要入宮去了,這藥袋先交給我,明天我再找羅澤詢問此事。”說著,他伸手接過藥袋,小心地放入懷中。
羅嬌乖巧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雙手叉腰,說道:“龍大人,我在皇宮里也認識些人呢,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她說話時,下巴微微揚起,帶著些許小女孩的驕傲。
龍鈺軒略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語氣關切地說道:“你還是乖乖在家待著吧,可別給你父親惹麻煩。”
羅嬌調皮地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說道:“好吧,晚上記得回來吃飯哦,今天我和葉姐姐去街上買了好多好吃的。”
此時,龍鈺軒的心思全在藥袋這件事上,隨口應道:“我先出去了,要是青鸞她們回來,你幫忙轉告一聲。”說罷,便急匆匆地轉身,大步出門而去。
與此同時,在皇宮之中,洛永正與劉啟正在密談。
劉啟一臉好奇,身體微微前傾,湊近洛永真,問道:“洛兄,你此次進城,竟然孤身前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辦?不妨說來聽聽。”他說話時,眼睛緊緊盯著洛永真,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洛永真輕笑一聲,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滿不在乎地說道:“哪有什么大事,我不過是個閑散慣了的閑人,身邊跟著人反倒不自在。”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著慵懶。
劉啟聞言,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身體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說道:“哦,原來是這樣。我本來還想跟洛兄分享一些有趣的消息呢,既然洛兄不感興趣,那我就告辭了。”說罷,他作勢要起身,眼睛卻偷偷觀察著洛永真的反應。
洛永真見他嘴上這么說,卻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什么有趣的消息?說來聽聽,說不定我會感興趣,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劉啟放下茶杯,神色認真,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說道:“是這樣的,我最近聽聞,風烈帝國的軍隊裝備了許多從未見過的武器,有一種叫轟天雷,據說威力巨大,一顆就能轟破城墻。”
洛永真露出不屑的神色,嘴角一撇,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說道:“那算什么,我幾掌下去,也能把城墻打破。”
劉啟連忙坐直身體,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解釋道:“話不能這么說,那些武器普通人都能操作,也就是說,一個普通士兵配上這武器,瞬間就能擁有和你這樣的高手相當的攻擊力,這難道不值得重視嗎?”他說話時,神色急切,試圖說服洛永真。
洛永真低頭沉思片刻,右手托著下巴,手指輕輕敲擊著臉頰,笑著說道:“那又怎樣,我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不過,他們這邊的國學府倒是挺神秘的,劉兄何不想辦法去打探打探,說不定制作武器的圖紙就在那里。”他一邊說,一邊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劉啟疑惑地看了洛永真一眼,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那不過是文官做學問的地方,就算有圖紙,也不可能放在那里吧。”
洛永真耐心勸說道:“你要是真的關心這件事,就不能放過任何線索。想想看,要是你能搞到這些東西,回國之后,你父皇肯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劉啟摸著下巴,眼睛微微瞇起,思索了一番,說道:“我不過是好奇,隨便聊聊罷了,哪會有這種心思……不過,洛兄的見識確實比我高,佩服佩服。”說罷,他站起身來,雙手抱拳,向洛永真行了一禮,“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他一邊說,一邊慢慢朝門口走去。
洛永真看著劉啟出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后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出門離開了。
且說龍鈺軒進宮之后,徑直前往珍妃娘娘衛若熙的寢宮。
龍鈺軒進入殿內,恭敬地抱拳行禮,身體微微前傾,說道:“珍妃娘娘,因昨日宮中傳出謠言,在下擔心宮中潛藏居心不良之人,意圖搗亂生事。故而想對部分宮中侍從和侍衛進行盤查,不知珍妃娘娘能否行個方便,允許在下入內搜查一番?”他說話時,語氣恭敬,眼神中透著堅定。
衛若熙聞言,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變得不悅,右手輕輕拍了下桌子,質問道:“巡察使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宮中有人是奸細?為何不去別處搜查?這可是陛下的旨意?”她說話時,眼神中充滿了質疑,緊緊盯著龍鈺軒。
龍鈺軒趕忙搖頭解釋道:“珍妃娘娘切勿誤會,這并非陛下的旨意。在下只是擔心宮中出亂子,這責任會落到我頭上。而且也并非只搜查娘娘這里,只是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影響,此事希望能秘密進行。娘娘剛剛誕下皇子,在下認為此地萬不能出差錯,所以才親自先來此處。若娘娘不喜,在下這就告辭。”他一邊說,一邊再次抱拳行禮,態度誠懇。
聽到這番解釋,衛若熙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左手輕輕托著下巴,思索片刻后說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思,若只是你一人,倒也無妨。但千萬不可鬧出大動靜,驚嚇到皇兒。”
龍鈺軒躬身行禮,態度誠懇地說道:“那是自然,屬下絕不敢造次,屬下告退。”說罷,他緩緩后退幾步,轉身離開。
他退出后,立刻朝殿后走去。只見龍鈺軒在后殿的房屋之間來回踱步,轉了好幾圈,雙手背在身后,眼睛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卻并未盤問任何人,隨后便悄然離開了,他的身影顯得有些神秘。
龍鈺軒出宮之后,馬不停蹄地來到云綜司總部。
云綜司之下設有多個部門,平日里在外拋頭露面最多的是查部,由薛驁分管。除此之外,還有暗部、影部、毒部、風部、云部,統稱六部。六部之上是指揮使、巡察使和典獄司。
其中,典獄司和巡察使直接向皇帝匯報,與指揮使平級。典獄司負責暗處事務,巡察使則負責明處,只是龍鈺軒擔任巡察使的時間不長,對其中的門道還不太熟悉。
龍鈺軒徑直找到毒部統領司鴻賢。
司鴻賢在制毒方面的造詣,即便稱不上天下無雙,也是名列前茅。他的修為雖不及福壽谷谷主顏甄川,但在煉毒技藝上,卻更勝一籌。
龍鈺軒將藥袋遞給司鴻賢,雙手遞出,態度尊敬,問道:“司統領,以你的見識,這城中可有能煉制出此毒的人?”
司鴻賢打開藥袋,只見他的雙手近乎全黑,顯然是長期接觸毒藥,練出了一雙毒手。他伸出那雙黑手,輕輕揉搓了幾下那些紫色粉末,動作輕柔而熟練,又放在鼻子下仔細聞了聞,眼睛微微瞇起,不禁贊嘆道:“好!這毒藥完全聞不出異味,而且顆粒入手綿軟,顯然遇水即化,這般煉毒手段,著實不凡!”他一邊說,一邊點頭,臉上滿是對毒藥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