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鈺軒滿心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我之前碰到過一個常年隱匿在地下的人,他似乎也懂得這御蟲之術。那人模樣怪異,渾身皮膚慘白,還特別怕光。難不成,你一旦停止施展這御蟲術,就會變成他那副模樣?”
衛子蘭眼神復雜地看向龍鈺軒,緩緩問道:“你在哪兒見到他的?是在千禾鎮嗎?”
龍鈺軒微微一怔,反問道:“沒錯,你認識他?”
衛子蘭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說道:“他就是教我御蟲之術的人。幾年前,我還派人去照料過他。這陰陽子母蠶雖說能延續壽命,可存在一個極大的缺陷。使用者會慢慢沾染上魔蟲的習性,至于這個時間,很難確定。有的人幾百年都相安無事,而有的人短短三五年,就會魔蟲入腦,變得精神錯亂,修為驟降不說,外貌也會變得丑陋不堪……如今,我也快到那個地步了……”
龍鈺軒滿臉驚訝,說道:“這么說來,只要停止施術,不就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了嗎?”
衛子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要是一年之內不再施術,我就會……死。”
龍鈺軒的眼神瞬間變了,他想起了千禾鎮的那個高手。原來,對方為了活命,才按照一年的期限索要祭品。想到這兒,他沉聲問道:“你寧愿死……也不愿再殺人?”
“不!”衛子蘭神色平靜,說道,“我沒那么高尚,只是不想變成那種丑陋的怪物!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么說自己還能撐一年了吧……好了,你走吧。”
龍鈺軒沉吟片刻,抬起手,做出把脈的手勢,說道:“圣母,要是你不介意的話……”
衛子蘭輕輕嘆了口氣。人在絕境之時,要說沒有一絲僥幸心理,那是假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想放棄。稍作思忖,她還是伸出了手腕。
龍鈺軒搭上手,仔細探查起來。不一會兒,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衛子蘭的經脈毫無異樣,身體各處也都健康得很,根本探查不出任何問題。思索片刻,他開口問道:“不知這御蟲術具體的施展過程是怎樣的?”
衛子蘭解釋道:“想要獲取生命力,母蟲必須吸入體內,扎根于內髓,再用靈力滋養。”
“什么!你讓魔蟲寄生在自己體內!?”龍鈺軒震驚不已,“既然如此,能不能用天材地寶把魔蟲引出來?”
衛子蘭再度搖頭,說:“沒用的,魔蟲一旦離體,就等同于散功……好了,既然你也沒辦法,那就算了。以后你若有機會見到葉正凡,就跟他說,我欠他的,已經還清了。往后我永遠都不會再去找他……”
龍鈺軒心中一陣嘆息,說道:“你可以親口跟他說……我想辦法約師公來與你見面,你看如何?”
衛子蘭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彩,手也微微顫抖,顯然內心十分激動。隨后,她慢慢低下頭,輕聲說道:“如此……多謝了……”
龍鈺軒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外,叫來一個暗衛,吩咐他秘密去邀請天火仙尊。
安排妥當后,他又來到張忠離的房間。
兩人一番寒暄,坐定之后,龍鈺軒說道:“張師祖,過幾天我要去藥王宗拜訪。原本三長老希望您一同前往,不過眼下宗門剛剛安定下來,急需像您這樣的高人鎮守。要不您就別去了,我會保證三長老的安全。”
張忠離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地說:“你們藏著的那個圣母,她的修為也不低。讓她幫忙照看三長老,倒也可行。”
龍鈺軒面露難色,說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就算她愿意,可今天大殿上的情形您也看到了。要是她現身,肯定會惹來大麻煩……我想問一下,張師祖,您為何要幫三長老?”
張忠離淡然道:“你不必擔心,對于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我不會追究。我來這兒,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危害……”
見他不愿多說,龍鈺軒也不再追問,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到時候我帶圣母一同前去,您就留在太極宗坐鎮,怎么樣?”
張忠離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說:“好吧……不過,你一定要確保三長老的安全!”
龍鈺軒笑著應道:“那是自然!我就不打擾師祖休息了,告辭。”說罷,他起身出門。
隨后,龍鈺軒來到宗賢的房間。只見宗賢正在桌前擺弄藥瓶,見龍鈺軒進來,他說道:“你來的正好,我需要抽一點你的血。”
龍鈺軒苦笑著上前,挽起袖子,讓宗賢抽取了一小瓶血。
宗賢滿意地拿起血瓶,將血倒入一碗不明液體中。隨后,他蘸了一點混合后的液體,放在顯微鏡下觀察起來。
龍鈺軒只得在一旁耐心等待。過了一會兒,宗賢抬起頭,見龍鈺軒還在,便問道:“我很忙,大長老,還有什么事嗎?”
見狀,龍鈺軒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剛才我和張師祖談過了,他已經答應留下來鎮守宗門。三長老,上次那卷軸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宗賢有些不耐煩地說:“大長老,我最近實在太忙,那件事只能等我有空了再研究。”說著,他緩了緩語氣,接著道,“等從藥王宗回來后,我會抽時間看看的。”
見他一臉嚴肅,龍鈺軒只好起身說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三長老了。”說完,他再次起身,回到了大殿后廳。
此時,后廳里只有羅嬌和呼呼大睡的小白。龍鈺軒上前打了個招呼,問道:“宗主和二長老呢?”
羅嬌回答道:“他們都去忙了。龍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啊?這里的事情應該都處理完了吧。”
龍鈺軒坐下來說:“再等幾天,等城里這些宗門的人都散去之后再走。”
羅嬌嘿嘿一笑,說:“有什么好怕的,那兩個老頭有把柄在我們手里。大不了把那天在山洞里發生的事情抖出去,到時候看誰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