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閣云緩緩將目光移到張遷身上,此時的張遷,雙目空洞無神,直愣愣地坐在那兒,身體輕輕晃動,仿若靈魂早已飄離,神游于天外。
“他這是怎么回事?”言閣云瞇起雙眼,目光如炬,揣測道,“難不成是中了這里的巫術(shù)?”
龍鈺軒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講述了一遍。
言閣云越聽越是震驚,這種能讓死者復(fù)生的方法,他聞所未聞。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竟出自一個凡人學(xué)者之手。
他神情凝重,沉聲道:“宗賢不過是一介凡人,竟能窺破這般奧秘,著實不簡單……如此看來,張遷是神識受損。你們知曉此地有治愈之法,想必也是宗賢提出來的吧?”
“不必糾結(jié)這些。”張忠離臉色一沉,滿是不悅,急切問道,“你究竟有沒有辦法治好他的病?”
言閣云沒有立刻回應(yīng),低頭陷入沉思。
龍鈺軒接口道:“但凡能穩(wěn)固神識的藥物,我都給張遷用過了,可就是不見好轉(zhuǎn)?!?p> 言閣云輕輕搖頭,說道:“這種神識損傷,單靠藥物根本無法根治。此地有一種回魂秘術(shù),或許能治好張遷的病癥,只是……”
“只是什么?”張忠離身體前傾,臉上滿是關(guān)切之情。
言閣云微微嘆氣,站起身來,說道:“這圣靈宗的宗主與我有些交情,施行回魂秘術(shù)需要一些儀式,得他配合才行。只是他性格有些古怪,怎么形容呢,就是有點乖戾……”
張忠離擺了擺手,急切道:“怎樣都行,只要有辦法治病,我們何時能開始?”
言閣云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兒,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龍鈺軒見狀,開口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們不能在此久留。言長老,若那宗主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出來?!?p> “這樣吧,我先帶張遷過去?!毖蚤w云說著,看向張忠離,“二位在此稍作等候,我去去就回?!闭f罷,他起身便要拉著張遷離開。
張忠離神色一凜,下意識就要起身跟上。
言閣云小心翼翼地說道:“張峰主,還請您在此稍候。那人脾氣古怪,若是您過去了,他不一定肯出手相助。”他在道玄宗時,自然清楚張遷的身份地位。說著,他向龍鈺軒投去求助的目光。
“張閣老,我們就在這兒等等吧?!饼堚曑幤鹕碚f道,“量他們也不敢耍什么花樣?!?p> 張忠離這才勉強點頭,坐了下來。
言閣云暗自松了口氣,帶著張遷出門而去。
二人拐過幾道彎,穿過一處暗門,朝著樓下走去。經(jīng)過樓梯口幾處守衛(wèi)的嚴(yán)格查驗后,言閣云帶著張遷進(jìn)入了一個地下客廳。
只見客廳首座,端坐著一位面色陰沉的男子。男子背部微微彎曲,看著有些上了年紀(jì),可皮膚卻不見一絲褶皺,倒像個中年人。他頭發(fā)稀疏,凌亂地貼在頭上,宛如冬日里干枯的野草。眉頭緊鎖,仿佛心中積壓著無盡的愁苦與憤慨。臉龐消瘦,顴骨高高凸起,嘴唇干癟,嘴角總是不自覺地向下撇,好似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不滿與抱怨。
此人正是圣靈宗的宗主,陳克心。
言閣云上前,抬手行禮,恭敬道:“陳宗主,近來可好?”
“哼!少跟我繞彎子!”陳克心冷冷說道,“今天來的那幾個人,你都認(rèn)識吧???”
言閣云微微一笑,說道:“宗主不必多慮,他們不過是我過去相識的朋友罷了。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于我們?!?p> 聽到“有求”二字,陳克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眉心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中透露出壓抑的憤怒與不滿:“說得好聽,以為自己修為高深,就能強迫我為他們辦事?!你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幫忙?!”
這陳克心的修為處于皇靈境初階,在天福城乃至這片大陸上,已算是頂尖水平。在這窮苦險惡之地,能修煉到這般實力,著實不易。不過,與龍鈺軒他們幾人相比,可就差得遠(yuǎn)了,也難怪陳克心會是這種態(tài)度。
言閣云嘿嘿笑了兩聲,表情略顯陰險:“陳宗主,您不是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容器嗎?眼前這個叫張遷的年輕人,就是個絕佳機會。我看著這孩子長大,他出生時只是個普通人,毫無修行天賦,是他父親用各種秘法和天材地寶,硬生生將他的修為提升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經(jīng)過諸多寶物的淬煉,他的身軀蘊含著驚人的潛力,正適合用巫術(shù)激發(fā)。若只是讓他正常修行,簡直是白白浪費了這一身潛力。”
聽到這話,陳克心眼睛一亮,可隨即又陰沉下來:“你想殺人就直說!用這種手段,實在讓人不齒!”
言閣云輕松地笑了笑,說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此人叫張遷,是外面那位老者的兒子。我對他十分了解,由于從小受父親影響,他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奈何天賦有限,有心無力。倘若我們用巫術(shù)幫他激發(fā)潛能,不就能將他留在這兒了嗎?順便還能拉攏他的父親,他父親可是一位仙尊強者,這對您而言,百利而無一害啊?!?p> 陳克心聽后,微微皺眉,陷入思索。
言閣云接著說道:“您的修為雖高,但圣靈宗缺乏人才,僅靠您一人苦苦支撐,致使您無法安心外出修行。若能吸納一位強者入宗,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圣靈宗,都大有裨益?!?p> 陳克心面露不屑,說道:“對我是有好處,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你這般賣力幫他們說話,莫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瞧您說的?!毖蚤w云心虛地笑了笑,“之前那個回魂儀式,我還不太熟練,有勞宗主從旁協(xié)助。等治好了張遷,您想怎么拉攏他,我一定幫您美言幾句……”
“我可沒答應(yīng)幫你!”陳克心說著,站起身來,背過身去,“讓我考慮考慮,明天再說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后堂。
言閣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陰沉地看了旁邊兩名侍衛(wèi)一眼,帶著張遷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