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劍的沉默與遲疑之中,龍鈺軒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前輩!”龍鈺軒沉聲說道:“即便你們與皇室有諸多恩怨,也不能把這些怪罪到那些無辜學子的身上!”
面對龍鈺軒的指責,葉劍的神情反而平靜了下來:“我葉劍平生從不濫殺無辜!你小小年紀,僅僅知道一些皮毛,便在這里大放厥詞!老夫今日不與你計較···!告辭!”說罷,他大袖一揮,出門而去。
龍鈺軒眉頭皺起,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不過他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葉劍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獨自在大殿之內思索良久,龍鈺軒索性閉目冥想起來,就在此時,后殿門口傳來響動。
循聲望去,原來是洛永真從后殿走了出來。
龍鈺軒輕拍了一下桌子,倒把這件事給忘了,他歉然道:“洛兄,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時忘記了!”
洛永真嗤笑一聲,走過來坐下說道:“看你一臉憔悴之色,怎么,宮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龍鈺軒想起司云云之死,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我早就該想到,薛文卓這種人能隱忍那么多年,必定是心狠手辣!他今日竟然直接帶司云云上大殿,自己把這件事抖露了出來!來了一個先發制人!”
洛永真臉色一變:“司云云死了?!”
龍鈺軒臉色陰沉,沉默不語。見他這副神情,洛永真接著說道:“宮廷之中的斗爭就是如此殘酷,我小的時候,見過比這些更殘忍的事情,所以才對宮廷生活如此反感。龍兄,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龍鈺軒一聲嘆息,起身踱步道:“本來我夸下海口,要保住司云云的性命······她的死,我也有一些責任!當初若不是我想借助她探聽消息,也不會導致她落得如此下場!今夜皇宮之行,也并非全無收獲,依我之見,薛文卓在暗中布局,當今陛下恐怕早已覺察,只是出于一些考量,而沒有揭露出來。”
說到這,龍鈺軒看向門外夜色:“再加上閣老殿之前的說辭,現在大概能搞明白一些內情。那閣老殿把密信放置于善緣山莊寶庫之內,無非就是想借助這個把柄,要挾利用薛文卓。善緣山莊失竊事件之后,薛文卓必定擔心事情敗露,他這才鋌而走險,意圖于月底圍獵之時,刺殺皇帝······。”
洛永真一臉嚴肅:“你的意思,那司云云說的都是假的?”
“不!”龍鈺軒搖了搖頭:“這些是薛文卓布下的迷魂陣,意圖混淆視聽,引開我們的眼線。若是我把注意力放在丞相府與朝會上,必定會中了他的圈套······火云宗那邊要求我月底送你們走,也就是說,薛文卓這次聯合的宗門強者,十有八九是火云宗無疑······。”
“火云宗!”洛永真深吸一口氣,也起身來到大殿門口:“你的意思,難道火云宗的葉劍會與薛文卓聯合,密謀刺殺你們風烈帝國的皇帝!?這怎么可能,那火云宗與皇室并無仇怨,他們做這件事,風險巨大,而且根本毫無利益可言!”
龍鈺軒又是輕嘆一聲,把那三十多年前發生的慘案,大致說了一遍。
洛永真越聽越是震驚:“難以置信,堂堂仙尊會出手對付身無修為之人,這與屠殺無異!那些人身份查明了嗎,除了葉劍,其他四個人是誰?”
“我只知道還有一人是福壽谷的毒煉仙尊顏古賢。”龍鈺軒一臉陰沉之色:“剛才我與葉劍會面,談起過此事,看他的表情,也算是默認了這件事!只是關于這背后的緣由,他卻沒有告知。”
洛永真眼神之中滿是詫異:“葉劍前輩行事頗為正派,他怎么會參與這種事情,龍兄,這背后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龍鈺軒只是輕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洛永真當然知道他心中所想,鄭重說道:“我相信葉劍前輩不是這種人,這后面必定有什么隱情!等我永安國信使到來,我便可借助國內密探,幫你一同查明此事!”
龍鈺軒愣了一下,隨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無奈看了洛永真一眼:“我可是帝國巡察使·····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與我說,不太好吧·····而且,我若是知道北裂城有你們永安國的密探,那肯定是要抓起來!還能讓他們幫我做事!?”
洛永真嘿嘿笑了兩聲:“沒關系,反正這些密探,都是皇嫂安排的!說不定與薛文卓有關聯!”
他口中的皇嫂,自然就是那周婉卿。
“唉·····今夜在皇宮,陛下已經開始敲打我了,說朝中有人議論。”龍鈺軒搖了搖頭:“看來以后在外面,我得與你劃清界限。”
洛永真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說這些議論之言,會不會是薛文卓在暗中搞鬼?畢竟,若是他的計劃成功的話,有了你的幫助,搞不好真的會成功竊國。”
龍鈺軒眉頭微皺,這話倒是有些道理,若是能成功挑撥,造成太極宗與皇室之間的猜疑,對薛文卓而言,實在大有益處!如此看來,密信泄露的可能,已經讓薛文卓有些孤注一擲了。
洛永真接著說道:“皇兄那邊的情況,我還不太了解,等信使到來,可以再做下一步打算,畢竟,這薛文卓是你我共同的敵人。至于皇嫂那邊······。”
龍鈺軒見洛永真臉現遲疑之色,遂開口道:“他們父女配合多年,隱忍不發,心志之堅定,難以回轉······我看你還是知會一聲比較好,若是你皇兄一直蒙在鼓里,很可能會錯失良機,被人暗害!”
洛永真聽聞此言,臉上猶豫之色漸漸褪去,他長出了一口氣:“我也想傳信回去,奈何并無可托付之人······,即便是即將到來的信使······罷了,先不說這些,龍兄,你的誅天雷決還不能施展,要加快速度了,我們這就開始吧!”
龍鈺軒稍一遲疑:“難道永安國朝中沒有什么重臣可以聯系?這件事不一定非得告知本人。”說到這,他轉念一想,洛永真久不在朝中,自然不了解那邊的局面,這句話問的倒有些唐突:“算了,這幾天我看看能不能找個可靠之人。”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后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