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仲看著卓櫻哆哆嗦嗦的、柔弱的反擊，冷笑：“你給我聽好，我什么時候想玩，你就得讓我玩。別忘了你那些視頻，要是我都發到網上，你這輩子就徹底完了，你和你媽的明星夢再也別想實現了！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聽明白了嗎？”

　　卓櫻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情緒陷入了痛苦而又掙扎的狀態。

　　趙元仲看著卓櫻崩潰的樣子，輕蔑一笑，轉身準備開門離開。

　　卓櫻攥著水果刀的手顫抖著，看著即將走出去的趙元仲，情緒已經完全崩潰。

　　趙元仲的威脅讓她徹底陷入了絕望，同時也喪失了理智，她舉起水果刀，朝自己的大腿狠狠刺了下去。

　　趙元仲頓時嚇得愣住。

　　劇烈的疼痛讓卓櫻控制不住地顫抖，但臉上的表情開始慢慢變狠，她抬起頭看向趙元仲。

　　“你就是禽獸！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趙元仲慌了：“你發什么瘋，你就算自殺，也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卓櫻死死地盯著趙元仲，大腿動脈破裂的疼痛讓她瀕臨崩潰，鮮血潺潺涌出，她猛地拔出了刀沖向趙元仲。

　　卓櫻：“誰說跟你沒關系！”

　　卓櫻忍痛上前死死抓住趙元仲的手，將刀柄塞進了他手中，然后拼盡全力大喊：“救命啊！救命！”

　　趙元仲反應過來，試圖抽回手，但卓櫻卻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仰去跌在地上。

　　卓櫻的后腦磕在了衛生間臺階上，鮮血瞬間涌出。

　　“然后你就撞開衛生間的門沖進來了。”

　　趙元仲交代完，還頗有些委屈地撇撇嘴：“我真沒殺她，真是她自己發瘋要冤枉我。”

　　“你現在還有臉說自己冤枉？”李翊然都聽不下去了。

　　趙元仲眼中似有不服，但還是老實地沒有再說什么狡辯之詞。

　　姜汶池盯著他：“你剛才說，卓櫻臨死前說不會放過你們，你們是你和誰？”

　　趙元仲一愣：“我……我和周奕辰唄。”

　　姜汶池冷笑：“卓櫻對周奕辰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她應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并不恨他。你們，到底還有誰？”

　　趙元仲臉上的神色幾經變換：“就我和周奕辰！你要非覺得她不恨周奕辰，那就是我記錯了，過去好幾天了，我哪能每個字都記住。”

　　姜汶池思索片刻：“你們都是在哪見的面，視頻除了那個聊天群還傳播到了哪里？”

　　趙元仲一愣，思考了片刻，才猶豫著開口：“我就發給了幾個朋友，我這么大年紀了也不愛炫耀這個。要發也是周奕辰發的多，你們問他吧。”

　　姜汶池聞言一頓，似乎捕捉到什么關鍵信息，又問了一遍：“你們都是在哪見面？”

　　趙元仲又沒有立刻回答，眼睛盯著面前的紙巾想了想，才說：“在我家。”

　　姜汶池冷笑一下，起身走出了訊問室。

　　對面的訊問室，秦川和張軒正在問周奕辰，周奕辰和趙元仲倒是很有默契，也再一次回答：“在我家拍的。”

　　姜汶池走進來就聽見這一句，氣勢洶洶地上前盯著周奕辰的眼睛：“你想藏什么？你得罪不起的同伙？還是更大的罪行？能讓你們把牢底坐穿的那種？”

　　周奕辰一愣，冷汗潺潺而下，右腿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小姜應該沒猜錯，他們倆肯定是藏著什么大事兒，比迷奸卓櫻要嚴重的多。不然也不會突然之間就什么都不肯說了。”

　　對趙元仲和周奕辰的審訊已經結束了。專案大隊辦公室里，張軒分析著結果。

　　姜汶池問完那句話之后，兩個互相甩鍋的人突然神奇般的統一了戰線，紛紛開啟了裝死模式，不管問什么都不再說話。

　　但卓櫻死亡過程的真實情況與姜汶池分析的所差無幾，但姜汶池并沒有一絲開心。

　　大約每個刑警都常年活在這樣的壓抑中，在辦案過程中，很難真正為自己優秀的偵查能力和卓越的判斷感到驕傲和滿足，因為每一個推斷，背后都是一個已然消逝的生命。

　　就像西西弗斯與滾石，這么多年了，姜汶池還是總會陷入對意義的思考中，而感到深深地迷惘。

　　注意到姜汶池的走神，秦川低聲提醒：“共情能力異乎常人，是一把雙刃劍。它能幫你更快的進入案情，體察犯罪者和受害者的情緒漏洞。但也有可能會給你帶來誤導，甚至困囿你的本我。”

　　姜汶池看向秦川，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點點頭：“明白了秦隊，我會盡快調節。”

　　秦川安撫地拍了拍姜汶池的肩膀，繼續跟大家討論案情。

　　“肖隊那邊已經把場景復原圖做出來了，跟周奕辰和趙元仲名下的所有房產的室內環境做了比對，全都不符。”

　　秦川將場景復原圖投影在屏幕上，眾人仔細觀察著。

　　“秦隊，放大一下左上角。”

　　姜汶池看出什么，提示秦川。秦川將圖片放大，姜汶池盯著看了幾秒，突然眼睛一亮。

　　“黑灰色墻面，水泥色地毯，那個露出來一個黑角的，會不會是黑色鐵藝裝飾？秦隊，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很眼熟？”

　　秦川反應過來：“你是說，何永年的辦公室？”

　　姜汶池點點頭：“昨天審周奕辰的時候，何永年是不是跟著大鵝一起來了？他當時說他為什么來？”

　　秦川皺眉回憶：“周奕辰的經濟約在他的公司，他相當于是周奕辰真正的老板。”

　　姜汶池一邊回憶細節一邊快速分析著：“昨天周奕辰面對與卓櫻通常在哪里見面這個問題時，一開始是猶豫的，雖然說在自己家，但并不篤定。是在門縫中看見何永年來了之后，才一口咬死就是在自己家見面的。”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因為看見了大鵝，以為大鵝給他帶了律師來就穩了……”曹天元也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因為何永年？”

　　姜汶池大腦飛速運轉，繼續分析：“我記得謝哥說，趙元仲也是一開始不說，后來突然咬死在自己家。謝哥，你記得他改口的時間節點嗎？那會兒你們在訊問室，是不是能聽見走廊里何永年來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