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信誰?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瞬間一片嘩然,常玉虎看向唐洛瑜的目光也帶了些殺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說清楚!”
唐洛瑜心中也有些慌亂,但是她努力平復心神,看向站在對面的常玉虎:“你就從來沒懷疑過他嗎?”
她伸手一指,直直的只想坐在一邊看戲的宋千兩。
宋千兩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甚至順著唐洛瑜的手站了起來,勾勾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唐姑娘為了脫離,真的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啊,但是你要想清楚,這里是倉南寨,你是逃不出去的!”
常玉虎自然更相信宋千兩,畢竟兩人感情深厚,一定意義上來說幾乎算得上是養(yǎng)父子。
他微微瞇起眼睛看向唐洛瑜,表情有些玩味。
“我自然是有證據(jù)的!”唐洛瑜眼見面前的男人就要暴起,立馬大聲喊道,“你不想知道殺害你家十幾口的真兇是誰嗎!”
常玉虎還依稀記得以前小時候的事情,他父親兄弟三個,因為感情很好所以一直都沒有分開住,兩個嬸嬸和他母親都是十分賢惠的人,會在男人們出去忙的時候,在家打點好一切,家中祖母年紀大了,肚子里裝著無數(shù)的故事,抱著他們幾個還在在院里玩耍。
只是一夕之間,卻都變得不一樣了。
母親把他藏在水缸里,驚恐的告訴他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外面的喊殺聲嚇得他瑟瑟發(fā)抖,但是卻牢記著一定不不能出來。
直到,有人揭開了水缸的蓋子。
光亮投射歸來的時候,常玉虎看清了來人,幾日沒吃沒喝讓他思維十分遲鈍,看著面前有些呆滯。
那個人便是宋千兩,也是他讓自己看清楚,家里人的慘狀,一一記在心中,有朝一日好替他們報仇。
這一等就是十多年,他投了軍,有幾個肝膽相照的袍澤,還有個雖然嚴厲,但是對他們卻極好的上官。
仇恨在他心中占據(jù)的位置越來越少,雖然他沒有忘,也不敢忘。
有一天,宋千兩到軍營看他,看到上官之后,震驚的告訴他,那個滿臉嚴肅的老人,就是殺他全家十二口的仇人。
一夜之間,常玉虎幾乎瘋癲,母親的臉不斷在他面前出現(xiàn),沒有質問他為什么不給他們報仇,只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說著說著嘴角眼角就留下血來。
他甚至沒有想清楚,為什么宋千里會知道這件事情,只是腦子渾渾噩噩,不知何時就走到了上官的軍帳。
上官的臉和自己母親的臉逐漸重疊,上一刻還在淺笑,下一刻就嘴角流血。
刀捅進了上官的身體,在看清楚行兇之人是他之后,他松開了手,疲憊的擺了擺,沒有說別的,只讓他趕緊離開。
常玉虎把這一切都歸結于,他早就已經(jīng)認出自己是他當年沒有殺掉的那個孩子,因而才會在臨死的時候讓自己快跑。
他一直覺得那是殺人兇手臨死之前的愧疚。
現(xiàn)在一個年輕姑娘站在他面前,告訴他殺他父母親人的另有其人,這些年他以為的血海深仇并沒有報。
“有證據(jù),你就拿出來!”常玉虎瞪著唐洛瑜,眼睛中滿是血絲,他一字一頓的說完,眼睛分毫不肯離開唐洛瑜,試圖從她臉上找到蛛絲馬跡,“若你不能自圓其說,那就休怪我手中大刀無眼了!”
唐洛瑜這邊也在努力回想,到底當初關鍵性的證據(jù)是什么。
突然一道靈光乍現(xiàn),唐洛瑜想起了關鍵到底是什么,她直視著常玉虎:“你家人當年受到屠戮,皆是因為玉礦。”
“玉礦?”常玉虎以為唐洛瑜會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說辭,沒想到她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句,怒火幾乎直沖腦門。“你把話數(shù)清楚!”
“多年前,你父親在山中發(fā)現(xiàn)一處玉礦,但是并沒上報,只是帶著兩兄弟偷偷開采,開出來之后再分散了售賣,因為品質很好,你們家很快就過上了不錯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們開出了一塊品質上乘的玉石,不光品質好,個頭還大。”
唐洛瑜看了眼現(xiàn)在還端坐在一邊的宋千里,繼續(xù)往后說:“實在是太大了,若是敲碎了賣就毀了這塊玉石,一時之間很難找到買主,只能暫時保密。但是人很難忍住不往外說,有天吃醉了酒,就把玉石的事情說了出去。”
“但是那塊玉石已經(jīng)被你父親他們藏了起來,那人去到了玉礦也撲了個空,為了得到玉石的消息,他們虐殺了你的家人。”唐洛瑜說完看向依舊老神在在的宋千里。
“你說他們?”常玉虎只覺得自己太陽穴兩邊一跳跳的難受,看向唐洛瑜目眥欲裂,“他們是誰?”
“其實你之前的老上官也是其中之一,宋千里收養(yǎng)你也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秘密,這么多年你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就把你送到了老上官的眼皮底下。”唐洛瑜勾勾嘴角,現(xiàn)在反倒是輕松了一些。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心狠手辣的老上官竟然轉了性,根本沒有對你出手,甚至還心生愧疚,于是他就告訴你,那人是你的仇人。”
“好好好!”宋千里站起身來,拍著掌走到二人身邊,臉上依舊是風輕云淡的笑,“若我不是當事人,我都要信了姑娘的鬼話。這么會兒功夫就能編出這樣一套說辭來,姑娘不去寫話本子當真是可惜了,”
隨后他看向常玉虎:“玉虎,你是愿意相信撫養(yǎng)你長大的我,還是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編出來的瞎話?”
唐洛瑜聽他這么問,心中也明白他必然是急了,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勝利就在眼前了。
“我……”常玉虎也第一次有了遲疑,他相信相處十幾年的人,但是卻也沒法說服自己,不相信唐洛瑜的話,只是回轉頭去,定定的看著唐洛瑜,“我要證據(jù)。”
“證據(jù)就是,”唐洛瑜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當日他們幾人結拜,商議好在身上留下紋身,宋千里的紋身就在后腰處,是一直張牙舞爪的老鼠。”
“我綽號便是鼠王,知道我有這紋身的人不在少數(shù),”宋千里以為她會說出什么來,聽到唐洛瑜說是紋身的時候,他著實是松了口氣,“你不會用這個人盡皆知的事情來作為證據(j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