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以阿修，你是選擇跟我，還是爸爸。”
在妹妹家里，餐桌邊，三個人坐在桌旁。
以前，就有這樣很可笑的玩笑，爸爸媽媽你選誰？修一直覺得這種玩笑不好笑，每次都生氣。
但玩笑成真了。
“跟我吧。”
“跟我吧。”
妹妹坐在沙發上，戴著耳機，聽著歌，這些問題，五年前就聽過了，不想再聽。
兩邊家庭的情況大致了解了，修在墓園和苗圓已經說到了。
父親這邊，找的是一個年輕一點的女人，只比修大7歲，生了一個男孩，現在4歲了。
母親這邊，找了一個已經有個17歲女孩，年齡和阿柯相仿。
經濟方面差不多，但修也不需要這方面的支持。
“你們兩個，不能在一起了嗎？”
修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兩人面面相覷，然后搖了搖頭。
“我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我不能丟下那個家不管。”
“我也是，這點和你爸爸一樣。”
修轉過頭，看了看正趴在沙發上，雙腳搖著的阿柯，又轉回來。
“她上一次怎么選的？”
“她選擇自己一個生活，我們會給學費生活費還有房租。”
“所以六年……只有六年，什么都變了是嗎？”
修開始流眼淚，他的話語，夾雜著哽咽。
“爸爸對你的愛沒變，對你們兩個的愛沒變，你可以來，和我們一起生活。”
“而且你妹妹在你去找苗圓的時候說了。”
修的手，不停地換動作，來掩飾自己的悲傷。
“她說，哥哥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
“跟我一起？”
“是的，她選擇和你一樣，你要跟我，還是跟爸爸。至少有三個又會在一起不是嗎？”
在十年前的那個下午，七歲的阿柯和十二歲的阿修，在那片后山的樹林里。
“我就和你說了，別進來這個樹林，怎么樣？回不去了，動畫片也看不了了。”
“我只是想找那只兔子啊。”
“說到兔子，等我找到了，拿回去加餐！”
“哥，你不準說這種話！”
阿柯打了下修，但修也沒反應，只是淡淡的說。
“太陽要下山了，我找不到路回去。”
“哥！不要啊！”
妹妹開始大聲哭泣，抱著修，修走不了了。
“別哭了，再哭等下沒力氣走了。”
他蹲下來，用袖子抹了下妹妹的臉頰。
“這么可愛的小女孩，不能哭哦。”
“好的。”
這時，突然看到了那只兔子，正在遠處看著他們，然后一步步地靠近過來。
“你看，紅燒兔子在那，去吧。反正現在也回不去了，摸下兔子吧，然后在想怎么出去。”
修識趣地往后退了幾步，然后讓妹妹去靠近兔子，妹妹聽話往前靠近。
“兔子，兔子不要跑，我是善良的小女孩，來，來，來，我只是想抱抱你。”
妹妹蹲下，張開雙手。兔子仿佛聽懂了話，直直地撲到了妹妹的懷里。
“哥你看！”
“我看到了，你別靠近我，靠近我的話，兔子會跑的。”
說完，兔子從妹妹的懷里跳出來，往修的方向跑。
“我去，我只是開玩笑啊，我真的不想吃你啊。”
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兩步，直接摔倒在地，閉上眼睛，等兔子咬自己。
“它怎么舔我啊？”
“它喜歡你唄。”
“可能是想吃我。”
修抱起了兔子，然后乖乖地放在地上，然后馬上躲在樹后面，探出頭問。一副害怕兔子的樣子。
“那個，你還抱嗎？你不抱的話，我們走吧，我肚子餓了。”
“這不是你的加餐嗎？”
“我開玩笑的，你別說這些話，萬一它真咬我就不好了。”
兔子就在那呆呆地站著，嘴巴好像笑了？可能是修的錯覺。
“兔子小姐，你能帶我們走出樹林嗎？”
“你怎么知道它是公還是雌啊！”
“感覺！”
“好吧，那你怎么確定這只兔子不是路癡呢？”
“你真煩，修。”
“你不要叫我名字。”
兩人在這拌嘴，但兔子就站在不遠處。
“它好像叫我們過去啊。”
“那走吧。”
“真的能相信兔子嗎？哥。”
“反正最差的選擇就是到時候呆在原地，等爸爸媽媽他們來，這里的食物什么的，夠生存的，餓不死。”
說完修跟著兔子走，妹妹也牽著修的手。
“我相信你，哥哥。”
回到現實，一切變了，但一切又沒變，妹妹變得成熟了，但是還是需要哥哥和兔子來幫忙走出困境。
“一切變了，但還是有沒變的。”
“什么意思，阿修？”
“我那個幼稚的妹妹，一直沒變。”
修看向了沙發，沙發上的搖動的腳停了。
“我想給妹妹所有的愛，想讓她好好上學，好好談戀愛，好好生活，幸福地活下去。”
修堅定了什么的決心。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生氣她的惱，我想陪她一起經歷。我沒辦法去接受一個新的家庭。”
修站了起來，對父母說到。
“我選擇和妹妹一起，我們兩個一起活下去，一個新的開始。”
“那？我呢？媽媽呢？你的生活沒有我嗎？”
“我呢，修？也沒有爸爸？”
修搖了搖頭。
“我一直有你們，但明顯，你們的另一邊，需要你們的愛，如果我們選擇一邊，那會分走愛，你們得為新的家庭負責，我也要為我這六年，因為我六年不在而不改變的人負責。”
“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媽媽好像還想說什么，但是被攔住了。
“我和妹妹一起過吧。”
不知道什么時候，妹妹突然抱住了修。
“嗯，一起過。哥！”
妹妹的眼淚流了下來，她不想和哥哥一起去新的家庭。
“一起過，阿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