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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集

登樓賦并序

石心集 作家廢石 698 2022-10-08 11:08:31

  自古騷人多援雅意,每合離節必感斯文。甲午之年,時至清明。余歸鄉里,游舊日之逆舍,登幼學之故居。吟詠佳期,慕賞春華。及興時,烏云如聚,風煙如怒。翠柳瑟瑟,淫雨霏霏。使人貌悴神離。凄寒而徹骨,冷洌而銷肌。伏春雨之涼意,感極而悲矣!于是消憂解愁,醉飲達旦。及醒,乃作賦曰:

  泛舟浦以清明兮,路北上而歸居。順風蕩而追時兮,靠河濱以至鄉。懷故舊而登樓兮,攀寒階而扶欄。背斯宇而四顧兮,地軒敞而明曠。興起辭以吟樂兮,抱暮陽而攬江。忘所處而作歌兮,攜清心而酣暢。于是趨步瞻景,吟賞時光。小城深遠,道途通達。東接桃源,西臨管涔。南銜丹穴,北引昆侖。云車曲流,峰樓直矗。幽木仙蘭,扶巖挺翠。鸞鳥靈雀,抱木啼松。茸草新綠,清荷蓮角。華實盈野,禾苗蔽疇。使人相見心喜,顧盼唯驚。俄而風起,少焉云驟。聲紛雜而異響,珠瀝瀝而雨下。客鎖穹頂,四面俱風。使人凄寒徹骨,忉怛慘惻。斯時也,登高博望,極四方之浩渺,撫欄悲春,惜天地之昏蕭。

  嗚呼,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彭祖八百,唯存雨聲。仲宣樓賦,沉郁歸思之意,子安閣序,空發難酬之苦。堯舜已失,風俗不古。少年報恩,吳宮越廁。金臺荒敗,馬骨難收。憑軒流涕,哀杜老之深情。先天下而憂,惜范公之暖意。

  嗟呼,求之不得,何必憂思。韶華易逝,朱顏易老。故人難俱,舊友不存。聞笛思而悲向秀,到鄉孤而泣爛柯。官拜三公,南柯一夢。富比朱陶,黃梁未醒。或有甚者,李斯為相,身死刀戮。商君做宰,軀毀車裂。是以物有興衰,事有興替。巢父壺公,尚有容身之所,韓子楊君,客死它鄉之地。淡泊之人,且置田產,當修茅舍。閑歸三徑,吟賞菊花。老萊娛親,天倫戲子。亦甚快哉。周公夢蝶,五柳桃溪。聰慧達圣,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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