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低沉。
程時衍：“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時未：“有什么麻煩的？你媽媽是病人，我是醫生，應該的。”
程時衍：“我都知道。”
就算最初不太懂，后來也都明白了。
他媽媽從急診轉到了骨科，由骨科的徐醫生負責他媽媽的傷，所有事都是徐醫生管，他遇事就去找時未，就是給本就忙碌的時未添麻煩。
時未笑了笑：“既然感謝我，我能多點兩個菜嗎？”
程時衍：“可以。”
時未點了三菜一湯。
時未：“你媽媽出院了，你是不是也要開始找工作了？”
程時衍：“我最近跟幾個朋友約著吃飯，打算單干。”
時未點頭：“打工的確沒什么意思，給自己干活也能更積極。”
程時衍笑：“如果創業失敗，估計就不能天天請你吃飯了。”
時未抬頭看向男人：“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哪天吃不起飯了，就貢獻你的肉體，我愿意為你的肉體買單。”
程時衍斂了笑意。
三句兩句不理那檔子事，他就不懂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貪圖男色的女人。
以她的條件，睡什么樣的男人，都是對方占便宜，怎么就對他的肉體那么執著。
時未笑：“我開玩笑的。”
時未低頭吃肉：“你收留我的恩情，我都記著。以后真吃不起飯了，隨時來找我。我這工作還算穩定，吃飯錢總會有的。”
程時衍看著專心吃肉的時未。
他從來就沒搞懂過女人，更不理解面前這個想法異于常人的女人。
時未像是頭上長了眼睛：“別看我了，吃飯吧。”
——
急診科。
黃瑩：“很久沒見到姓程的帥哥了。”
趙陽：“這算是結束了嗎？”
時未難得回應了一次：“都沒開始，怎么結束？”
眾人看向噼里啪啦敲遺囑的時未。
“看來是結不了婚了。”
“趙陽，什么時候結賬？”
“還早呢！”
“這總得有個期限吧？不然你豈不是空手套白狼？”
“三年，三年為期，這總行了吧？三年后沒結婚，我給你們發紅包。如果之后兩人又結婚了，我也不要你們把紅包還給我，加在份子錢里給他們倆就行。”
時未聽著眾人的議論，心情有點復雜。
趙陽這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就喜歡當善財童子。
幾人議論著的時候，有人敲門。
“時醫生在嗎？”
時未抬起頭：“張記者，你怎么來了？”
上次多虧這位張記者，才幫蕊蕊籌集齊了手術費。
張鳴說道：“上次幫蕊蕊做的那個專題反響好，我們想做一個急診科的專訪。”
時未盤靚條順，個高腿長，氣質不俗，上次的采訪結束后很多人打聽她是哪個醫院哪個科室的醫生。
記者發現醫療的反響好，想要聯合急診科做一個專訪。
時未：“咱們很忙，怕是沒空配合你。”
話音剛落，方主任就過來。
方主任看向時未：“你形象好，專訪的事就交給你了。”
時未皺了下眉，但還是應了下來。
兩人去到會議室。
時未看著張鳴給她的單子。
做好準備后，她看向張鳴說道：“可以開始了。”
張鳴問道：“這么快？不再準備準備？”
時未說道：“你們做的功課很到位，這些問題都是常規問題，不需要什么準備。”
專訪開始。
時未條理清晰，談吐得宜，從容得一點兒都不像沒上過節目的人。
張鳴看著時未，眼睛發亮。
結束采訪后，時未準備回科室。
張鳴喊住她：“時醫生。”
急著回去的時未轉過身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張鳴問道：“今天辛苦你了，我請你吃飯吧。”
時未說道：“不用，醫院有食堂。”
——
時未還住在程時衍家。
她早出晚歸，甚至值夜班不歸，和程時衍見面的時間很少。
程時衍沒趕人，她就厚著臉皮賴在程時衍家。
難得休息日，時未往常都會找地方放松，但因為口袋空空，她就待在家里。
睡到中午出臥室，撞見程時衍。
程時衍：“休息日？”
時未：“嗯，休息日。”
程時衍：“我今天有約，不能跟你一起吃飯。”
時未點頭：“好。”
見時未這模樣，程時衍猶豫了下問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時未搖頭：“你跟別人有約，帶我不好。”
程時衍說道：“沈冰約我談總結。”
時未愣了下，好半晌后迷糊的大腦終于想起來沈冰是個什么人。
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說道：“等我會兒。”
時未去洗了個澡，換了身漂亮的裙子，又化了個精致的妝。
出來的時候在程時衍面前轉了個圈：“怎么樣？”
程時衍：“很漂亮。”
得到肯定，時未說道：“走吧。”
程時衍帶著時未出現在沈冰面前。
沈冰看見時未，心生惱恨和嫉妒。
她本來還想挽回一下。
戀愛這么多年，家人和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她和程時衍的關系，知道分手了都在問原因，她不厭其煩之下便起了復合的念頭。
程時衍帶著時未在沈冰對面坐下。
時未先發制人，主動解釋自己坐在這里的原因：“阿衍桃花旺，我不放心，怕他想吃回頭草，非要跟著來，不怪他。”
“阿衍？”
沈冰琢磨著這個稱呼：“夠親熱的。”
時未挽著程時衍的手臂，親昵地在他肩頭靠了一下：“熱戀期的男女朋友，不親熱怎么行？”
沈冰看著眼前這一幕，覺得刺眼極了。
沈冰看向程時衍：“我明白你那會兒的心情了。”
程時衍：“都過去了。”
沈冰：“我出軌一次，你也嘗過了別的滋味，算是打平了。”
程時衍沉默下去。
他做不到對女人惡言相向，沒有說話。
時未瞥了眼程時衍，看向沈冰說道：“關系存續期出軌，和分手后再戀愛，這可是兩回事。”
沈冰瞪向時未：“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時未譏誚冷笑：“要不是我大度，你以為你有能和阿衍說話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