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汶確實有些后悔。

　　【個別的十一人】病毒可以說是成功，畢竟在世界范圍內(nèi)有那么多人響應(yīng)，而荒坂賴宣更是其中的重量級。但它也同樣是失敗的，夜之城700萬人里相應(yīng)號召的不過區(qū)區(qū)2個半——那半個是之前殺身成仁的利爾·舒爾茨。

　　之所以稱之為半個，是因為利爾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反抗公司，他不過是單純的想殺死那個康陶的胖子，僅此而已。

　　張汶每次與素子喝完酒都會背對吧臺，看著夜之城紙醉金迷的街景。而這時候，素子就會把手搭在張汶的腿上一言不發(fā)：兩人都明白自己不屬于這里，所需要的不過是人以群分的安慰罷了。

　　而今天，奧特·坎寧安-1這個名字給了張汶當(dāng)頭一棒。命運絕對不會像先前那樣一鏡到底，而是大幅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并朝著未知的方向前進：原來的奧特從未到達過現(xiàn)實，看來有自己的加入，2077年將會很精彩。

　　“這就是你之前和維克多說到過的那個傳奇黑客？”素子道：“這女人的確很強，當(dāng)?shù)蒙蟼髌娴拿枴！?p>　　素子還想說些什么，但她的網(wǎng)絡(luò)通訊不合時宜的響起迫使她重新組織語言道：“弗里蒙特又在找我，那這個叫奧特的怎么辦？”

　　“我在大廈的應(yīng)急通道，別掏槍。我已經(jīng)到了。”

　　張汶說話間已然越過應(yīng)急通道的大門站立在素子身旁。他摘下自己的光學(xué)迷彩對著眼前的女人微笑道：“你好啊，奧特。我就是你要找的純粹種張汶。這件事已經(jīng)和素子沒關(guān)系了，她還有事情要處理。一起走嗎？”

　　奧特震驚的看著張汶身上的裝備，心中明白這是連軍用科技都沒順利掌握的尖端技術(shù)。這兩人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秘密！張汶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奧特·坎寧安的？

　　“我不是——”

　　“別狡辯了，奧特。”張汶道：“我比軍用科技都了解戰(zhàn)爭思維，它記錄了你的資料。奧特·坎寧安-1，沒錯吧？”張汶說完后和素子對視一眼，后者在入侵了弗里蒙特的眼睛后走進辦公室——三人都站在門口，只能這樣做。

　　奧特看著辦公室的感應(yīng)門，心中的僅有的防線也隨著張汶的話語土崩瓦解了。但她又以另外一種方式安慰自己：這男人成略在胸，想必面對藍眼睛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沒錯，你說得對。我是來找你合作的。”奧特嘆了口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它的計劃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如果想要破局，我建議立刻動手。”

　　“先去找個地方談一談吧。”張汶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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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就是這樣。”弗里蒙特對素子道：“一定要找到那個叫吉米黑咲的超夢商人并將他就地格殺——高杉昌弘一定會再次作案，這種精神病不到身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明白了，部長。”素子微微頷首：“那么您希望派誰解決？公司快速反應(yīng)部隊還是軍統(tǒng)特工？您大可把這件事交給我，您知道的，我曾經(jīng)打過3個月的游擊戰(zhàn)和巷戰(zhàn)，對此頗有心得。”

　　“暴恐機動隊。”弗里蒙特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們有NCPD的操控權(quán)，軍統(tǒng)特工已經(jīng)做好為荒坂公司的股東產(chǎn)生意外的準(zhǔn)備。本來我不打算用這個殺手锏的，可事況緊急，我不得不這樣做。”

　　“請你立刻聯(lián)系多蒙·卡修。”弗里蒙特道：“我們需要樹立一個榜樣。雖然高杉昌弘背后的故事不能被發(fā)掘，但是他本身就代表著荒坂的錯誤——反擊的時候到了。”

　　“您的意思是讓他來競選市長？”素子作為一級情報官，她的權(quán)限之高自然無與倫比：“可是我的戰(zhàn)友并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不需要什么經(jīng)驗。中國有句古話，【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弗里蒙特將后背靠在躺椅上：“他是我們軍用科技的軍人。在輿論陣地上，我們已經(jīng)落后荒坂太久了，這件事情也算因禍得福。”

　　“了解。”素子點頭道：“那我去抓吉米黑咲，手下的人我不是很放心。”

　　“麻煩你了。”弗里蒙特說著站起身想要和素子握手：“等這次風(fēng)波過去后，我父親就會坐鎮(zhèn)夜之城，這個地方軍用科技勢在必得，我們一定會恢復(fù)美利堅合眾國的榮光。”

　　素子并未做出和弗里蒙特相握手的舉動，而是微微側(cè)身：“那我現(xiàn)在就去殺掉那個超夢編輯師，請您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話音剛落便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弗里蒙特。這男人怔了一會，倚在辦公桌上掏出一支雪茄點燃感慨道：“這才是帶刺的玫瑰啊，我喜歡。”

　　“剛才那個倒霉上司和我說要推選你為夜之城的市長。”素子走進電梯：“馬上弗里蒙特就會下調(diào)令，軍統(tǒng)已經(jīng)和網(wǎng)絡(luò)監(jiān)察打好了招呼，它們出動了戰(zhàn)爭思維尋找高杉昌弘，那家伙馬上就要被就地正法了。”

　　“正中下懷。”張汶正與奧特前往咖啡店的路上，聞言樂道：“天時、地利與人和三者兼?zhèn)洹Ｎ冶救擞熊娍谱鰮?dān)保；荒坂那邊隨著賴宣的上臺，放射粉塵消除機械這樣的籌碼足夠使荒坂公司對此事視而不見；夜氏集團有我們的內(nèi)鬼。”

　　張汶如數(shù)家珍，嘴角上揚的道：“革命就要開始了！素子，我真的好興奮啊！賴宣的行程你看了嗎，什么時候到？”

　　“2077年的2月份。”素子說著拿出鑰匙對準(zhǔn)了她的草薙刀——后者的大燈閃爍兩下，引擎的轟鳴聲像炸雷一樣回蕩在地下停車場里：“還有3個月。”

　　“雖然高杉昌弘是個殺人狂魔，但我看了他的卷宗，實際上他也是個可憐人。”素子騎上摩托駛出了軍統(tǒng)科技總部大樓：“你要怎么辦？”

　　“我會和他交流的，你放心。”張汶神色認真：“如果往后應(yīng)召病毒的都是這樣的人，那么在夜之城發(fā)動人民群眾的行為基本可以宣告破產(chǎn)了——實際上，夜之城外響應(yīng)號召的都是之前的革命軍，我不得不承認希洛克說的對。”

　　“什么？”

　　“讓世界改變的永遠只是那一小撮的天才。”張汶向奧特擺了擺手站定身形：“光靠愚民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古中國不是有劉邦和朱元璋嗎？”素子問道：“為什么你要這么說呢？”

　　“劉邦建立漢朝，漢初三杰功不可沒；朱元璋所書【我本淮右布衣】，不也是建立在劉伯溫、李善長與徐達的輔佐之上嗎？至于陳勝、吳廣，不過是開創(chuàng)起義的先河罷了，這種人并不能改變世界。”張汶抬頭望向夜之城的黑夜：“荒坂賴宣是個天才，而我只不過是踩著高蹺的人。”

　　“無論怎樣，必須對這世界做出改變。”素子嚴(yán)肅道：“這也是我支持你的原因。”

　　“謝謝。”

　　“先不提這個了，我覺得我不該進軍統(tǒng)的，當(dāng)初信了你的鬼話。”素子也有自己的小脾氣：“你怎么補償我？”

　　“哈？？？”

　　“弗里蒙特那家伙追女人的手段太肉麻了，他真的沒和女人接觸過么？這家教也太好了吧！”素子賭氣道：“霸道總裁的橋段發(fā)生在現(xiàn)實真是糟糕透啦！”

　　“說實話我沒談過戀愛，我哪知道怎么補償你？”張汶傻眼道：“要不我給你上個Buff……喂？”

　　素子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她把摩托停在吉米黑咲藏身處的巷子里懊惱的拽了拽頭發(fā)：

　　“給這對倒霉父子植入記憶算了，想攻略我還早著呢！”

　　素子這樣下定決心，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