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后院,果然看見了以為老人,鏡心猜想,他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徐大夫。
盡管有青年帶領(lǐng),但他內(nèi)心還是有些緊張,這位徐大夫會不會真的因為幾顆藥草為自己看病呢。
“徐老。”
隔著有些距離,青年便開始呼喊。
老人手里端著一些藥材,轉(zhuǎn)過身看來:
“怎么了?”
這時,青年帶著鏡心已經(jīng)走到老人跟前,他對老人說:
“是這樣的,這位朋友手里有你要收集的藥草,所以我領(lǐng)他過來見你。”
“噢,有藥草啊,那你直接收下不就行了,還專門往我這里跑什么?”
青年笑道:“還有其他一些事要找你。”
“什么事啊?”
老人淡淡問道。
“他希望能以藥草換徐老給他看看病。”
“看病?”
徐大夫稍微感到意外,不過也沒太在意,再次開口問道:“黃小子和于丫頭不在嗎,怎么不去找他們?”
“哦,他的情況似乎有些奇怪,徐叔和于姨都真查看不出具體。”
“他們兩人也看不出來?”
“是的。”
老人倒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要知道這兩人可在這家醫(yī)館待了不少年月,雖然說醫(yī)術(shù)比不上他,但也深得他的真?zhèn)鳎瑢こ?床∧鞘墙z毫不成問題,就算一些復(fù)雜病情,二人絞盡腦汁一番,也不是不能夠處理。
“就是你嗎?”
徐大夫目光終于落到了一旁的鏡心身上。
“嗯。”
鏡心簡單回應(yīng)。
“藥草帶了沒,讓我看看。”
見老人這么說,鏡直接將東西遞了過去,老人拿在手里看著,說道:
“年份還勉強可以,不過就是數(shù)量有些少。”
聽他這么說,鏡心內(nèi)心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心想這位徐大夫該不會看不上這點藥草,不同意給自己看病吧,因為從接觸看來,這位徐大夫看上去不是很平易近人的感覺。
一旁的青年則說:“徐老,這位小兄弟家境不好,好不容易才采到的這些,也經(jīng)常來我們店里交換藥材,你看可不可以……”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語,卻讓鏡心很是感激。
“行吧,先去大堂等等,我待會過去。”
老人深呼出一口氣,將藥往一旁隨便一扔。
聞言,鏡心大喜,青年的神色也稍微一松。
他沖鏡心笑到:
“走吧。”
于是,鏡心與青年按原路返回到之前的地方。
“這次謝謝你了。”
鏡心沒有掩飾,對青年說道。
青年則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值一提,況且這是自己付出了東西,不然就算我?guī)氵^去,也沒用。”
“對了,我看你也不想患病的樣子,怎么會想著找人看。”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知道怎么說,不過之前有一個人告訴我,讓我找大夫看看。”
“這樣啊,那你可知道那是一位什么人,會不會是他在騙你呢?”青年若有所思后開口。
“應(yīng)該不會。”
對于青年的疑慮,對別人來說不是沒有可能,不過鏡心并沒有將撞鬼的事情告訴他,他也自然不會知道其中的緣由。
“眼下說這些有些多余了,待會徐先生給你親自把脈,自然清楚,不說這些了,你先和我講講武學(xué)境界上的事情唄。”
原來,青年曾經(jīng)也是一個擁有武學(xué)夢想的憧憬少年,本來也打算去一些武學(xué)門派求學(xué)入門,不過都沒有得償所愿,之后四處漂泊下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到處找活干,最后來到了這家醫(yī)館,據(jù)他說當(dāng)時還是因為徐大夫一行人的馬車翻倒,一車貨物落了一地,他一個人搬了兩三個時辰才換來的。
二人閑聊了好一會,徐大夫終于從里面出來。
走到桌邊坐下,青年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徐大夫慢悠悠喝下后,才看向鏡心,說道:
“將右手放過來。”
鏡心聞言,很快就將右手遞到徐大夫面前。
他放下茶杯,兩根手指探向鏡心手腕處脈搏,過了一會,開口說:
“換另外一只手。”
鏡心依言照做。
徐大夫繼續(xù)之前的舉動。
再探尋過后,他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詫異。
“怎么了?”
一旁的青年自然注意到他這個神態(tài)。
然而徐大夫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轉(zhuǎn)而抬起鏡心的眼皮,似乎在仔細(xì)觀察鏡心的瞳孔,接著另一只眼,以及口腔。
最后,還檢查了一番鏡心的心跳。
“怎么樣了?”
待對方徹底停下舉動不再查看時,鏡心才疑惑問道。
“準(zhǔn)備后事吧。”
老人的話語不含半點感情。
一時青年還以為他是在說笑。
“徐老,你可真幽默。”
“怎么,你認(rèn)為我是在開玩笑?”老者的神色依舊不含半點熱情。
“難道……不是嗎?”
這么一副情態(tài)也給青年整不自信了。
鏡心坐椅子上,看著青年和老人的說談,心里逐漸沒底,開始沉重起來。
“哼,他呀,已經(jīng)半只腳踏進鬼門關(guān)了,有功夫在這跟你磨蹭,還不如想想怎么處理剩下還活著的時間。”
老人的話語,如若晴天霹靂,炸響在鏡心腦海。
他沒有懷疑,因為之前已經(jīng)有過經(jīng)歷,只是當(dāng)再次徹底確定后,失落是難免的。
“這……,這怎么可能。”
一旁,青年滿臉無法置信,他道:“我看他氣色并不差,現(xiàn)在也很年輕,不像大病纏身的樣子啊!”
“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多去了。”徐大夫沒好氣撇了青年一眼。
“那他……”
青年似想再詢問什么。
老人看出他的想問什么,直言不諱開口:“還有兩三年活頭,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馬馬虎虎。”
聞言,鏡心眉頭不禁鎖起,這話和自己最初聽見那句話相似,雖然時間上有差異,但無疑都在表露一個意思,他真的命不久矣。
不知道怎么,明明是在屋里,今天的天氣不是很熱,窗戶大開,外面不時有風(fēng)吹拂進來,顯得也有些涼快,但他的額頭卻在此刻滲出了汗珠,似乎也在啟示他,自己真的重病在身。
“那大夫可有辦法醫(yī)治?”
盡管從之前的話語中已經(jīng)能聽出一些其他意思,但鏡心還是詢問道。
“沒有。”
老人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情緒。
他又開口道:“也不怕告訴你,老夫從醫(yī)大半生,從沒有見過你這種癥狀,甚至連聽也沒有聽說過,更別提如何醫(yī)治。”
“那大夫可知道有沒有其他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能治這種病?”鏡心仍舊不死心。
“哼,沒有,老夫說的就是最準(zhǔn)確的結(jié)論,即使有比我醫(yī)術(shù)更好的大夫,也根本不可能改變你現(xiàn)在的狀況,而且,在這齊安地界,老夫的醫(yī)術(shù)雖然說不上名列前茅自認(rèn)第一,也不認(rèn)為會差到哪里去,你呢最好還是按照我說的,盡早準(zhǔn)備后事的好,否則,留下一堆事沒解決,那才叫真的悲慘。”
一旁的青年,對老人這番話著實有些不悅,按他想來,一個年紀(jì)不小行醫(yī)問診的大夫,不是更應(yīng)該心懷謙遜敬畏生命嗎,怎么一副老氣橫秋,不盡人意的態(tài)勢,就連面對一個將死之人,也這般一副高高在上,指手畫腳的模樣。
鏡心不語,老人則不打算在這里浪費時間,直接去了后院。
“不用在意,或許有人能幫你也說不定,可以去其他有名的大夫那里嘗試一下。”
青年拍了拍鏡心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嗯。”
鏡心輕聲回應(yīng)一下,并沒有真的放在心上,別說有沒有人能幫他,就算是有,那恐怕花費的金錢也是一個龐大數(shù)字。
他現(xiàn)在連找個大夫把脈都得讓人幫忙求情,如何去找那些名氣更大的大夫讓對方給自己治病。
或許這已不能說是病,別的不說,光是那夜晚碰見的老道士,對方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情況,即使他說自己不是大夫,也明顯比當(dāng)下這位徐大夫高明不知道多少,那人都沒辦法,再找其他人的希望無疑渺茫。
鏡心站起身,青年開口道:
“要離開了嗎?”
鏡心點了點頭。
青年笑著說:“以后采到藥的話,盡管來找我,喚我名字即可,我叫許釀。
“許釀……”
鏡心輕念著這個名字,他轉(zhuǎn)而一掃臉上陰霾,面向?qū)Ψ秸f:“對了,你既然在這里干活,那知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好吃的食物。”
“怎么,想感激我,請我吃東西啊。”
青年面含笑容一下提起了精神。
鏡心道:“喂,想什么呢,我比你還窮,這種事你也能想得出來?”
“那你打算吃獨食啊?”
“給別人買的。”
“哦!這樣啊,是家里人嗎?”青年詢問。
“嗯。”
“好說,還問什么,我直接帶你去。”
“那你不用干活了嗎,徐大夫會不會說你?”
“干什么活,反正也沒工錢。”
“沒工錢?”這個明顯出乎鏡心意外,他又問道:“那你……?”
“我呀,在這只是混口飯吃,錢也是靠其他路子隨便賺點。”
“那其他那幾人和你干活的青年也是一樣?”
“不是,他們是真正學(xué)醫(yī)的,和這里那兩名大夫的關(guān)系不淺,每個月有不少銀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