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鼎靠著王廷行的背,他聽到了李欽相剛才說的“項家、黨家那幫人最近有動作……”,
于是睜大眼睛看了那幫地窩子,覺得悉悉索索確實有著動靜,只是他懶得去仔細聽。
這九月中旬的天,他實在冷的他想要把耳朵拽下來放褲襠里暖暖,悶著頭貼在李欽相的背上,腦子里卻是自語道著……
“佑哥兒這腦子,啥時開竅了?俄滴錘子啊,念了幾年書這嘴巴子就這么歪?真成了秀才公了?賊他媽,我當年為啥不跟著宋矮子好好念書咧!”
……
天還沒有亮開,李佑已經早起,趁著這個時候饑餓感還沒上來,他出門在礦區(qū)里跑了兩圈,順道抱了幾個大石頭,測了測身體狀況。
雖然天氣有些寒冷,不過空氣極為新鮮,遠遠不是后世被污染過的大氣層可比,滿滿的空氣從他的鼻腔進入肺部,使得他的肺部產生了急劇的變化,
神經末梢也是變長,同時肌細胞變長,肌纖維也是長了原先的兩三倍,收縮幅度越來越大,澎湃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之間,讓得李佑瞬間感覺到力量爆棚。
“起!”
八十多斤大小的藍鐵石,李佑輕松就能是舉起。
“看來力氣還真是大的可怕,就是不知道大了多少!最近真的是天天餓的慌……”
李佑自負地覺得他這身氣力,不說堪比項羽,但也絕對是驚世駭俗,可是如今肚皮空空,吃的太少,他很擔心再這樣下去,連弓弦都拉不開!
這一具身體幼時就進行了開骨打磨,身子骨不僅結實,更有一身扎實的武藝,再加上這莫民奇妙變大的的巨力,在這亂世之中,這是他最大的本錢,所以李佑不敢將其給荒廢了
他揉了揉肚子,便去燒了些熱水,然后去看了項英等傷號,比較驚訝的是那齊景坤竟是退了燒,而且神智也慢慢清醒了,看這樣子是能活了。
一切忙完,裕爭春已經帶著一眾“學生”在院子門前坐定了,人人手持一截竹棍,用手早都將面前的沙地壓得平平整整,方便書寫,看到他們這樣求學的態(tài)度,李佑心里一時感慨良多。
特別是小橘子,頭發(fā)亂的像鳥窩,此刻認真地攥著小拳頭,將面前的小塊地方錘得平平的。
李佑看他可愛的樣子,心里發(fā)軟,拽了一截藤條,走過去笑嘻嘻地將她抱在懷里道:“小橘子啊,你這頭發(fā)這么亂,不如讓我給你剪了去吧!”
“好啊……嘻嘻……”
李佑手撓著她了,一時她咯咯笑著道:“那……那就剪了去吧,剪得光光的,像太陽一樣圓乎乎……”
“哈哈……那怕是不行,你的頭可是個尖的,多半會像個光溜溜的大蘿卜!”
“啊,尖的啊,為什么我的頭不是圓的啊?”橘子一下子聲音有了哭腔。
李佑也是被她的童真給逗到了,忙安慰道:“尖得才聰明,圓得都笨,你看他們多笨,筆畫都沒你寫得好!”
“真的嗎?咯咯……”小橘子一下子破涕為笑,臉上還有了些得意。
幫她綁了兩個丸子頭,李佑端詳片刻,看著她黑黑得小圓臉上貼著修長的眉、荷花瓣似的嘴,高挺的鼻梁像是山脊一樣,將小臉分得對稱分明,只是因為過于瘦黃,讓得大眼眶深陷了進去。
“小橘子真漂亮!”
李佑忍不住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直白的話和大膽的親昵,讓得曾阮、煤蛋兒、宋柏舜、裕爭春、大牛,都是別過臉去,
唯有宋曼、小娘、珠子三個面色微紅,有些不適應,但個個心里卻極為羨慕橘子,說到底都是一幫小孩子啊。
唯獨黑溜子沒心沒肺樂呵著,他也有十三歲了,一天到晚沒心沒肺傻乎乎的。
至于幫廚的小娘,今年八歲,那日聽到田四死了,哭了一晚上,肯定不是哭田四,而是哭她的弟弟,她弟弟今年春上,被田四給用石頭給砸死了。
放下小橘子,李佑迅速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臉,剛開始“上課”,礦徒鹽奴,都陸續(xù)從地窩子爬起了,可是他們并沒有直接去干活,因為山匪還沒“上班”呢。
所以便都是起身看著這邊,沒一會兒山匪也都從耳室陸續(xù)出來,一小部分人,并沒有急著驅趕礦徒鹽奴們干活,就那么坐在裕爭春等人不遠處。
聽著李佑帶他們讀書,有些山匪,甚至嘴巴蠕動著,想要一起開口念,可是又不好意思。
這一切李佑都看在眼里,教完了書,他就和裕爭春一起準備去錢承志的木棚,而其他小孩,都是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去了。
因為有了李佑這個先生,山匪對這幫小孩都友好了許多,基本上沒有像之前動則打罵的現象了,雖然他們還是餓肚子,還是干著苦累的活計,不過精神狀態(tài)上都比之前好了一點點。
李佑中午不是去鐵匠戶那里觀察煉鐵,就是去鹽場看灶戶熬井鹽,晚上回來給一眾礦徒和山匪說書,不過他最近沒有在說什么《江湖豪客傳》(水滸傳),
他覺得《水滸傳》本身就是一幫社會渣滓的集合體,至于什么“替天行道”“殺富濟貧”“梁上君子”等,完全是大多數土匪的精神慰藉,只有這些道理的背書,他們殺人放火才覺得心安理得,被殺頭的時候才能豪氣沖天地喊出一句“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
因此李佑直接說的是岳飛,也就是《清忠演義說本岳王全傳》。
這樣的一個新鮮故事,自然是迎來了南山所有人的喜愛,眾人聽得津津有味,特別是黑溜子、裕爭春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在背上刻上“精忠報國”四個字,可實在這幾個字太難,李佑還沒給教。
今日李佑并沒有去采摘草藥,而是直接去了灶房。
“算算日子,今天也是已經有七天了,之前培養(yǎng)的青霉菌不知如何了?”
李佑一邊想著一邊已經進了灶房,沖著邢氏、王氏打了招呼,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五個陶罐。
罐子里的青霉菌已經融入了培養(yǎng)罐子中,乳白色的米水,也是有漸變綠色的意味。
“還算可以!”
李佑欣喜地取出了些干凈的棉花,作為過濾棉,一絲不茍地將兩個陶罐中的培養(yǎng)液進行過濾。
過濾后,李佑又為邢氏要了些所剩不多的菜籽油,用麥桿小心翼翼地加入菜籽油,這樣做是用來溶解脂容性物質,因為青霉素是水溶性,所以油下面的水,是會溶解了青霉素的。
兩道工序做完,李佑歇息了片刻,囑咐王氏燒些熱水,將兩個陶罐還有他削好的一些竹節(jié)、竹筒,洗干凈煮水消毒。
他則是又用小勺子慢慢地把上層的油和脂弄掉,剩下下面的水,加入了些灶臺下的草木灰充當活性炭。
古代用草木灰燼來止血消毒,就是讓產后的婦女坐在燒過的灰燼上,后世李佑所在的偏遠貧困的農村,一直還保留這種一習慣,俗稱“坐灰”。
碳會吸收青霉成分,罐子里的液體會被吸干。
李佑將這些“活性炭”放入自制的竹筒“分離管”,這竹筒他削的上端開口大,下端開小口,這樣方便他進行收集。
他并不著急,他將三節(jié)竹筒用邢氏燒開水在鍋蓋上積存的蒸餾水,進行清洗,這里只能用蒸餾水洗滌,否則就沒用了,會污染掉的。
再往里面倒入了一些醋,充當酸性水,最后在將堿用水化開,再次注入洗滌。
這時候竹筒下方出口,已有液體開始滴落,沒有宣紙的李佑,只好鋪了些之前撕扯自己里衣的一些白布,為了防止浪費,李佑又在竹筒下端出口塞了些過濾棉,用來減小流速,
大約三滴左右,李佑便是挪動一下白布,這樣白布上便是布滿了許多青色的點滴印痕,像是蠟滴一樣凝結著,這便是他收集的青霉素了。
光是三節(jié)竹筒,他就收集三十二顆(滴),在太陽下曬干,就是三十二顆“盤尼西林”了。
當然還可以重復精制,進一步提高青霉素的濃度,不過李佑覺得沒多大必要,當下人們的身體,對于抗生素完全沒有什么耐藥性,只要一點點,藥效都會強的離譜。
不過這樣的操作,即無試管刻度分量,又無試驗比對佐證,李佑對于這自制的盤尼西林,完全沒個把握。
將白布曬好,李佑決定在齊景坤傷口上取出一些濃水,濃水中肯定是有葡萄球菌的,這些葡萄球菌用培養(yǎng)基培養(yǎng),將不同的青霉涂在葡萄球菌培養(yǎng)皿上……
若是幾天后,葡萄球菌只在所涂的青霉素周圍生長,那么說明他制作的盤尼西林是有藥效的。
其實也可以用尿液進行檢驗,不過李佑還是覺得不把穩(wěn)。
“不知道這個能不能治武諸葛的糖尿病?”
李佑皺眉想了想,自語道:“救個屁,能救也不救,這種渣滓就應該被活活折磨死。”

洋蔥真是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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