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羽舉起左手，笑著打了個招呼。

　　這是一個兩端通透的山洞，左右兩邊是不停呼嘯著的風和飛舞的黃沙，外面的可視距離很短，山洞里面有一些昏暗。

　　被稱為“主教”的男人回過身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山，是一名牧師，所以他們都叫我牧師。”

　　“唐果。”唐果笑著對山洞里的眾人打了個招呼。

　　“白羽，我們是傳媒工作者，你們也可以叫我們上將。”白羽換了一只手重新打了一個招呼。

　　“為什么是上將，你們是當兵的？”陳山疑惑問道。

　　“因為我們就是大家俗稱的水軍，有組織的水軍那不就是海軍嗎，海軍上將。”白羽咧開嘴笑了，坐著的十幾人秒懂了他的意思，憋不住笑了起來。

　　陳山不太愛開玩笑，但還是尷尬的跟著笑了笑。“你們的視頻已經在奧德龐克傳開了。大大小小的組織基本都同意你提出的協議。”陳山帶兩人去旁邊空著的墻邊看著墻坐下。

　　“這里現的人想法一致，都想盡快返回現實世界。”陳山介紹著，山洞里的眾人對白羽點著頭。

　　“我坐標的關鍵詞‘白羽，文德路’，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聯系。”白羽說道。

　　“神父，陳山”，陳山答道，“你們有什么進一步的計劃？”

　　唐果攤了攤手，“一直被不想回現實世界的人追殺中，暫時沒有什么計劃，不如先說說你們的計劃。”

　　“我們目前打算先在第八區之外的邊緣地帶獵殺足夠的意識聚合體，積攢足夠的力量。”六只白色蝙蝠從陳山后背飛了出去，“這些蝙蝠可以幫我探查附近的意識聚合體。”

　　“為什么排除了第八區。”白羽想從陳山口里打探一些第八區消息，免得到時候碰壁。

　　“有去過第八區嗎？”陳山問道。

　　“有匆匆去過一次。”唐果答道，“很陰暗，很壓抑。”

　　“第八區原初之地和第六區貪眠之地很像，但貪眠之地有小范圍的安全棲息地。而第八區沒有，意識聚合體可能會出現在第八區任何一個地方。意識聚合體之間會相互打斗吞噬進化，所以第八區要比其余七區危險得多。”陳山曾在第八區釋放數十只蝙蝠查探過，深知那里的狂亂遠超其余七個區。

　　“你也搞不定第八區的意識聚合體？”白羽看了看手里的長刀，想起沈誠的話，心想著小子這么不說話了，是拍被陳山發現？

　　“那倒不是，只是效率太低。打斗會引來了附近其它的意識聚合體，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前七區狩獵要安穩得多。”陳山的語氣很自信。

　　“剛剛襲擊我們的灰色金屬人也是在第七區邊緣活動的意識聚合體？我記得他喊了一句七號，他們似乎有編號。”唐果問了一句，有編號的意識聚合體如果是某個組織，那事情可就麻煩多了。

　　山洞里的十幾個人面面相覷，互相詢問。

　　“人形的意識聚合體并不稀奇，不過還是第一次聽聞有編號這么一說。”陳山在腦海里回憶著。

　　“獵物找著了。”陳山報了幾個坐標，里面的十幾人分成了五個小隊，包括剛剛的黃外套女孩，一共有五個人胸前帶著銀色十字架，傳送出發。

　　“現在意識世界里有多少跟你們一樣的狩獵小隊？”唐果打量著那些傳送走的人，好奇地問道。

　　“現在還不多，但人數在快速提升。剛到第二區圣十字聯邦就有人在招募隊員，我是從那兒知道的。你們呢，你們是從哪里知道的。”陳山問道。

　　“我們在第四區邊緣遇到了一個獨行的獵人，他告訴我們的。”白羽還不想把沈誠的事透露出來，隨口編了句話。

　　鬼扯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是每個傳媒人的基本素養，這種半真半假的話白羽說出來都不帶停頓的。

　　“如果你們暫時沒有計劃，我倒是想請你們幫個忙。”陳山眼神真摯地看著兩人。

　　白羽、唐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什么忙。”白羽問道。

　　“去其余區域整合同樣想返回現實世界的狩獵小隊，將大家聯合起來。沒有人比你們更合適做這件事，帖子和宣言已經傳開了，你們現在可是這兒的‘KOL’。

　　KOL，Key Opinion Leader，簡稱KOL，是營銷學上的概念，一般指關鍵意見領袖，在如今網紅和網上公知泛濫的年代，這個詞開始變得貶義。

　　唐果笑了笑，“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們還是罵我們。不過傳播確實是我們本職工作。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牧師先生，傳播某種意義上跟傳教差不多。”

　　陳山尷尬地笑了笑，調侃得太明顯了點，不過很快眼前尷尬的大漢想明白了唐果話里的話，“你的意思是建個‘教堂’。”

　　唐果點了點頭，“沒錯，用懷表的刻度在安全的城區租幾家店面，貼上招募隊員的廣告，和類似‘聯合起來，重返現實世界’的標語。”

　　陳山激動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也許，已經有人把教堂建好了，只要大家遵從安全棲息區停戰協議，想返回和不想返回還有中立者都可以建立自己的地盤。維護安全棲息區的治安符合中立者利益，整套規則運轉起來不難。”白羽眼珠打著轉轉，琢磨著計劃的可行性。

　　“所以，到時候交換坐標關鍵詞就可以了。”陳山松了一口氣，看來已經不需要自己打點一切了。

　　“糟了。”陳山皺起眉頭，“125673，344892，4。我的小蝙蝠被逮住了。”

　　三人傳送到了附近一處峽谷之中，空氣里滿是飛舞的黃沙，三人一抬頭，發現遠處天上的一頭獅鷲一爪子勾著白蝙蝠放到自己的嘴里。

　　獅鷲身長大約有三米，吃完白蝙蝠的它有點興奮，一爪子下去，拍得山體上那些風化的巖石都滾落了幾顆。

　　陳山釋放出剩余的蝠群，大約三十幾只，蝠群尖叫著著朝獅鷲飛了過去。

　　蝠群分成了三個小隊，一隊在獅鷲身前吸引注意力，一隊在獅鷲身上騷擾，一隊攻擊獅鷲的尾巴，那是獅鷲全身毛發最薄最容易攻擊的地方。

　　在陳山的身邊，這群蝙蝠似乎有了意識，閃轉挪騰，獅鷲爪子撲來撲去但是再也抓不到一只蝙蝠。

　　三隊蝙蝠配合很默契，獅鷲一邊用爪子撲眼前的蝙蝠，又一邊用翅膀驅趕撕咬身軀毛發的蝙蝠，尾巴也在不停拍打，手忙腳亂。

　　在三人的注視下，獅鷲身軀上那些黃沙色的毛發就被蝙蝠用嘴咬著扯了下來，一落下就風吹得東飄西飄。

　　幾只蝙蝠用爪子死死勾在獅鷲背上，用嘴在裸露的皮膚上吸它的血。

　　這是獅鷲尾巴撓不到的地方，而且它的尾巴也已經被蝙蝠的小爪子劃得傷痕累累。

　　“看來要得手了。”白羽看著動作顯露疲態的獅鷲說道。

　　憤怒的獅鷲貼著山體邊緣飛行，把吸附在它軀體的蝙蝠上一一刮落，一同落下的還有山體上的風化巖。

　　它揮舞著翅膀想離開，逆著風的方向飛行。

　　峽谷里的風很大，獅鷲飛得吃力，但小體重的蝙蝠逆著風更加飛不動。

　　“還想跑？”陳山哼了一聲，將三隊蝙蝠整合在了一起，爪子勾著爪子，排成了三角陣型，跟在獅鷲身后飛行。

　　聯合起來的蝠群動作整齊劃一，仿佛陳山控制下的大鳥，馬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