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付費嗎？”路明非問出了一個很致命性的問題。

　　“呃，”小魔鬼路鳴澤的眼珠子滋溜一轉，“只需要四分之一的……”

　　“打住！”路明非連忙截住他，“收費我沒興趣，我只喜歡白嫖！”

　　他感覺路鳴澤是不是搞錯了銷售對象。向他這個無敵的戰神推銷力量，這不就等同于你一個銀行放貸的小職員，跑去比爾·蓋茨的面前問他，蓋茨兄弟，最近缺錢不，哥放點款給你要不要？

　　你想完成Kpi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人家壓根兒就不缺，你說你這不純粹來添亂嗎？

　　“呃……”路鳴澤傻眼了，感覺自己確實說出來的話似乎有點不對勁，他撓撓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好吧，原本我是要收費的，現在給你免費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路明非說，“你說說你這力量有啥用？”

　　“幫你尋回自我！”

　　“你又在當謎語人了是吧？說人話！”

　　路鳴澤撓撓頭，心說哥哥現在還真是難搞定，“激活血脈力量，呃……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還能給斷矛補充能量。”

　　“喲，不錯嘛，還能充電？”路明非挑了挑眉毛，能充電的弟弟就是好弟弟！

　　“可不是，還是持續性充電呢！”路鳴澤驕傲的說。

　　“好吧，總算有點用了。”路明非無奈。

　　“喂哥哥！你怎么總是很嫌棄的樣子！”

　　“你不懂，我是老懷欣慰。”路明非帶著家有兒女初長成的口氣說。

　　“你騙鬼呢！”小魔鬼氣急敗壞。

　　路明非心說不就是騙鬼么……

　　“咳咳，你這力量怎么用啊！”路明非連忙轉移話題。

　　“想用了就喊我，隨叫隨到！”路鳴澤生氣的撇過頭。

　　“那還真是業界良心。”路明非忍不住夸。

　　“沒辦法，誰讓你是我親愛的哥哥呢？”

　　“真不明白，你說你和昂熱費這么大精力幫我為了啥，目的呢？”路明非瞟了他一眼。

　　路鳴澤黃金般的瞳孔里流淌著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著火的鏡子，他嘆了一口氣，用充滿悲傷的語氣說道：

　　“復仇！”

　　復仇？

　　路明非的所有意志在一瞬間被那火光吞噬了，他全身猛地一顫，仿佛瀕臨絕境般，身體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猛地往后閃去。

　　“哎喲！”芬格爾的慘叫聲響起。

　　路明非神智清醒，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路鳴澤的夢境。

　　他看到芬格爾正抱著腦袋蹲在旁邊，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行人腳步聲、汽車鳴笛聲、車輪和鐵軌的摩擦聲；那兩名車站內的警衛靠在門邊，昏昏欲睡；遠處的肯德基依然亮著燈，客人絡繹不絕。

　　他和芬格爾坐在長椅上等列車的時候，做了兩個重疊起來的夢。

　　第一個夢里他看見荒原上人群奔跑，第二個夢里他和路鳴澤說話。

　　“兄弟，你沒事吧？”芬格爾關心說。

　　“沒事，做噩夢而已，”路明非胡謅。

　　“那就好，拿好行李，車來了，”芬格爾提醒道。

　　“嘟嘟嘟……叮鈴鈴……”

　　火車汽笛和鈴聲同時響起，車燈的光芒在月臺上閃過，一列外部繪有半朽世界樹的火車，CC1000次快車，于今夜凌晨兩點，迅速進站了。

　　穿墨綠色列車員制服的人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檢票口，他手里搖晃著金色的小鈴鐺，金色的列車員徽章別在墨綠色的帽子上，左手拿著手電打燈，右手拿著一臺刷卡機。

　　“CC1000次快車已到站，請各位乘客盡快登車了，請各位乘客盡快登車。”列車員懶散的聲音在候車大廳里回蕩。

　　路明非發現，車站里的兩名警衛就像是失去了聽覺，沒有察覺到列車進站，依舊在那里酣睡，只有自己和芬格爾兩個人聽到了火車鳴笛聲、鈴鐺聲和列車員的叫喊聲。

　　深更半夜，出現一位衣著典雅的列車員，在現代化的芝加哥火車站里，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怪事。

　　但是就現實來看，似乎除了路明非和芬格爾，就沒有人注意到了他。

　　“幽靈車？通往地獄之路？”路明非說。

　　“很奇怪周圍的人為什么沒察覺吧？”芬格爾說，“那是列車員的言靈效果而已，不用懷疑他是鬼魂，他可是個后街男孩的粉絲哦，是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

　　路明非一愣。又是言靈？

　　“這呢，這呢！芬格爾和路明非。”芬格爾揮手，“來了來了！”

　　路明非跟在芬格爾身后，快步走向檢票口，當他看清楚列車員的臉時，這才相信芬格爾說的話不假——那家伙看起來確實不像個鬼魂，正嚼著口香糖吹泡泡。

　　他從口袋里摸出車票，等待芬格爾先進行檢票。

　　列車員接過芬格爾的車票劃過驗票機，綠燈亮起，“嘟”的一聲。

　　“芬格爾，我還以為今年見不到你了。”列車員說，“準備啥時候退學啊。”

　　“退學？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就指望那點獎學金生活了，”芬格爾說，“這次車來得怎么那么晚，難道是我的階級又降了不成？”

　　“你還好意思說呢！都從‘A’降到‘F’了，簡直就是從天堂降到了地獄。”列車員挪揄。

　　“真從農奴降成畜生了……”芬格爾嘟噥。

　　芬格爾通過后，路明非跟上，他的票劃過驗票機，綠燈透亮，響起歡快的音樂聲。

　　“S……S級路明非？”列車員驚訝，他抱歉說，“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可能系統出錯了，所以調度出了問題，你的階級是最高的S級，很少有人可以達到這個等級！”

　　“‘S’級？”芬格爾瞪大了眼睛，“難道不是只有昂熱校長才是‘S’么？”

　　“不只昂熱校長，但是也不多，不超過十個人而已，”列車員催促道，“快上車吧，言靈效果要過了，靠站時間不能太長！”

　　路明非和芬格爾跟上他，路明非疑惑的問列車員，“這趟列車為什么列車表上沒有它？為什么不是按時到站的？”

　　“它是芝加哥政府特批的列車班次，唯一直通卡塞爾學院的列車。列車表上沒有是因為它是支線車，不定期發車，所以不是按時到站的。你知不知道那種從公共鐵路走，但是通往一些礦山和工廠的特別列車？我們跟那些特別列車是一樣的。”列車員的回答非常坦然，一點不賣關子。

　　路明非和芬格爾跟著列車員抵達月臺，高速列車停在鐵軌上，亮亮著刺眼的頭燈，車是黑色的，流線型的車身，耀眼的銀白色藤蔓花紋在黑色的漆面上展開，華麗如一件藝術品。

　　唯一的一扇滑開的車門外，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明非！很抱歉我來晚了！”

　　“古德里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