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沉吟后，艾文問道：“昆蒂娜，還是博加特？”

　　他只給過這兩個人生命之水，艾恩只能是從他們手中得到的。

　　“是昆蒂娜給我的。”

　　艾恩說道。

　　這個答案不出所料，艾文腦袋快速轉動起來。

　　對于昆蒂娜把生命之水送人的事，他并沒有生氣，既然送給他們了，怎么用自然由他們自己決定。

　　他從來沒有打算隱藏自己有生命之水的事，就像他并沒有專門隱藏自己不是能力者一樣。

　　海賊世界并不是那種非常嚴謹的世界，惡魔果實的存在讓不科學的事情變得稀松平常。

　　生命之水也好，魔法也罷，只要一些關鍵信息不暴露，其他就算被人知道也不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

　　退一步說，就算真的有麻煩，他也無懼。

　　這個世界并非鐵板一塊，世界政府、海軍、四皇、七武海……一個個勢力分割了世界，制造了巨大的混亂，但同時也為不希望站在陽光下的人提供了最好的隱藏空間。

　　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不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多個頂級強度堵門，就有把握逃走。

　　既然不會有生命危險，那何必瞻前顧后，束手束腳？

　　拿出一些生命之水，交換自己需要的利益并無不可。

　　片刻之后，艾文開口道：“艾恩上校，不瞞你說，我的確還有一些生命之水。”

　　艾恩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激動：“能不能賣給我一部分？”

　　“沒問題！”艾文爽快道：“你打算用什么來購買？”

　　“什么都可以！”

　　艾恩毫不猶豫：“錢，黃金珠寶，名刀名劍，或者其他什么東西，艾文少校你需要什么，盡管可以開口！”

　　她之所以口氣這么大，不是自己多么富有，而是因為澤法的生活花銷完全由海軍本部負責，自然有底氣讓艾文隨便提要求。

　　艾文已經有了想法，道：“我只要兩種東西，第一，惡魔果實，任何類型的都可以，自然系的最好，可以根據珍貴程度來換算價值。”

　　“惡魔果實？”

　　艾恩愣住了。

　　她沒想到艾文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把自己難住了。

　　惡魔果實是大海的秘寶，哪怕在海軍中也是搶手東西。

　　價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價無市。

　　大部分人得到惡魔果實后都會自己吃掉，海軍每年能收集到的惡魔果實也不多。

　　而且，其中一部分還會被世界政府拿走，剩下的每一顆都有無數海軍盯著，有的甚至已經排隊等待了數年。

　　就算她老師是前海軍大將，地位超凡，也不好橫刀奪愛。

　　更重要的是，為了自己的病情，去搶奪其他海軍的機緣，這種事情老師大概也不會同意。

　　沉默了一會兒，艾恩問道：“艾文少校，請問你需要的第二種東西是什么？”

　　“你！”艾文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

　　艾恩再次愣住，這個要求又超出了她的預料，腦海中不由想起他們之前相遇時他火熱的眼神。

　　“沒錯！”

　　艾文換了個姿勢，對著樣子和艾恩有幾分相似的電話蟲道：“我需要你協助我做一些實驗，期間可能會用到你的血液、你的能力等等。

　　當然我不會踐踏你的尊嚴，實驗也不會危及你的生命。”

　　艾恩心情有些復雜。

　　雖然他說的比較委婉，但她還是聽明白了，艾文要自己做的，不是實驗助手，而是，試驗品！

　　這和她最初的猜測相去甚遠，她還以為艾文的意思是……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擔憂。

　　搖了搖頭，拋開雜念，艾恩沉聲道：“我選擇，第二種！”

　　艾文問道：“不用再多考慮一下嗎？”

　　“不用了，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艾恩語氣堅定：“我立刻就申請調任，不久之后，艾文少校你應該就可以見到我了。”

　　掛斷電話，艾文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之前想的是走感情路線，先和艾恩打好關系，充分獲得她的信任后，再讓她配合自己做實驗。

　　結果就是半年多都沒有任何進展。

　　還是用交易的方式簡單。

　　我付出金錢，你付出身體，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多好。

　　當然。

　　如果艾恩用惡魔果實來換，他也會同意，甚至會更樂意。

　　對魔法師來說，魔法材料永遠都不嫌多。

　　另一邊。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艾恩也沒有再婆婆媽媽，徑直找到澤法，開門見山地道：“老師，我想要調去別的部隊。”

　　賓茲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復雜，驚愕、憤怒、疑惑交替出現：“艾恩，你……”

　　澤法也微微一愣，冷峻的神色罕見地變得柔和起來：“好！你想去哪？我去找戰國幫你說。”

　　“老師，我……”

　　艾恩咬著嘴唇，視野變得有些模糊。

　　澤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不僅是艾恩，賓茲，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告訴我。”

　　“不！我哪都不去！”

　　賓茲堅定地搖搖頭。

　　澤法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其實，并非他一定要把艾恩和賓茲綁在自己身邊。

　　實際上，他更希望他們能夠去該去的地方，得到更好的發展。

　　他現在雖然對海軍有些不滿，但依然抱有期待，對這僅剩的兩名學生也衷心希望他們過得更好的未來。

　　是兩人放不下他，才一直陪在他身邊。

　　所以，當艾恩提出自己想要離開時，他沒有詢問理由，就直接答應了。

　　艾恩淚眼模糊：“我想去G4支部，艾文少校答應我，只要我過去幫他，他就會給老師提供生命之水。”

　　賓茲一愣，臉上的憤怒消失了。

　　“祗園的G4支部嗎？倒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澤法輕輕點頭，并沒有拒絕艾恩的好意。

　　“那我走了，老師。”

　　艾恩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老師，我出去看看。”

　　賓茲連忙追了出去。

　　艾恩注意到追上來的賓茲，主動放緩了腳步。

　　“艾恩……”

　　賓茲張了張嘴。

　　艾恩抹了抹眼睛，神色嚴肅道：“賓茲，以后老師就交給你了！”

　　賓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要不我替你去吧，你留下來對老師的幫助更大。”

　　“你？”

　　艾恩一愣。

　　賓茲認真地點點頭：“畢竟我也是個上校，應該沒差吧？”

　　艾恩感覺悲傷都被沖散了許多：“艾文要的是我，不是海軍上校，你覺得G4支部會缺一個海軍上校嗎？”

　　賓茲呆了呆。

　　艾恩擺擺手，轉身離去。

　　“不要擺出那個樣子，這是好事，我們終于找到治療老師身體的辦法了，不是嗎？”

　　她悲傷只是因為要離開老師，并不是對自己的未來感到難過。

　　賓茲神色嚴肅：“你放心吧，艾恩，我會照顧好老師的！”

　　“拜托你了！”

　　艾恩頭也不回地道，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