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忱被得救已經(jīng)是幾個月后的事情了,此刻消息才返回京城,而遲遲沒有找到趙忱下落,趙征坐不住。但他父皇暴斃而亡,趙太后忙于主持大局,一時之間只能自己派人去找。
但趙征那些侍衛(wèi)剛走出宮就被南陽王府的人追殺了,趙暖得知后,反倒是沒有派人去尋,只從棲霞山傳來人一死。不管消息是不是真的,南陽王也沒有在追究。
還是近來秦月進宮的了準太子妃的名號后與趙征見面,趙征陰陽怪氣的說南陽王管的太多了,秦月才知曉南陽王見不得趙忱活著。
想著,秦月繞過南陽王,私自派人去尋趙忱。
原邊疆趙家見皇帝沒了,當下又蠢蠢欲動,且聽的趙忱沒了,越發(fā)的按耐不住。但有人壓著,遲遲不敢出手。
在藉由喪禮欲讓邊疆趙家屈服不得的趙暖,此刻意識到趙忱還不能死,是以開始尋找趙忱的下落,但在趙暖、邊疆等的是趙忱下落時,趙忱已經(jīng)回了棲霞山。
看著水中央之上的高樓,趙忱眸子里變得有些犀利:棲霞山,他回來了。
“對不起。”撞到人的少年裝扮模樣的人低著頭飛速到,爾后飛快離開。
跟在趙忱身后被撞到的少女看著那人遠去方向,眸中帶著不解。
“你要是不爽,你可以罵回去。”趙忱淡淡道。
少女回過頭來“我只是奇怪,何況,她也是無心之失。”
“你奇怪的事情可真多,卻偏偏是個啞巴。”趙忱不以為意道。
“那,我不懂你為什么讓流寇殺了來找你的人。”少女回答道。
趙忱笑笑“六七個月才找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畢竟……是我給你換了地方,他們才找不到的。”少女淡淡道。
“你信你說的話么?”
少女抬起頭來淺淺一笑,不回答。
不知少女緣何而笑,趙忱壓下好奇繼續(xù)在前帶路。
此刻陰沉的天空忽然飄來一團白色的雪花。
少女一手拿著錢袋,一手抬起看著掌心的雪花融化“又是一年冬雪。”
話落下,一陣風吹來,趙忱看到腳邊停留了片綠葉,在他來得及反應(yīng)之前,他陷入了昏暗之中。
隨著樹葉的掉落,周邊忽然涌出許多帶刀黑衣人,一時間路人匆匆忙忙奔逃,而被困在其中的少女、趙忱,無路可逃。
“你們是什么人?”后來的一堆人為首的問道。
“我們是要取你狗命的人!”先來的一堆人為首的一個揮手,立時有人迎上前去,而那為首的提著大刀逼近趙忱“你便是趙忱?”
聽到那大漢的話,趙忱一眨眼便伸手拉著少女立于自己背后,神態(tài)從容的看著那人,道“你是南陽王府的人,還是皇后的人?”
“好眼力。這一路上我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對人也在找公子下落,希望此刻公子能夠與我等走一趟,以免受傷。”那為首的說道。
“胡說,公子莫聽他胡言亂語,我等才是皇后派來搭救公子的人,南陽王府怎可能盼著公子安然無恙?”
這正打著,又有一堆人壓著一單薄少年而來,那少年逼近時卻是身中數(shù)刀,以劍撐地難以起來。
那為首的人看到打斗的兩隊人,而后目光落在趙忱身上,打量一番后,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以為今日只能誅殺楚繪最得意的弟子,沒想到還能碰到你呀,趙忱。”
來著是殺手樓的人,也是受了邊疆趙家委托的人。
趙忱淡淡的看著流血的少年裝扮的少女,眸中什么顏色都沒有,憐憫都沒有。
被凝望了許久的少年裝扮的少女,撐不住的倒在地上,眼睛看著前方與自己對視的人,口中輕輕道“救我,我,不想,死。”
另外兩隊人馬本就廝殺的七七八八,眼下看到又有一個人插進來,便頗為默契的住手。
一時間,三隊人馬圍繞著趙忱。
“你們都不是我的人,我不會信任你們。”說完,只聽得一陣陣馬蹄聲,在眾人反應(yīng)過來,一堆人飛快下馬,提劍而來,隨著趙忱那就“在場者殺無赦”,許多黑衣人連反應(yīng)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了利箭之上,隨著帶血的劍入鞘,最后一名殺手也倒在地上。
“主子,趙玉來遲了。”
趙忱擺擺手“這里處理掉。”說著,緩緩轉(zhuǎn)過身,低頭看著少女“我們走吧。”
少女仰頭看著低頭的趙忱,凝視好一會兒道“你似乎又變了一個人呢。”
一個仰頭,一個低頭的凝望,這樣的畫面趙玉覺得有些不好盯著,隨偏過頭看著不遠處的一灘血跡。
“我,一直都是我。那……跟我走嗎?”趙忱輕聲詢問道。
許是脖子累了,少女正過身,點點頭“如果只是一個少年的你一個成年的你,那確實都是你,我可以和你走。”
說完,少女轉(zhuǎn)身跟在趙忱身后一同離去。
“我想,救她。”少女停下腳步,偏頭看著不遠處昏死過去的少女道。
趙忱順著目光看去,爾后道“好。”
得到了回答,少女不在停留,繼續(xù)行走。
“主子,救她真的好么,她是楚繪最厲害的武器,眼下……”觸及趙忱的眼神,趙玉不再反對,回了“是”后便走向那昏死過去的少女。
趙忱并沒有帶著少女立刻回棲霞山,反倒是帶著少女走過僻靜地方、繞過幾條長街到了更為熱鬧的地方,走走停停,買了些許少女眼神停留的東西后,便帶著少女去酒樓點了一桌子的好菜。
對于趙忱的反常,在酒足飯飽后,少女喝了口水還是問道“你生病了。”
“為什么這么說?”看著紅彤彤的小臉,趙忱含笑問道。
“感覺你很少年老成。”
趙忱道“你年紀也不大,但依舊很冷靜。”
“哦。”少女淡淡道。
“你還想要做什么么?或者我們回去休息?走了這么久的路,你也是該累了。”
“都可。”少女放下茶杯道。
趙玉處理完事情到高閣時,剛要走入屋子,就看到自家主子坐在一旁抬手要做什么,床上還躺著一名……妙齡少女?
嚇得趙玉連忙退出來。
聽到動靜的趙忱緩緩起身,俯身吹滅了燈火,披著衣裳走出來,反手關(guān)上門后,引著趙玉到了平常歇腳的屋子。
“信已經(jīng)回了,皇后說繼續(xù)跟隨著公子。”趙玉道。
“想來是她能用的人越來越少了,與楚王交戰(zhàn)、與邊疆趙家交惡、趙王離世,一樁樁一件件都迫的她想起趙忱了。”趙忱緩緩道。
“那,主子如何打算。”
“繼續(xù)韜光養(yǎng)晦。”
趙玉遲疑了會兒,還是開口問道“主子,以我們?nèi)缃竦膶嵙κ强梢宰尰屎蠹蓱勎覀兊模偻涎酉氯ィ慌露嗌児省!?p> “你們確實是對付皇后的,但不是現(xiàn)在的皇后,再等個五六年,五六年后便不需要再韜光養(yǎng)晦。”
聽到趙忱的話,趙玉也沒有繼續(xù)追究:不過五六年,還是可以等待的。
“那,往后主子再不可不讓屬下跟著了。這一年多屬下每每懊惱未曾跟著主子,致使主子斷了消息。好在一切如主子所言。”
趙忱笑笑“這是既定的劫數(shù),不經(jīng)歷一遭又怎么會大徹大悟。”
“這般劫數(shù)往后可沒有了吧,這么長久時間沒有主子的消息,委實很叫人擔憂。”
“不怕,有我在。”趙忱緩緩道。
這話就像是定海神針一般,趙玉不由得便過眼,驚覺自己似乎太過于擔憂了。
“眼下楚繪能用的弟子死傷無數(shù),自己也去了半條命。山莊上的其他長老也在觀望,皇后說,要主子承擔大責。”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趙忱淡淡道,“對了,”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趙忱繼續(xù)道“對外宣傳我之前便收了一名內(nèi)門弟子。”
“是主子帶回來的那名少女么?她卻是有武功?”想到之前的場景,趙玉真拿不準人家到底是武林高手的不動如風,還是平常人的不識風雨了。
“沒有,只是有個名號然讓她在我身側(cè)安頓,也省的有的沒的的人亂打聽。至于名字……山中弟子除了楚繪那幾位特別的弟子,大多姓楚,那邊掛楚姓,又她一輩該是青,楚輕,輕重之輕。”
“……是。”
隨著趙忱性情大變,少女又恢復(fù)了以前阿銀在的樣子,讀書寫字、吃飯睡覺,間或被帶下山逛逛看看。
但在察覺少女似乎更喜歡下山逛逛,趙忱也開始縮小了讀書寫字的時間,甚至有些時候陪著少女往新奇的玩意兒,比如九連環(huán)、九宮格之類的。
但少女玩過一次后就不會玩了,在某次趙忱不由得問道“你是因為無聊所以才玩這些稀奇的東西么?”
當時一邊推移格子的少女搖搖頭“不是,玩過之后發(fā)現(xiàn)很簡單,就不想玩了。但是,這么多我以前似乎都沒有接觸過,現(xiàn)在接觸會有那種新奇感。”想了想,少女繼續(xù)道“也不知道我以前是生活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我畢竟還是算的上是孩子,卻什么都沒有一樣。”
這話從少女口中說出來有點滑稽,雖然滑稽但卻是真實。
“對呀,你還是一個孩子。”看著逐漸有些孩子氣的少年,趙忱道。
趙忱現(xiàn)在有些迷茫:他現(xiàn)在陪著一生所求成長,但在這條道路上他總覺得缺些什么,又朦朦朧朧間他覺得能夠感受到昔年他師傅陪著自己長大的心理。
“可是,誰又不是孩子呢?”少女無心的一句話,似乎在安慰人一般。
“對。”趙忱笑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