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徐薇并未抓到。
她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是偶然。
羅息并未多想,直接坐進車?yán)铩?p> 徐薇都不害怕會發(fā)生什么,她害怕做什么,反正她們現(xiàn)在的目的一致,就是為了去見杜陵秋。
這些天,羅息想了許久,徐薇的變化讓她最為難過,即便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目的不純,可她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不過,經(jīng)歷過這些事后,她也能理解一部分。
“你是為了你哥哥的事,對吧?”羅息主動開口。
“是。”徐薇的語氣格外刻板,隔了一秒,說,“其實我知道與你無關(guān),只是無法接受。”
“嗯?”
“明明我對他才是最信任的人,可他寧愿選擇你,為什么啊?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他的。”
羅息愣了一下,回味過來,笑道,“他只是不想將你拉到微笑中。”
徐薇沒有表情,臉色平靜極了。
羅息也沒出聲,看著他們的車不斷加速,隨后離開市區(qū),即將出城時,突然停了下來。
前方設(shè)置了障礙,警車無數(shù),出城的路被封掉了,車輛堵的水泄不通,不少司機下車詢問,警察則在努力疏散人群。
徐薇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看樣子要換條路了。”
很快轉(zhuǎn)了個彎,羅息回頭,看見一路上,無數(shù)的警車飛馳而過,似乎找到了什么線索,不停穿梭在這座城市里。
她忍不住猜測,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杜陵秋,所以正在全城追捕。
不由得,有些憂心忡忡。
徐薇像是有所預(yù)料一般,十分小心的躲避著警車,突然,四周不斷傳來刺耳的剎車聲,還有不斷響起的警笛聲。
羅息眉頭越皺越深,今晚的申城恐怕很難平靜,明天各大新聞的頭條一定是今晚這場大型的追捕行動。
徐薇一個晃神,突然猛地踩了一下剎車,這才避免與一旁的車輛相撞。
羅息愣了愣,徐薇什么時候會賽車了?
如此的膽戰(zhàn)心驚,又絲毫的不在意,仿佛發(fā)生什么都與她無關(guān)。
很快,這些喧囂和她們漸行漸遠,耳邊又歸于平靜,徐薇沒做停留,繼續(xù)駛向路口。
可羅息卻覺得這不像杜陵秋的作風(fēng),以他的聰明智慧,不可能會這般高調(diào)張揚,難道真的不擔(dān)心警方逮捕他嗎?
她輕輕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霓虹燈閃爍,思緒不斷發(fā)散,目光無意掃過一輛十分低調(diào)的二手車。
那輛車看上去有些年代,馬達發(fā)出轟轟的聲音,玻璃是深色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影,隱約可見里面的人帶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
有問題。
羅息立刻探頭去看,微微瞇起眼睛。
這輛車和她們一樣都是往郊外的方向駛?cè)ィ俣群退齻兿喈?dāng),不緊不慢。
直到他們經(jīng)過一個紅綠燈時,就在起步的那一瞬間,羅息看到了鴨舌帽下那張熟悉的面孔。
羅息狠狠一怔,差點沖了出去,“徐薇,他在那里!”
徐薇正準(zhǔn)備轉(zhuǎn)彎,聞言愣了一秒,可此刻她正在中央,沒辦法變道,只能繼續(xù)向前,可羅息的聲音幾乎是尖叫,“杜陵秋在那輛車?yán)铩!?p> 說著,就松開安全帶,一手去拉車門,作勢要跳下去。
徐薇的臉色變了又變,只能開口道,“扶好了。”瞬間換了姿勢,不斷打著方向盤,突然掉頭。
羅息反應(yīng)不及,差點撞在前面的玻璃上。
速度之快,輪胎在地面上劃出一聲聲刺耳的摩擦聲。
很快,徐薇已經(jīng)追上那輛車。
到底警方有所忽略,一開始杜陵秋就沒準(zhǔn)備出城,他的目的是羅息曾經(jīng)生活過,如今已經(jīng)廢棄的那個地方,也是蕭瑾和沈思文出事的地點。
他一早就打算在那里解決一切,只不過給警方拋出一個煙霧彈,讓他們將所有警力都安排在出城的地方,而他一開始就不打算去城外。
覺察到杜陵秋的意圖,羅息開口道,“去蕭瑾和沈思文出事的那棟大樓。”
徐薇瞇起眼,目光盯著前面那輛車,“你確定?”
不曾想那輛二手車突然打著燈,似乎在示意她們跟上。
夜里的燈光不算明亮,可羅息到底看清楚可那個人就是杜陵秋,他的目的就是她,或者說是為了見她。
徐薇沒來得及多想,正準(zhǔn)備在下一個路口停車,可羅息已經(jīng)跳了下去,因為那輛二手車?yán)镆呀?jīng)沒有人影。
晚上九點,這里空曠而安靜,原本這個片區(qū)就荒廢了,早些年計劃著拆除舊的房子,重新建造知道大型商場,后來多次傳出這里鬧鬼,不僅如此,每一次動土都會發(fā)現(xiàn)尸骨,久而久之,投資人直接放棄了這里。
羅息快速行走在黑暗里,顧不得杜陵秋到底有什么目的,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快找到他,讓他投案自首。
這里荒廢了已經(jīng)有一年的時間,雜草叢生,羅息也不在意半人高的草堆里是否會隱藏著什么危險,只想盡快找到他。
今晚的星辰十分明亮,照亮了前方。
羅息繼續(xù)往里走,如果她猜測的不錯,杜陵秋一定會去那棟大樓,崔巍說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應(yīng)該是杜陵秋。
現(xiàn)在她都明白了,為什么崔巍說起那段事時,她會覺得不對勁,怎么都無法將他和曾經(jīng)那個孩子聯(lián)系起來,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同一個人。
即便崔巍知道所有的事,到底不是親身經(jīng)歷過,很難表現(xiàn)出那種絕望和意外的驚喜。
杜陵秋不見了,徐薇也沒跟上,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
羅息想也沒想,朝著那棟樓跑去,一邊拿出手機給蔣楠寒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四周空空蕩蕩的,無論警方多么厲害,都不可能想到杜陵秋最終的目的是在這里,只會認為崔巍說的就是自己,而杜陵秋會想方設(shè)法的離開安城。
很快。到了那棟廢棄的大樓。
長時間無人居住,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四周亂糟糟的,這樣的地方已經(jīng)沒人會來了,哪怕是拾荒老人,都會嫌棄這里的破敗吧。
終于,當(dāng)羅息走到樓頂時,就看到杜陵秋站在樓邊,神色淡淡地看著他,旁邊還有蕭瑾和沈思文。
沈思文抱著蕭瑾,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而杜陵秋表情平靜二淡漠,看著和尋常沒什么區(qū)別,一點兒也不想犯罪分子。
這些年,羅息見過形形色色各種人,有罪大惡極,有天怒人怨,還有彬彬有禮,可杜陵秋和這些人都不同,溫和有禮,像個謙謙君子。
不知為何,羅息并不覺得他可怕,緩緩走到他面前,看向一旁的蕭瑾,問,“蕭瑾醒了嗎?”
蕭瑾臉色蒼白,身形瘦削,這段時間受了傷,她清瘦了不少,她聽見羅息的聲音,緩慢睜開眼睛,帶著哭腔,“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