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秋。”
“羅息。”蔣楠寒第一時間沖了過來,抓住羅息。
杜陵秋看著這一幕,居然笑了起來,“蔣楠寒,你看,她也放不下我呢。”
羅息抿著嘴唇,怒吼道,“你這個家伙,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就這么想死?”
余光瞥到下面已經鋪好安全囊,下一層也有消防員,干脆一松手,“你要是想死,那就死好了。”
杜陵秋猛地一驚,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放手。
夜里的安城很安靜,只有呼呼而過的夜風,還有一聲聲輕嘆和咒罵聲。
此刻杜陵秋已經安全落在安全氣囊上,沒有絲毫的損傷,他躺在上面,看著夜空,露出一抹淺笑。
他就知道她不會放棄,原來是故意的啊,害他還真擔心自己會這樣一命嗚呼,到底是不舍的如此離開,總覺得這樣對蔣楠寒太仁慈了一些。
風聲太大,吹散了下面的聲音。
蔣楠寒怔住,隨后松了一口氣。
終究,她是不會讓她死的,只不過會讓他感受到死亡的可怕。
夜色璀璨,不遠處的霓虹燈璨若星河,這座城市的繁華再次出現,可繁華落盡,到底是無盡的悲哀與心酸。
杜陵秋被戴上手銬時,雖面無表情,可唇角那一抹弧度卻出賣了他真實的感情。
“蔣楠寒,我輸了!”
幽深的夜色里,這句話異常清晰。
蔣楠寒眸光沉靜,他就知道羅息不會,看樣子不過是為了懲罰他。
深夜的風帶著一絲清冷,拂過面頰,都帶著寒意。
羅息微微抿唇,看著遠方,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她不敢深想,之前緊緊抓著蔣楠寒的手,突然之間,也不知該放松,還是繼續緊張,只是嘀咕了一句,“楠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是不是?”
話是這樣問,可眉頭深深皺成一團,似乎還有更深層次的擔憂。
這和被人遺忘的地方,突然間異常明亮,雖然空曠寂靜,可到底有些不同了,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寧靜,顯得越發深沉。
蔣楠寒看了眼被帶走的杜陵秋,眸光愈發深沉,羅息被帶去錄口供,他就等在一旁。
突然,身邊多了一道人影,是從帝都過來的刑警隊長,不過,他只在這里待一個小時,馬上又要連夜趕回去。
夜越發深沉,風夜愈大,兩個人卻絲毫不在意。
“我們調查過杜陵秋的背景,”男人放下手上的手機,說,“雖然我很想這個案子就此結束,不過有點可惜……”
蔣楠寒不知聽也沒聽,望著不遠處認真配合的羅息,眸色深了深,很快又染上一絲柔情。
“你想說不是他。”他收回目光,淡淡的開口。
男人扭過頭來,愣了一秒,隨后點了點頭,他知道他也有所察覺。
蔣楠寒道:“杜陵秋看上去確實很像幕后的主使,可和你跟我提到過的那個人有一些差別,智商極高,控制力極強,執行力也很可怕,到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個人和羅息的關系很復雜。”
“我們一直以為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杜陵秋喜歡羅息,卻也清楚羅息不會選擇他,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事實上并非如此,他對羅息的感情很復雜,一方面想要她成為最好的實驗對象,另一方面也想要她活著。”
杜陵秋在引羅息出現時,就預示著他偏離了航線,他不是幕后的人,那個人不會受感情左右。
男人扯了扯唇角,踩了踩腳邊的野草,道,“是啊,我一直都在追蹤幕后那個人,那個人比杜陵秋更加冷血更加絕情。哪怕是羅息,只要妨礙到他的計劃,也一樣會除掉。”
“絕不會有機會讓我們抓到,除非同歸于盡。”
男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原以為這次就可以將這個組織一網打盡,結果只是一個替罪羔羊,我想杜陵秋也不清楚幕后者,他還以為自己就是。”
蔣楠寒微微皺眉,沒有出聲。
杜陵秋挾持羅息時,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開槍,他是真的愛慘了羅息,所以,他不會讓羅息經歷這些痛苦。
但,這件事原本就不歸他管,他能做的少之又少,杜陵秋會被他們帶走,他也不可能知道其他的事。
所幸,他不會是極重的刑罰。
蔣楠寒稍稍垂下眼眸,遮掉眼底復雜的情緒。
也許,人活著,才有其他可能,終有一天,杜陵秋會重新回來,會遇到那個在意他的人。
男人望著遠方一點點亮起來的夜色,微微瞇起眼睛,有些無奈:“事到如今,我們已經不知道幕后的人真正的意圖是什么,調查了這么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還真是可惜,他太謹慎小心了,什么都沒出面,也不知道杜陵秋知道多少,有沒有見過那個人。”
“現在,他的爪牙一個一個拔出了,想來以后也不會輕易露面了。”
頓了一下,察覺到不對,目光落在不遠處女人身上,背影筆挺,永遠那般淡定自若。
默了默,出聲問:“羅息的情況還好嗎?”
蔣楠寒沉默半晌,答:“現在很穩定。”
話這么說,可他的心情絲毫不見緩和,羅息的情況很穩定,可他能感覺到,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困擾著她。
她好不容易從房間里出來,看起來像是走出了那些陰霾,可他們都清楚,這些傷害不是一時間就可以撫平的。
男人想到什么,又說,“知道嗎?那些專家說她簡直就是一個奇跡,蔣茗韻也喝了那種藥,情況很糟糕,已經被送到帝都,還不知道是否有辦法。”
蔣楠寒的目光挪過來,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他們比對過兩個人的血液樣本,羅息體內的分子更為活躍,看起來也更高級,羅息看起來情況不錯,但蔣茗韻已經陷入深沉的昏迷,而且……”男人遲疑半刻,“專家們說她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或者會宣布腦死亡。”
蔣楠寒眸光微閃,那天蔣茗韻失蹤,就被注射了和她相同的藥物,他們找到她時,她的情況就已經非常糟糕了,所以直接聯系了帝都那邊的專家。
不曾想,還是一樣,束手無策。
很快,他恢復了平靜,臉色平靜如水。
羅息的情況,他并不擔心,也不急切,她現在很好,她的精神力也非常強大,他絲毫不擔心她可以對抗一切。
“這個組織的事,你們準備怎么做?”蔣楠寒突然問。
男人無奈地嘆氣,“這個組織我們已經追蹤了快十年了,現在所有線索都可以說是斷了,只能提問杜陵秋,看看能不能知道些蛛絲馬跡,不過,他停了一下,效果不會太好。”
“就沒想其他的辦法?”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