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書生不畏死!武夫不可奪其志!
即便是第一次,在正面獨自對戰邪祟。
雷震也表現出了異于常人的悍勇。
長刀滾滾翻涌。
刀刀致命。
他手下衙役什么水平,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別看他們現在還能稍作抵抗。
用不了多少時辰。
起初的那點心氣被消耗干凈,只怕就只剩下繳械等死的份了……
于是。
手上的動作更加急躁了幾分。
但那如同鬼魅般的邪祟,顯然不打算再跟他繼續浪費時間。
詭譎的身形穿透刀影。
直接一爪洞穿了雷震的胸膛。
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鮮血橫流的胸口。
嘴里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雷震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長刀狠狠的劈在了那邪祟的身上。
但奈何跟周陵不同。
他的武器并非符兵。
根本對邪祟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又是一爪戳下。
右肩粉碎。
雷震吐血,倒飛出去了幾丈開外。
氣息奄奄……
眾捕快見狀,一時間也是悲從心來,被激出了渾身悍勇。
不顧一切的想要阻止這群邪祟。
可這注定了只是一邊倒的戰斗。
城西沖天的火光,牢牢牽制住了趙燕然。
沒有符兵。
沒有功法。
哪怕是在【浩然封魔陣】的幫助下,他們依舊傷不到邪祟的分毫。
一個又一個的捕快轟然倒地。
當最后一人,被那形如鬼魅的邪祟開膛破肚,再也沒人能阻擋他們向前的腳步。
縣衙后宅的讀書人,依舊在大聲誦讀《周易》。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給【浩然封魔陣】提供浩然正氣。
看到這些從沒見過的魑魅魍魎走進來。
立刻就有年輕的讀書人,被嚇得尖叫出聲,更有甚至直接癱坐在蒲團上。
別說是《周易》了。
怕是就連自己的姓名都忘得一干二凈。
誦讀的聲音隨即便稀稀落落了起來,【浩然封魔陣】對邪祟的壓制力瞬間下降。
就在這群怪物眼中詭異的紅光越來越亮的時候,一個佝僂的背影毫無征兆的站了出來。
鄒衍用力站直了身子,顫顫巍巍的擋在了眾多書生面前,“子曰,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君子何懼?”
話音落下。
他蘊養了一生的浩然正氣,如狼煙滾滾直沖云霄。
剛剛松懈了些許的【浩然封魔陣】,再度被催發到了極致。
幾頭相對羸弱的邪祟。
沒扛住這突如其來變強的封禁之力,立刻就被橫壓在了地上,渾身處處炸裂。
鄒衍的這一聲也如當頭棒喝。
讓身后的那群讀書人頓時鎮定了下來。
臉上的驚懼之色隨之褪去。
一個身穿儒袍的中年人,拱手道,“夫子教訓的是!”
“邪祟猖狂,縣尊未歸,吾等讀書人已是這滿城百姓的最后一道屏障,豈有膽怯之理?”
說罷便往前一步。
站在了鄒衍的身后,大聲誦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霎時間。
書聲瑯瑯。
浩氣干云。
那形如鬼魅的邪祟,在浩然正氣跟封禁之力的雙重打壓下。
渾身骨骼都開始發出吱呀的聲響。
但一道紅光在它眸中閃過。
它隨即發出聲痛苦的哀嚎,捂住腦袋,聲音沙啞的低吼道,“死……都得死……”
緊跟著。
強行掙脫了封禁之力的影響。
猛然撲到了鄒衍身邊,鋒利的五指朝著他的脖頸就狠狠的抓了下去。
但下一刻就被鄒衍周身的浩然正氣,給生生震退了回去。
雖非當世大儒。
可一生窮經皓首,遵圣人言,行君子事。
特別是在圣人像的加持下,鄒衍此刻便西下降沉的殘陽,散發出萬丈霞光。
給身后的讀書人。
給整座城池的百姓。
帶來最后的光亮和溫度。
但即便如此。
那如鬼魅般的邪祟,卻也不肯放過這僅剩的機會。
一次次瘋狂的沖擊著鄒衍。
周身縈繞的邪力,也跟著它寸寸暴漲。
不管不顧的,又是一腦袋撞在了浩然正氣上。
正邪之氣相互交鋒。
發出陣陣金戈之聲。
鄒衍畢竟已是上了歲數,封住殘軀。
哪經得住一下又一下的沖撞。
只覺腹中五臟都已位移,哇的一聲便吐出了口鮮血。
“鄒夫子!”
身后讀書人見狀,不由的發出驚呼。
鄒衍大手一揮,“無妨!你等不要分心,繼續誦讀圣人經典。”
“今日吾等身死之前,此邪祟休想有半步寸進!”
不顧口中鮮血溢出。
手中拐杖又是在地上用力一跺。
直視著面前邪祟,沒有絲毫懼意,怒罵道,“山河千古在,城郭一時非,君子抱仁義,何懼天地傾?”
劇烈的消耗。
加上邪祟的抵死撞擊。
讓鄒衍又是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噴了出來。
身可死。
陣不可破!
站在他身后的讀書人,皆以淚流滿面。
就正如鄒衍所說。
君子抱仁義,何懼天地傾?
面對邪祟的所有恐懼,在這一刻都化作了他們視死如歸的信念。
守衛這座生養他們之地的信念!
誰言百無一用是書生。
今日臨江,就有百十讀書人,以圣人圣言為弓,以自身浩然正氣為矢。
縱死無畏!
“吼~~~吼~~~吼~~~”
接連沖擊無果。
那如同鬼魅般的邪祟,整個身體都被妖冶的紅光包裹其中。
仰頭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
那些被彈壓在地上,無法行動的邪祟,也都在那紅光中,一點點艱難的爬起來。
張開嘴,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吼。
下一刻。
便全朝著鄒衍猛撲而去。
而就連站立都顯得異常困難。
鄒衍已如那風中殘燭,再經受不住任何沖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個人影突然閃過。
卻是血人雷震,持刀擋在了鄒衍身前。
咧嘴猙獰一笑,“在我臨江武夫死絕之前,讓你們這幫砸碎,湊到手無縛雞之力的鄒夫子面前,便是天大的恥辱!”
緊跟著。
幾個已被重傷的衙役,也都踉踉蹌蹌的提著長刀,一步步挪到了雷震身邊。
無不是雙眼通紅,“雷捕頭,我們再沖殺一陣,就能拖延到縣令大人歸來了吧?”
雷震大笑兩聲。
鮮血卻是止不住的從他嘴里溢出。
用力抹了一把,猙獰道,“我他娘哪知道?”
說罷。
長刀高懸。
這位在臨江城做了二十多年捕頭的武夫,用盡全身僅有的一點力氣。
辟出了他過去不曾有,未來或許也很難再有的一刀。
如電光奔雷。
金石可摧!

九如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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