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沐凜晨修剛結束,準備離開時,有人出聲喊住她:“蒼鸞小姐,好巧。”
聶煦負劍而行,顯然是剛練完劍。
沐凜再次遇見聶煦,沐凜心情就如烏云密布的陰天。
她發誓,要不是如今重傷在身,不能動用靈力,她一定宰了聶煦。
天道也是真犟,總讓聶煦陰魂不散!
即便她有意遺忘曾經在聶家的過往,但只要在聶煦一出現,她就會全部想起來。
想起來自己被真心以待的白眼狼背叛之事。
“聶公子不巧,我有事先走一步。”
沐凜目光被聶煦手里的劍吸引了注意,那是一把極好的劍,可以說是劍中極品。她記得從前聶煦不會用那么好的佩劍,只會用最劣質的劍。
一夜之間怎么還變成了上品靈器?
聶煦聽出沐凜弦外之音,她不想理睬他,不要貼著臉上去。
但是,聶煦的心告訴他,這次問不清楚,有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問清這個困擾他的問題。
“蒼鸞小姐,我們明明是第一次會面,為什么我感覺你很討厭我?”
聶煦攔下即將離開的沐凜。
沐凜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她不懂聶煦為什么要攔住她,只為問清楚她討厭他的原因,還是天道有意將兩人的命運線交織在一起,永遠糾纏。
沐凜抵觸回憶那些聶煦折磨她的記憶,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回憶它,除非她死!
她抬眼正視聶煦,以極其平靜的口吻解釋:“無需理由,煩請聶公子想想你在旁人眼里是什么樣子。”
聶煦沒接她的話茬,問道:“今日是各宗門招生的拜師大會,蒼鸞小姐想不想拜師縹緲宗?”
沐凜冷笑道:“原來聶公子說那么多,只是為了我與柳蘇加入縹緲宗?”
她就知道聶煦和誰交好一定有所圖謀,他一定是看見柳蘇帶回來的八具魔修尸體,判斷出她不凡的實力,想要從中拉攏。
聶煦不含蓄,點頭:“是的。”
沐凜快要維持不住淡定,她真想要打死聶煦,這么能不要臉,一點也不像聶家夫妻。
“我不樂意加入縹緲宗,至于柳蘇,聶公子親自去問更適合。”
說完,沐凜頭也不回地離開。
柳家后山。
藥廬內,柳蘇在院里整理藥材,看上去無精打采,仿佛被這些藥材吸了精氣。
柳芊綿說道:“聶煦父親是柳家恩人,你不能因為你與南宮靜的關系鄙視他,柳蘇。”
柳蘇停下手中的活,為自己辯解:“不錯,聶叔叔有恩于柳家,但跟聶煦有什么關系,他如今遭我嫌惡,完全是他以前仗勢欺人,這也是世家子弟有目共睹。老祖宗為此教訓我,我不認!”
柳芊綿沉默,柳蘇說得句句在理,她反駁不了。
這時候,藥廬的門打開,沐凜走進來,先瞟了一眼柳芊綿,再對柳蘇說道:“我們該去拜師大會了,柳蘇。”
“太好了!”
柳蘇沉浸在可以逃離柳芊綿懲罰的喜悅里,正準備離開時,發現沐凜沒有要走的意思,回頭看了一眼。
沐凜說道:“柳蘇你先去,我稍后就去。
柳蘇見狀,似乎猜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利索帶上藥廬的門。
沐凜感嘆:“柳芊綿,你我相識至今快千年,我從未見過你有如此冷漠的一面。”
柳芊綿直言道:“鸞影秘境一事,我十分抱歉,我也確實是無能為力。”
沐凜笑出聲來:“堂堂圣姑,曾經天界一品武神,你說無能為力,不覺得可笑嗎?”
柳芊綿堅持不下去直視沐凜的眼睛,垂眸道歉道:“對不起!”
沐凜聞言,急火攻心,瞬間爆發驚人威壓,喊道:“我鸞族是為天界征戰,才會死傷無數,后嗣凋零,無父無母!”
下一刻,沐凜遭受反噬,吐出血。
她不以為然,繼續說道:“尸骨未寒的是我的族人!我受不起,這聲對不起!”
待在柳家的這幾日,沐凜四方打聽,終于摸清楚有關鸞影秘境的事。
才有了她今日的大發雷霆。
沐凜氣憤不假,也無比佩服柳芊綿。
能不顧昔年好友的情分,踩著好友族人扶持自己的家族上位,真的是她學不來的作風。
沐凜諷刺道:“你有了比我適合墮神的理由,柳芊綿。”
柳芊綿一言不發。
她的確有難言之隱,礙于禁言咒,無法說出來真相。
“沐凜,無論你信不信我的話,我都想說自己從未后悔認識你這個朋友。”
這次換沐凜沉默,她憤怒之下,根本聽不進柳芊綿任何解釋。
“柳芊綿,我沐凜同樣不后悔認識你這位朋友。”
柳芊綿以為沐凜想和她和好,激動不已,抬眼卻見沐凜解除結界。
“沐凜?”
柳芊綿愣住,沐凜是什么時候在她的眼皮底下施展的隔音結界。
“柳蘇還在等我。”
沐凜一句話打斷了柳芊綿還想繼續問的心思。
她一開門,偷聽的柳蘇倒地,栽了跟頭。
“疼!”
柳蘇揉了揉搓疼的手,埋怨跺腳。
“蒼鸞!”
猜出她在偷聽,還害她出糗,過分了!
柳蘇以為,她們是一伙的!
沐凜剛發過火,沉浸在無法控制的悲傷,有些恍惚。
“是我沒注意,抱歉。”
她匆匆向柳蘇道歉,便離開柳家后山。
柳蘇滿臉不可思議,心想蒼鸞咋了嘛,是不是中邪?
“等等我!蒼鸞!”
沒想那么多的柳蘇追上去。
柳家,聶煦住的客房內。
鬼梔公主無所事事,打量的余光落在看書的聶煦身上,十分不解。
今日是各大宗門一等一的大日子。
他聶煦好歹是縹緲宗長老的親傳弟子,為什么縮在這個房間里,不應該去選幾個弟子,培養心腹嗎?
那個傻乎乎的柳范不就是聶煦的心腹嗎?
鬼梔公主不會在渡仙城停留太久,否則遲早會被那幫修士發現的。
她斜視聶煦身旁佩劍,為了得到它,她可謂花費九牛二虎之力,問道:“本宮提的建議,你考慮如何?”
聶煦視線從書上離開,聚焦在鬼梔公主臉上,問道:“你堂堂魔族公主糾纏我一個名門正派的弟子,不覺得羞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