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惜文和季淙說的旅游并不完全是隨口一說的借口,她一直有這個想法。
只是因為忙,一直也沒有行動
幾天后,她處理好學校的事,簡單收拾后就坐火車去了云南
一個人的旅行讓趙惜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她不用在意別人的感受,沒有工作群的信息轟炸,
想停下,就下車,想走就定好車票,繼續上路
她去了很多之前沒去過的城市,吃了好多從未嘗過的食物,
睡覺睡到自然醒,半夜餓了就去酒店附近吃宵夜
她也沒再跑步
她從來都不喜歡運動
更討厭跑步
她討厭被汗液浸濕衣服的感覺,討厭跑完步后喘不上氣,更討厭跑完步四肢發軟的感覺。
一個月走走停停,她終于來到曾經日夜神往的城市,大理
大理古城在洱海旁,趙惜文在古城外圍找了家相對安靜的民宿
民宿在洱海邊,這間民宿裝修十分雅致,小院縱橫著幾條紅石板鋪成的小道,院內還建有一處面海的平臺,平臺有秋千還有一張小桌,很適合休息。
這里離古城不近,趙惜文本想到城里逛一逛,可一直懶得動,就一直窩在民宿里,有時偶爾在洱海邊遛遛彎,好不愜意。
傍晚時分,她又去遛彎,海邊起風了,趙惜文只穿著一條長裙,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想起季淙,想起他給自己披上的外套
這是時隔多日她第一次想起季淙,她一直在逃避,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件事
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她不應該開心嗎?
但事實證明,趙惜文并不開心,
即使多年過去,她并沒有過忘記季淙
可是,她并不確定自己真的有勇氣和曾經那么喜歡的人展開一段關系
她不害怕故事無疾而終,但卻害怕故事以悲劇收尾
在洱海邊,她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走著。
她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2011年,趙惜文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三中,入學當天,她和父母提著行李來到三中,辦好入學手續,父母幫他收拾好床鋪就匆匆道別。
夏日蟬鳴極為刺耳,但到趙惜文的耳朵里,卻成了輕快地樂音。
上午收拾好行李,趙惜文和同學們一起來到班級,沒想到開學第一天班主任便通知大家下午開始軍訓。
同學們紛紛哀嚎,但也無奈
發完迷彩服班主任就叫大家帶上餐具回宿舍換衣服,大家回宿舍換好后來到操場
一個簡單的歡迎儀式過后,各班紛紛開始了訓練
烈日當空,太陽好像要穿透每個人的皮膚,長時間的站軍姿讓一些學生開始吃不消,中暑昏迷的學生比比皆是
趙惜文一直堅持,終于挺了過去
中午十二點,終于開飯,大家都一股腦沖向食堂,拿著飯卡,準備戰斗
趙惜文也和室友一起沖向食堂
二人張望良久后,終于鎖定了一家的蓋飯
蓋飯的窗口人極其多,摩肩接踵,倆人幾乎是被人群推著向前走
推著推著,趙惜文和室友就被人群沖散,她正回頭尋找,便一下撞倒了一個男生的懷里
她猛地抬頭,對方也正好低下頭
二人的目光正好對上,男生皮膚十分白凈,眉眼青澀稚嫩,眼波極為溫柔,唇色不深,透著淡淡的粉色
趙惜文看向他時,心不由得慌亂起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她下意識的躲開,然后在窗口和打飯。
阿姨打好飯,遞給趙惜文,她剛掏出卡要貼上,就看見阿姨已經按了數字,刷了錢。
可,她的卡還沒掏出來啊?
她剛想開口和阿姨說,就聽見身旁的男生開口道:“是我的卡。”
是那個男生。
“哦哦,對不起,那你刷我的。”趙惜文把卡遞給男生
男生笑著搖搖頭:“不用了,就當我請你。這里挺擠的,先走吧”
“謝謝!”
那個夏天,是她們第一次相遇
趙惜文只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動心,
卻不曾想到看向她的男孩也第一次動了心。
趙惜文偷偷將心事珍藏,并沒有再和誰講起。
軍訓以教官們的表演草草收尾,高中生活也慢慢步入正軌
趙惜文發現,初中的學習方法并不適合高中,即使每天背著再多也沒有太大用
初中簡單背背就能考一個很不錯的分數,高中卻不行了
他努力調整自己的方法,試圖適應高中快節奏的學習
好在趙惜文初中底子好,認真的學習態度讓她保持著和初中一樣的好成績,及時調轉了車頭
找到了方向
半年的時間一閃而過,那個男孩也沒再出現
高一下學期開學,就面臨選科分班,在第一次月考后,開始了選科。
趙惜文毫不猶豫選擇了文科,他自己十分喜歡歷史,當一名考古工作者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父母也十分支持她的選擇
“惜文,你真的考慮好了?父母同意嗎?”王老師看過選科表后把趙惜文叫到辦公室
“老師,我和家里說過了,這個也是我再三考慮后做的選擇。”
“惜文,你是個好苗子,腦子也聰明,你的理科成績好,在重點班都能名列前茅,如果接下來這兩年按現在的勢頭努力,一定能上一個名校的。”
“你的文科成績雖然也很好,但老師跟你說句心里話,文科沒前途的,你慎重考慮,交表還有幾天,如果想通了,就來我這改。”
“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趙惜文明白老師的意思,他并不是看不起文科,主要大形勢就是這樣,老師說的并沒有錯。
但她并不決定改
交表前王老師始終沒有等來來改科的趙惜文,但他也只能尊重學生的選擇。
分班的日子很快到來,雖然每個人都很不舍原來的同學,但這種不舍的情緒也很快被激動取代。
趙惜文被分到了文科唯一的一個重點班
文科不受重視,宿舍、教師都被分到了最頂樓,搬完行李又搬書,爬上爬下
給所有人都累得夠嗆,走廊中彌漫著濃濃的汗味,趙惜文也顧不得那么多,沖進水房就將水往臉上撲
從水房出來時,她的臉上的水珠正一滴一滴地打下,她用手刮刮臉頰兩側的水,又把頭一頓亂晃,她抬起頭,忽然看見迎面走來的人,正是她許久未見的那個男生。
他原來也選了文。